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故事里看到過“竹簽釘手指”的情節。可以肯定:沒有接受過特殊訓練,沒有堅定信仰的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
親眼看著惡魔犬啃斷自己大腿,津津有味吃下去的“王紅英”精神徹底崩潰。
她招了。
她是一名殺手。
別以為“殺手”是外國動物,其實國內也有。
探究她具體的本名已經毫無意義。“王紅英”隸屬于一個在國際上名氣很大的殺手組織“蟲巢”,她的代號叫做“枯葉蝶”。
她殺了王紅英,戴上以王紅英為模本制造的膠質膜套。
計劃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實施。“枯葉蝶”故意制造機會接近王紅英,因為都是女性,對方也就失去了警惕。兩個人很快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友,“枯葉蝶”攛掇著王紅英與其丈夫因為家庭瑣事發生口角,矛盾很快在她的暗中掌控下升級。到了最近這一個多星期,王紅英與丈夫的關系已經非常惡劣,即便平時在家里吃飯,彼此都不說話,晚上也是各自分床睡。
殺死王紅英的當天,“枯葉蝶”購買了一份旅游產品。她讓另外一個身材相貌與王紅英相仿的助手飛往青山省,幫著吸引注意力,自己按照預定計劃潛入青靈集團辦公大樓,按照郵包送來的固定時間,支開陳萍,在謝浩然的茶水里下毒。
石化藥劑是“蟲巢”組織通過特殊渠道傳遞過來。這東西很貴重,傳遞者把藥劑交到王紅英手上的時候,再三叮囑“絕對不能出錯,你只有一次機會”。
她其實不知道組織總部在哪兒,對傳遞者的身份也一無所知。對方是在夜間進行交接,同樣是用特殊膠膜覆面,說話時候用特殊裝置對嗓音進行處理。“枯葉蝶”從未想過對組織里的人身份進行探究。這樣做是違規的,還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總之,我是一個殺手,只要按照雇主的要求完成任務,領取賞金,這就已經足夠。
這次任務的賞金是五百萬美元。“枯葉蝶”知道組織肯定從中落下了一部分,但是看在計劃周密,危險性很低,也不需要動用槍械,不需要對目標進行近距離格殺等諸多“便利”因素的份上,她還是接了下來。
原本以為應該是個很簡單的任務,沒什么危險性。
現在,她已經萬念俱灰。
江建岳還有一個問題:“你和你的組織之間是怎么聯系?”
“枯葉蝶”說了一個網址,以及進入的賬號和密碼。
能說的差不多就是這些。
“枯葉蝶”迫切想要得到一個舒服的死法。她實在是受夠了。江建岳卻沒有按照之前說過的給與她相應待遇。惡魔犬的生命力一直持續到最后,也就是整整十天時間。“枯葉蝶”被吃得很干凈,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她一直在慘叫,用最惡毒的字句詛咒著江建岳。對此,后者只是笑笑。這個世界上對修士唯一能產生束縛效果的就是誓言。他從未對“枯葉蝶”發誓要具體做到何種程度,自然也就不需要為空口白話負責。
惡魔犬進食的整個過程都被錄制下來。
在“枯葉蝶”生命的最后時間,謝浩然親自出手,對她進行“搜魂”。
這樣做,是為了印證她所說與事實之間有沒有誤差。結果令人滿意,江建岳的審訊技巧果然管用。
對江建岳下達的新命令充滿了殘忍:“按照她招供的信息,把她的家人抓起來。”
停頓了一下,謝浩然冷冷地說:“我會另外給你幾條同樣的狗。喂飽它們。”
江建岳感覺心臟猛跳了一下,有些遲疑:“謝先生,她已經招了,事情也是她自己做的。若是牽連其家人,會不會……”
看著躺在椅子上面目全非,所剩無幾的“枯葉蝶”尸體殘骸,謝浩然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人是殺手,既然接了任務,就應該清楚所作所為對自己家人意味著什么。五百萬美元買我的人頭,計劃周密,實施步驟也很詳細。高收入就意味著高風險,當初她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決定了她的家人不可能幸免。”
說著,他轉移視線,注視著江建岳:“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換個人來做。”
江建岳的眼皮抽了一下,連忙彎腰下去,恭恭敬敬地回答:“如您所愿,我這就去辦。”
法國,巴黎郊外。
這是一個距離楓丹白露很近的小鎮,環境優雅,景色怡人。這塊地方以前曾屬于皇室,尤其是在波旁王朝統治時期,周圍所有區域都被納入管理,普通平民根本不能進入。大革命打破了這種禁錮,隨著國王被砍下了腦袋,美貌的王后也被粗鄙平民輪流施暴,這塊優雅的地方也被百姓占據,進而按照他們的意愿進行分割。盡管后來巴士底獄的風潮漸漸退去,羅伯斯庇爾也被曾經的擁護者碎尸萬段,地球卻仍在旋轉,只是踩踏在上面的占據者換了一波又一波,名字也在不斷更替。
約瑟夫很滿意自己在這里買下的小院。石頭墻下種著金娘花,還有一小從薰衣草。外觀看上去是小木屋,實際上卻是用現代建筑材料為基礎,表面上仿古裝飾的做法。兩層小樓面積已經足夠,除了與妻子的主臥,四個孩子各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約瑟夫是羅伯斯庇爾的崇拜者。他一直認為這是結束,并且在那個混亂時代真正為法蘭西做出貢獻的英雄。羅伯斯庇爾的墓志銘被他當成了座右銘,刻在一塊經過處理的木塊上,擺在房間里作為裝飾。
“過往的人啊,不要為我的死悲傷!如果我活著,你們誰也活不了!”
這段話看起來頗有些黑色幽默,卻是后人撰寫的墓志銘。約瑟夫倒是對此持贊同意見。他歷來起得很早,凌晨時分,像往常那樣搖晃著身子走進衛生間洗漱,然后返回臥室換上衣服,俯身在仍然酣睡的妻子面頰上輕吻,轉身走進廚房,泡了一杯咖啡。
端著咖啡走進工作間,輕手輕腳關上門,確定妻子與四個兒女都未醒來,以緩慢的動作上了鎖,這才轉身走到電腦面前,按下開機鍵。
約瑟夫也是“蟲巢”的一員。他以前為法籍軍團效力,十二年前離開了軍隊。從那時起,約瑟夫就加入了“蟲巢”。隨著執行任務數量不斷增加,完成度也很不錯,他在組織里的身份等級不斷提升,收入也越發可觀。
反正都是殺人。在戰場上用槍打爆對方腦袋,與和平時間里瞄準某個目標,在約瑟夫看來區別不大。
每天瀏覽一下組織網站,是約瑟夫多年來的習慣。很多任務都是不定期發布,只有眼明手快并且具有強大敏銳的分析能力,才能找到最適合自己,同時也是難度較低的任務。網站上有很多任務賞金額度誘人,高達幾千萬,甚至上億美元。那些任務約瑟夫從來不碰,最多就是看看。
干掉沙漠酋長國的國王。
重金求購華夏國最新式隱性戰斗機圖紙。必須完整,不能有絲毫遺漏。
炸毀麥克天方白。
類似的任務太多了,只是在約瑟夫看來,發布這些人物的家伙不是瘋狂到極點,就是邏輯思維出了問題。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區間為一百萬至二十萬美元左右的任務。這類任務通常比較簡單,而且很有趣。比如上次看到一個任務,委托人以兩萬美元的價錢,要求在華盛頓國家紀念館里用糞便潑灑林肯塑像……這任務當時有人接了,只是那家伙運氣不好,下手之后沒能及時逃掉,現在還關在監獄里。
有的委托人希望得到英女王穿過的內褲,最好是沾染著她體內分泌物的那種……可怕的該死的骯臟的收藏癖,為什么世界上會有他們這種混蛋的一席之地?
有的委托人要求很是離譜,只愿意花兩美元,要求得到一個年輕漂亮的白人處女。
千萬不要懷疑,這種委托的確是真的。“蟲巢”是一個結構嚴密,信息量來源龐大的殺手組織。這個世界上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入殺手網絡,很多相關的信息其實是組織成員,也就是殺手們附帶而來。就像上述那幾條委托,其實是殺手們在閑暇無聊的時候貼上去。因為組織有規定:對于自己知道,同時確定無法完成的委托,可以公開發布出來,從成員那里進行任務交換。
算是一種在冷酷與殘忍中的自娛自樂吧!
畢竟,那樣的任務沒人愿意接受委托,只是當做一種笑話看看。
約瑟夫在這里找到了樂趣,找到了人生,也找到了滿足并維持幸福生活的依托。
但是今天不同。
輸入賬號密碼,打開網站的時候,熟悉的頁面上立刻跳出一幕令他目瞪口呆的血腥畫面。
那是一個女人活活被狗咬死,然后吃掉的可怕場景。
不僅是她,另外還有六個人,都是同樣的遭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