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偽仙

第八百二九節 你的眼睛往哪兒看?

鄭寒露是很開心的。兩千塊錢一壺茶對她來說無疑是奢侈品,一百塊錢雖然拿得出,但是用來購買一盒的點心卻舍不得。這里的茶點都很精致,滋味兒也很特殊。在“初白軒”連續演奏了一個多星期,喝過這里的茶,鄭寒露覺得自己的皮膚好了很多,比過去光滑細膩。

她一直懷疑會不會是這里的茶水有滋養成分?

只是一直沒敢向明真求證。

柴亦廣每次都會陪著盧采珊一起過來。剛開始的時候,鄭寒露覺得他還不錯,舍得花時間和功夫在盧采珊身上。其實盧采珊本人也有些動心,女孩子們私下里都喜歡談論男人,鄭寒露親耳聽盧采珊說:還是應該答應柴亦廣,嘗試著與他相處一段時間。

這幾天,盧采珊對柴亦廣的態度有了很大變化。她對他的笑容更多了,柴亦廣每次都幫著盧采珊拿洞簫盒子。有時候在旁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兩個人還會偷偷牽下手。

鄭寒露對此很是羨慕:柴亦廣長相英俊,家里也頗有資產。“初白軒”的茶葉最近說是要漲價了,五萬塊錢一罐。這種茶葉柴亦廣估計是不會買的,但是在廳堂里花上兩千塊錢買壺茶喝,這樣的消費對他來說倒也馬馬虎虎。光憑這一點,就足夠碾壓絕大部分在校學生。

今天三個人約著過來,盧采珊在臺上表演,茶座里只有鄭寒露與柴亦廣兩個人。茶水可以免費續杯,鄭寒露喝了不少。肚子脹,她站起來跑廁所。回來的時候遠遠看著柴亦廣眼神兒好像不太對勁兒。鄭寒露悄悄繞了個圈子,沒有驚動柴亦廣,從側右方向緩慢接近。

她發現柴亦廣的視線焦點不在臺上表演的盧采珊身上,而是遠遠看著坐在十幾米外,陪著另外兩個男人的“初白軒”老板明真。

鄭寒露有些疑惑。

明真很漂亮,男人遇到了都會多看幾眼,這不奇怪。

盧采珊的洞簫曲子很長,又是前后兩曲連貫著吹。

鄭寒露站在那里仔細觀察了近兩分鐘。她很確定,在這個過程中,柴亦廣的視線絲毫沒有變化,整個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明真身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帶著懷疑,走過去,抬手在柴亦廣面前晃了晃,鄭寒露故意道:“喂,你在看什么呢?那么投入?”

柴亦廣冷不防被她這么一驚,連忙收回目光,極不自然地笑道:“還能看什么?采珊在臺上,當然是看著她。”

鄭寒露笑了笑,沒有說話,徑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心里有些鄙夷: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看見漂亮女人就轉不動眼睛。還以為柴亦廣是個真心不錯的,現在看來,也是兩腳禽獸。

盧采珊很快結束了表演,走下平臺。

柴亦廣掩飾的很好,他殷勤地送上茶水,連聲問著“采珊你熱不熱?”

鄭寒露在旁邊看著,很是疑惑,覺得是不是之前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從衣袋里拿出一顆棒棒糖,剝了包裝,把糖塞進嘴里,任由那根白色小棍翹在嘴邊,就這樣冷眼看著。

盧采珊屬于那種性子高冷的類型。人長得的確漂亮,藝術類的女生自帶高貴光環,她偏偏學的又是洞簫……總之,“熱情”這個詞很難與她聯系起來。可即便是這樣,面對殷勤的柴亦廣,盧采珊的態度還是與平時有了很大區別,偶爾答應著話,臉上也露出笑意。

女人都喜歡身邊有男人圍著轉。這就跟男人喜歡身邊有女人圍著轉是一個道理。

盧采珊沒有發現,柴亦廣為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直偷偷望著坐在遠處的明真。直到離開“初白軒”的時候,他還有些戀戀不舍。

他還是很負責的,就這樣一直把兩個女孩送回學校。鄭寒露與盧采珊不住在同一幢宿舍樓。在學院岔路口道別的時候,她張了張嘴,可是看看盧采珊那只已經被柴亦廣牽住的右手,還是什么也沒有說,隨便打了個招呼,轉身離去。

柴亦廣把盧采珊送到樓下。他眼睛里閃爍著狡猾的目光:“采珊,你今天在茶館里演奏的很不錯,吹得真好。”

盧采珊心里是高興地,臉上表情看起來卻很平淡:“還行吧!”

柴亦廣趁機道:“改天咱們找個時間,請“初白軒”的那個女老板明真吃頓飯吧?”

談話內容轉換幅度太大,盧采珊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她很是意外地看著柴亦廣幾秒鐘,疑惑地問:“為什么?”

“初白軒可不是普通的茶館。”柴亦廣故作神秘地說:“這幾天我了解了一下,像這種高檔次的茶館,整個燕京也找不出幾家。你大概沒注意到掛在店里墻上的營業執照,注冊日期是兩月前。你想想,這么短的時間,生意能夠做的這么火爆。而且明真店里的茶點價錢可不便宜。一百塊一碟的點心,兩千塊錢一壺的茶水,如果把茶葉買回家里去喝就更貴。說實話,這種地方還真沒多少人能進去消費。可是你也看到了,“初白軒”從來就不缺客人,每天都是客滿不說,就連對外銷售的點心窗口,每天也有人排著隊來買。”

盧采珊思考了一下,柴亦廣說的這些都是實情。她不由得皺起眉頭:“這跟你要請明真吃飯有什么關系?”

柴亦廣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你就快畢業了,工作是個大問題。你想想,“初白軒”的消費檔次很高,去那兒喝茶的人都是非福則貴。其實你在那里表演,本身就是一個機會。說不定被那家公司的負責人看中,工作什么的就不用發愁。再說了,就算沒有這種可能,只要與老板明真打好關系,有了她的人脈,你能往上走的機會就更多了。”

必須承認,柴亦廣說的很有道理。盧采珊畢竟長時間待在學校,對這些事情了解不多。何況柴亦廣說話很有條理,邏輯也很清晰。她想了很久,雖說有些遲疑,還是緩緩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翌日。

謝浩然在燕京的住處面積很大,梁欣麗通常只是周末過來,王倚丹沒在國內,平時明真與賀明明住在一個房間,他自己有一間單獨的臥室。

早上打著呵欠起來的時候,賀明明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黃澄澄的小米粥熬得恰到火候,看上去很稠,其實米粒都已煮化,用勺子舀起來,然后緩緩倒下,與碗面之間可以連起一條粘稠的細線。

她昨天晚上發好了面,今天早早就起來做餅。現在不比從前的饑餓年代,很多人對動物油脂敬而遠之。尤其是豬油渣,在肥胖人士眼中絕對是不亞于砒霜的可怕物質。但是制作油渣也有講究,賀明明選了那肥中帶瘦的五花肉,細細切成丁,下熱鍋里炸。等到油渣瀝干了油脂放涼,在細細剁了,搬上蔥花,攤在搟開的面皮上,做成餅。

喝著粥,下著頭天晚上賀明明涼拌好腌了一整夜的萵苣,謝浩然一口氣吃了大半盤子去千層餅。

吃飽喝足的明真很是感慨。她歪著頭,單手杵著臉,右手食指在謝浩然面頰上輕輕刮了幾下:“你這家伙運氣真好,能找到明明這種優秀的女人做老婆。要換了我是男人,直接把你一刀捅死,然后把她搶過來。”

彼此之間關系已經很熟了,明真這段時間也適應了新的生活。當一個女人決定嫁給某個男人的時候,對于他身上的優點會無數倍放大,對于他身上的缺點會視而不見。

謝浩然白了她一眼:“死變態。”

如果換在幾個月前,這種開玩笑的話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說的。

看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明真站起來收拾碗筷。端著這些東西從謝浩然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她特意騰出左手,在謝浩然腦袋上狠狠敲了一個爆栗。

賀明明把手里的最后一點肉餅塞進嘴里,含含糊糊地說:“我給你們弄兩把AK47來吧!這樣你們可以打得過癮些,子彈管夠。”

從廚房那邊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以及明真動聽的笑聲。

謝浩然有些不寒而栗。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看過的《唐伯虎點秋香》,赫赫有名的才子家中一片混亂,七個老婆群魔亂舞,雞飛狗跳。

難道優秀的男人結婚以后都會變成那樣?

他的眼皮抽了抽,連忙站起來,穿好衣服,隨口打了個招呼:“我去上班了。”

怪不得男人需要一份工作,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賀明明穿著她喜歡的藕色緞面吊帶睡衣,站起來,走到謝浩然面前,細心地替他整了整T恤的領口,捂著嘴笑了幾聲,然后說:“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蘇家村那邊的工程已經開始,昨天施工方還打電話來說,要我過去看看他們新改的設計圖紙有沒有問題。賀倩她們跟我約好了,十點鐘過來接上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