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拖著腳步,持著劍,隨意漫步在城中。
城中霧氣,血味濃,時不時一道道嫣紅的游絲從霧氣里飄來,帶著濃郁的腥臭,又偶爾有著漆黑鬼臉驚恐的張著嘴,在霧氣里一閃而逝。
偶爾匆匆遇見的幾名殘存的江湖中人,都是被他一劍斬殺。
死者躺在地面,血流四逸,而霧氣卻因而越來越濃,給人一種化蝶前蛹密密編織之感。
只不過蠶絲包裹的是蝴蝶,這霧氣里誕生的卻會是浩劫。
前方突然響起“噠噠”的馬蹄聲。
一名老者的聲音傳來:“張槍王,城門便在前方,我們趕緊出城,老夫剛剛算過,這乃是一座死城,入者必然是十死無生!”
“龍盟主可是已經巔峰圓滿的頂級人物,有他在也不行?”
回話的是“南城槍王”張天斗,他盡管信服老者,但是此時卻也有些疑惑。
那老者卻是風云樓的相師卜聞,也是之前在襄陽中為夏極使用攝魂術的人。
卜聞驚道:“之前天機蒙蔽,所以我以為此行大吉,加之從那小子記憶中搜出的一些真相,都表明了這城中的劫主還未能夠成長。”
“所以,你就找了機會將我拉來,陪你一起跑?”張天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因為,龍盟主是不會退的,他年輕氣盛。。。可是你我不同,我們身后都有著自己的家族,若是我們倒了,家族的結局可想而知!”卜聞道。
張天斗遲疑道:“真這么嚴重?不是還沒交手嘛?”
卜聞道:“我都已經算了兩卦了,天機露了兩次,我也因此折了十年壽命,但這兩卦都顯示此行必死無疑,毫無轉機!所以,我這才會臨陣脫逃,要不然,你以為我卜某人是什么人?”
見他說的認真,張天斗也不禁肅穆起來,于是道:“那好,我們走!現在就出城!”
“咦。。。那是什么?”
霧氣里,街道正中,一個男人裹著黑色斗篷,叼著根不知何處拔起的枯草桿,長劍架在肩上,他緩緩走著,像是在散步。
見到兩人,他眼中猛然一亮。
“不好!”張天斗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極濃的危機之感,這是武者的預感,背后負著的長槍瞬間抽出,他雙手運氣極舞,剎那之間,槍頭如星點,鋪了一整個天空。
噌。。。
他聽到劍出鞘的聲音。
然后聽到了劍回鞘的聲音。
然后他的頭突然很痛,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他大睜著眼睛,看見了兩具無頭的尸體,以及尸體之后那哼著小調的男人。
斗篷紛飛猶如火焰焚燒,又像來自地獄的安魂。
隨后,是一片黑暗。
夏極心情很不錯,有一種回到當初玩“狩獵游戲”時候的感覺,說起來也有很久沒有主動“設置場地”了,比如邀請一些人到“獵人島”玩狩獵,只要存活了三天的就能獲得他贈送的禮物。
比如在復雜地形利用天地異象,異寶出世來吸引各路豪強前來探寶,然后他會將來人殺得只剩下一人,再將這異寶免費贈送給那已經快瘋掉的人。
銀月的迷霧里,很快又是數道劍光閃爍。
所到之處,只有出鞘回鞘的聲音,而毫無多余。
詭異的啼哭里,還夾雜著輕快奇異的小調。
夏極此時可謂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走到哪里,殺到哪里,無論男女老少,敵我強弱,只要是活的,就會被他一劍直接斬殺。
以徐四良的身份。
話分兩頭。
此時在城北,一身素白的夏甜正與龍辰在對峙,其余眾人則是死死往外攘著禁兵。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龍辰嘆了口氣,拱手道,“我看姑娘面相也不是惡人,為何要做著禍亂天下之事?想必是有什么苦衷吧?”
夏甜咬著嘴唇,聞到此言,卻是身子一個踉蹌,這是盟主?
不對,上一世,盟主不是這個叫龍辰的小子,起初只是武當的“空谷”莫謝羅,而隨后在第一次剿滅徹底失敗后,則是橫空出世了一位近乎破碎虛空的高手,那個人。。。才率領整個江湖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那這龍辰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這一世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哪里發生了變化?
她自認為沒有改變太多,這個世界的歷史也不該改變太多才是,即便有變也不會如此憑空多出一個高手來。
想到“改變”,她腦海里沒來由的冒出自家弟弟。
然后又想到他成就的“云天刀君”,忍不住抽了抽嘴唇,感覺一陣無語。
現在的自己真不是與江湖眾人交手之時,因為她的實力也不過是巔峰之境,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達到前世真正的水平。
于是,她嬌笑道:“龍公子說笑了,我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安安穩穩的待在銀月城里,誰也不敢得罪,本分的很。倒是你們,一來城中就要對我打打殺殺,小女子可是委屈的很呢。”
龍辰瞧著面前女子,出落的清秀水靈,瞳孔里的一絲堅毅之色更添幾分英姿,但她穿著的素白染色,袖口云紋的制服卻很好的勾勒出了身材,顯得嫵媚動人,仿若八月蜜桃,成熟誘人而可摘。
此時獨自一人持著細長黑刀,毫無懼色的面對眾人,更是添加了獨特的魅力。
她的唇,真誘人。
這是龍辰的感覺,所以他臉龐有些微微紅了。
而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莫謝羅的傳音入秘。
“盟主,快出手,這可是妖女!是這次的劫主!殺了他,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龍辰嘆息道:“姑娘,我真不想動手,不若你投降吧,我保你無恙,可好?”
夏甜倒是沒想到能夠遇到如此極品的盟主,于是**道:“怎么投降呀?是要跪下來,喊一聲盟主萬萬歲,還是要躺下來?咯咯咯。。。”
她捂著嘴笑了起來,這一笑,頓時羞殺百花。
龍辰臉色更紅,道:“你先放下武器。。。”
夏甜粲然一笑,甜甜道:“好呀,我都聽你的。”
她自然不是良善之輩,反倒是雙手沾滿血腥的魔女,僅存的善念更是都交付給自己那個弟弟了,盡管這一世這個弟弟如此能作,但他還是自己弟弟。
所以,她將手中黑刀往前擲出,臉上帶著溫柔的仿佛夏極一般的微笑,“聽你的,我繳械咯。”
那龍辰喜道:“姑娘放心,我必然保你平安!”
但他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道白影,如風似電的沖來,她神色冰冷,左手接過拋在半空的黑刀,右手握緊刀柄,一拖到底。
刀噌然,已出鞘,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恰如山間天氣,美人心意,無可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