謝浩然拍了下他的肩膀:“等后面的人來了,再開始訓練。.x23us”
第六情報科大部分成員在規定時間內抵達。
有三十三個人出現了延誤,遲到時間最長為兩個多鐘頭。
第二天,謝浩然命令所有人集合。
看著休息了一個晚上,精神狀況好了很多的他們,謝浩然繞著兩百人的方陣走了幾個來回,發出足夠所有人聽見的洪亮語音。
“我很滿意,你們當中大多數人達到了我的要求。從燕京到典州,這條路可不好走,你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到左邊那個白線畫出的區域集合。”
身穿便裝的謝浩然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他從護衛手中接過事先擬好的名單,順序念著。張國瑞是第一個,在他后面,是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不是所有人都被念到名字。等到謝浩然合攏名冊的時候,廣場上還站著幾十個人。與側面區域里那些被喊道名字的部分比較起來,明顯屬于少數。
謝浩然收起臉上的笑,整個人在一瞬間變得冰冷下來:“沒有在規定時間抵達的,自己站出來。”
他指的是遲到的那三十三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掙扎,卻又無可奈何。他們臉上有些猶豫,但不可能抗令不尊,猶豫了幾秒鐘,紛紛走出,按照謝浩然手指的方向,在廣場右側的空地上集合。
面前,還剩下七個人。
謝浩然臉上神情變得越發冰冷,銳利的目光盯住其中一個:“屈翰良,出列!”
那是一個體格壯實的年輕男子。喊到名字的時候,他本能地身體一顫,下意識邁開腳步,朝前跨出。
謝浩然從他身邊走過,目光卻在他后面另外六個人身上掃視著,森冷的話語令人聽了如墜冰窟:“你們幾個,現在跑步回各自的房間,五分鐘內收拾好各人物品,然后在東面大門集中,有車子會送你們去機場。”
為首的一個男子忍不住問:“長官,你讓我們去哪兒?”
“你們六個人回燕京。”謝浩然淡淡地發出聲音:“你們這次考核不達標,按照規定,退回原單位。”
為首的男子又驚又怒:“為什么?”
謝浩然抬起眼皮,發出冷笑:“你還敢問我為什么?行,既然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問問你,還有你們,從燕京到典州,你們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為首的男子眼底掠過一絲驚懼,嘴上卻很強硬:“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按照長官您的命令,憑著兩條腿跑過來。”
謝浩然饒有意味地注視著他,笑了:“真是這樣?那我問問你,從十七好路標開始,到二十二號路標這段距離,你為什么沒有走固定路線?你以為你騎自行車的事情沒人看見?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為首的男子臉一下子白了。
他的確在那段路上投機取巧。花了一千塊錢從陌生路人手上買了一輛舊自行車,騎行了很久,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把車子送給另外一位路人。當時距離典州已經不遠,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現在被謝浩然揭穿。
“我……我……”他囁嚅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
謝浩然沒理他,走到另外一個未達標者面前,語音森冷:“你離開燕京以后,就離開了規定路線,上了高速公路。從燕京出來一直坐車的感覺怎么樣?別人都跑得半死不活,你卻過得很舒坦,還抽空在溫泉泡個了澡,快倒典州的時候才下了車,估算著時間,跑出一身大汗……嘖嘖嘖嘖!有你這天分,不去考電影學院表演系,實在是可惜了。”
轉過身,面對另一個人:“你以為防保局是什么地方?張張嘴就能進來?我知道你有后臺,關系很硬,但是你也不能把別人當傻子。買張機票從燕京直飛過來,在這邊玩了三天,直到最后一天才來報道。呵呵……你覺得民航身份系統不會把你的信息反饋過來?還是你比較特殊,民航那邊會自動屏蔽你的身份證?”
接下來,是另一個人:“騎摩托車很拉風吧?你很聰明,比這里所有人都聰明。從燕京出來的時候騎摩托車,而且有著很強的反跟蹤能力。跑了三十一公里,搭上一輛往典州方向的貨車。然后又下來繼續跑,借著花錢在高速公路入口搭上一輛老款的“桑塔納”。你在典州外圍繞了個圈子,回到指定路線,而且在那里等了兩個多小時,與三個正常跑過來的人搭上伙,這才進入了典州城……為了找幾個證人,你真是做的很辛苦,也很認真。就憑著這個,也應該發給你一個“足智多謀”的大勛章。”
一個一個點評,一個一個說。六個人被說的面無血色,紛紛低下頭。
為首男子被說得實在沒臉見人,不由得羞憤怒道:“你……你不能這樣。你至少應該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爸是對外事務部的……”
不等說完,謝浩然轉身大步走過去,抬手沖著他臉上狠狠抽了一記耳光。力量極大,那人被抽得發出慘叫,當場失去平衡,歪著身子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
謝浩然居高臨下,用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在我面前,永遠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也別想著用你后面的人來壓我。你算老幾?你父親又算老幾?滾!馬上滾!”
抬起腳,沖著那人后腰上狠踢了一下,他再次爆發出慘烈的尖叫聲。
有人想要過去把他扶起來,可是看看謝浩然森寒的目光,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兇狠的目光從另外五個人身上掃過,謝浩然轉身走到之前從隊列里叫出,單獨一人站在前面的屈翰良面前。
“知道為什么單獨把你叫出來嗎?”他緩緩捏著拳頭,活動手指。
密密麻麻的冷汗從屈翰良額頭上冒了出來。他感覺頭發濕漉漉的,這表明汗水已經浸透發根。不是因為天氣熱,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謝浩然朝前走了一步,聲音壓得很低,笑吟吟地問:“你是哪個門派派來的臥底?”
屈翰良身體猛然一顫,眼睛里釋放出難以置信的驚恐目光:“你說什么?”
看著他畏懼的模樣,謝浩然猛然提高了音量:“在燕京的時候,我給你們每人都發了兩枚白色藥丸,要求你們當時吃一粒,另外一粒具體什么時候吃,看各人情況而定。你吃了一顆,另外一顆……卻賣給了別人。”
屈翰良內心的驚恐隨著這些話被膨脹擴大到極點。他連連后退了好幾步,臉上顯出仿佛見鬼一般的可怕表情,高聲尖叫:“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些話剛脫口而出,屈翰良立刻發現這樣做毫無意義謝浩然的監控手段實在太可怕了,其他受訓者沿途做過的事情他全都一清二楚,又怎么可能唯獨漏掉自己?
謝浩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放聲獰笑:“不想說是嗎?沒聽過那句話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果然是個不怕死也不信邪的。沒關系,我這就讓你明白,有些事情絕對不能做,甚至連碰都不能碰。”
當著所有人的面,掄起右拳,從很近的距離收回胳膊,拳鋒帶著破空襲來的沉重呼嘯,筆直砸向屈翰良的頭部。
他的鼻梁當場砸斷,面部皮膚像紙一樣被巨大沖撞力量撕開,散亂的肌肉組織當即崩潰,堅硬的骨骼也被碾碎。強大的沖擊力造成屈翰良頭部組織瞬間分散,整個頭骨沿著骨裂線條分成了幾塊。頭蓋骨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朝著側后方向“啪”的一聲炸開,白色與紅色物質在空中飛濺,屈翰良的肩膀被謝浩然左手牢牢抓住,只是搖晃了兩下,他的雙手下意識的抬高,似乎是想要伸手向上扶住被硬生生打爆的頭顱,然而中樞神經系統遭到破壞,本能意識很快變成了殘余神經的鏈接作用。謝浩然松開手的時候,無頭尸體轟然摔倒,手腳抽搐著,甚至做出想要掙扎著爬起的遲緩動作。
除了在場子周圍維持秩序的護衛們,所有受訓者都被驚呆。
張國瑞站在人群前排,看得大氣也不敢出。他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渾身熱血上涌,甚至就連小腹也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尿意。
誰也沒有想到謝浩然會動手殺人,而且還是如此兇猛,如此血腥的手段。張國瑞知道防保局是特殊部門,選擇進入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離開訓練營,來到第六情報科報道,新任主官第一天見面就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從燕京徒步跑到典州不說,現在又當場殺死了一名同僚。
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或者……謝浩然這個直屬上級根本就不是人類?
用拳頭把人打死這種事不算新聞。古書上,魯提轄三拳就能打死鎮關西。№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