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浩然將身子后仰,左手擺在椅子扶手上,拇指與食指緩緩轉著圈,就像老年人經常玩的健身球。冷漠犀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坐在對面的年輕主教:“你在耍我?”
就這樣一份莫名其妙的文件,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也能算是所謂的調查?
維恩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嘆了口氣:“不管你怎么說,但這就是事實。三天時間查到這個程度,我已經盡力了。”
看著他疲憊的樣子,謝浩然冷冷地說:“看來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維恩有些發急,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如果多給我點兒時間,應該會有更詳細的調查結果。”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謝浩然活動了一下肩膀,看似隨時可能從椅子上站起:“與其坐在這里跟你們這些家伙廢話,不如多干掉幾座教堂。”
說出這句話的最后幾個音節的時候,謝浩然臉上一片猙獰。
維恩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瑪拉在旁邊緊抿著嘴唇,她提心吊膽看著維恩,畏懼的目光在謝浩然身上不斷打轉,臉色有些發青。
維恩思考的時間不長,他緩緩抬起頭,眼眸深處透著無奈:“……說吧,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自己被威脅,也明白現在的處境,其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謝浩然保持著固定的坐姿。他用警惕的目光順序從維恩與瑪拉身上掃過,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兩百噸黃金。”
維恩幾乎是立刻搖頭拒絕:“這不可能。”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謝浩然臉上浮起一絲惡毒且得意的笑:“兩百億美元,少一分都不行。”
維恩凝視著他:“你這已經不是什么補償,而是訛詐。”
謝浩然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沒錯,你說的對。可是那又怎么樣?這就是我的條件,是否答應那是你的事情。我給了你機會,三天時間過去了,你沒有交出我要的答案。那么一切照舊,我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瑪拉在旁邊聽得不寒而栗。
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下一座被毀滅的教堂,究竟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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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擁有強大的力量,但這種力量隨著規模不斷擴大被平攤了。世界那么大,重要的地方那么多,之所以在歷次戰爭中一直對黑暗世界占據著優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圣者遺骸”與結界的功勞。可是現在,來自東方的修士正在打破,甚至改變這種情況。
其實謝浩然沒有強大到絕對無敵的程度。只要集中多位紅衣主教,就能對他形成壓制,甚至是力量上的絕對碾壓。任何人都有可能會撒謊,但修士體內外放的靈能不會。上次接觸的時候,維恩就感受過謝浩然的靈能氣場————他的確比自己強大,但只要教廷內部那些深藏不露的老主教、老修士出手,就絕對不是問題。
問題是,干掉一個謝浩然,會不會出現更多的謝浩然?
很多教士都是學者,維恩也不例外。他研究過華夏這個國家,它在歷史上很多次被毀滅,卻又一次次重建。每一次新生,都會變得更加強大。到了近代和現代,它的可怕之處幾乎是以幾何速度增長。“倒下一個某某某,還會有千萬個某某某站起來”之類的話,已經在這個國家深入人心。
解決一個目標很簡單,只要付出一定的成本就行。可如果類似的人物太多,源源不斷殺之不絕,事情就會變得棘手。
在過去的三天時間里,維恩像瘋了一樣派出所有的人,到處搜集與謝浩然有關的情報。
他是藥神院的首領。
他是雷極門的掌門。
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維恩感到恐懼。對他來說,雷極門這個名字比較陌生,但是維恩聽說過藥神院,知道這是一個堪比龍虎山和武當派的大型修煉門派。
原山省,蒼茫山脈。
天銀船在群山之間徐徐降下,穩穩停在一塊剛開辟出來不久的空地山。
方建國帶著數十名手下,早早在這里守候著。看到天銀船側面的甲板緩緩打開,他連忙走過去,迎上了正下船來的謝浩然等人。
這里人跡罕至。
方建國是藥神院原山省堂主,也是方玉鯤的心腹。早在數十年前,他受命在這里買下大塊地皮,開始建造藥圃和靈獸園。發展至今,周邊所有山頭都屬于藥神院,栽種各種靈藥的面積多達數千公頃。靈藥栽培與普通種植業有很大區別,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盡可能不破壞當地原有植被。所以從外觀來看,蒼茫山沒什么變化,再加上藥神院在這里設立了多個莊園,對外打著種植果樹與茶園的幌子……對于這里的秘密,外人無從知曉。
從敞開的船艙里,陸陸續續走出更多的人。
東羊正一張老臉上全是笑意。他帶著所有此次出征的家族成員走到謝浩然面前,拱了拱手,也不說話,只是在彼此目光交匯的時候,才能看到雙方都明白的那一抹歡悅。
與維恩的談判結束,返回天銀船后,謝浩然第一時間把所有隨同出征的修士召集起來,發放了報酬。
所有人都能得到一枚煅體丹,一枚補元丹。這是在上次發放數量之外的部分。
東羊正心里全是感慨,他很想拉住謝浩然的手,繼續再說點兒什么。
東羊家族這次發了。
沒想到謝浩然當初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老了,能夠在有生之年跑到洋人的地盤上給他們狠狠來幾下子,夠本,也足夠洗刷當年的恥辱。說起來,老子們比八國聯軍做得更狠,連他們祖宗的骨頭都挖了出來。那些從石棺里挖出來的遺骸具體有什么用?這一點,包括東羊正在內的大部分修士都不清楚。但這并不重要。他們已經從這次出征里得到了巨大的好處,無論煅體丹還是補元丹,都是家族成員和自己急需的東西。以東羊家族為例,這次回去,東羊正有把握讓族里至少再增加兩個真正的煉氣修士。如果幸運的話,自己的修為還能往上晉升一級。
在東羊正身后,兩名曾孫東羊康和東羊瑛,面對著謝浩然,深深彎下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補元丹與戰場殺戮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太大了。尤其是東羊康,他的修為一直卡在筑基初期,寸步難進。這次跟隨曾祖出征,在天銀船上服下補元丹,在多個堡壘級教堂酣暢淋漓的殺戮,戰斗的第二天,東羊康就產生了感悟,開始突破。現在,修為提升到了筑基中期,而且那份在生死與血腥殘酷中得到的經驗仍在發揮作用。他有種感覺,回家以后,只要勤煉靜修,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成為筑基后期的修士。
東羊瑛的情況與東羊康差不多。她的感悟與晉升時間比東羊康略晚,實力也大體上相同。
該說的話,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謝浩然那時候就再三叮囑:回國,下船以后,大家盡快離開。彼此都留了聯絡方式,有機會咱們再聚,再像今天這樣,在洋鬼子的教堂里殺個痛快。
南宮鎮平走下船的時候,深深吸了口潮濕的山間空氣,帶著說不出的酣暢淋漓,朗聲大笑道:“真痛快!真他嗎的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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