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剪水II
刀光一閃。
天地再歸于靜寂。
而城門守衛臨死時,傷口驟然爆濺出絲絲黑血,則被夏極靈巧的躲開了。那黑血落地則融,發出“呲呲”的腐蝕的聲音,若是來人不曾小心,而未加注意,結果可想而知。
他隨手抄起一件黑絨斗篷,罩在葉無傲身上做保暖之用,然后便快步出城。
城外很快變得灰暗起來,大地為砧板,風雪如利刀,行人再難行!
幾個時辰后。
山坳洞穴里,夏極很快生起了火,篝火熊熊,將兩人身影投在了粗糙冰冷的洞壁上。
隨后,他為這銀月城中的六扇門捕頭將傷口進行了簡單處理,再以內力度氣之法再進行了一次治療。
但后者面色始終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夏極決定睡一覺,等醒來看他死了沒有,若是死了,他就自己去襄陽,若是沒死,就帶他一起去。
于是,他將弧月刀隨手解開,扔到一邊,自己則是美美的睡下了。
夢里,他帶著襄陽城的一眾“糧食”們前往了銀月城,然后喂飽了那小可愛后,他再美味的享受戰果。
當然,考慮到之前在六扇門中參閱的案件卷宗,夏極也清楚出城之后,必然會有些奇怪的東西出現,就如同索命一般。
所以,他睡得特別死,期待著那些東西敢對自己出手。
大雪停歇之后,已是入夜。
但入不入夜似乎沒什么區別,雪后原本有的放晴沒有到來,反倒是彌漫起了薄薄的霧氣。
洞中的火光都氤氳起來,而只能照清一兩米的距離。
詭異、如泣似訴的女子笑聲,似乎隱隱在霧氣之中,忽遠忽近。
夏極翻了個身,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
如此一夜過去,令他失望的是竟然沒有半個怪東西前來襲擊。
也許是走脫了銀月城之中煞氣的影響范圍,又也許是那便宜姐姐舍不得對自己動手。
側頭看了看那葉無傲,他身軀的只是似乎有改變,原本是裹在黑絨斗篷,靠在山壁上,此時則是向著一邊趴下,他身邊是自己已經出鞘的弧月刀,而手中則緊緊握著一枚青色令牌,約莫幼童巴掌大小。
令牌周邊為魚龍紋理,而中央則刻著個“葉”字。
字體中正平和,但在“葉”字最后那一豎的時候,卻拖得極長,令人聯想到血滴下落,而充滿了肅殺之氣。
“果然還是死了。”夏極感受著那已經全無的心跳和呼吸,迅速做出判斷。
有時候還真是羨慕這些螻蟻,能夠享受死亡的永恒。
他靜靜看了會尸體,然后隨手拿過葉無傲手中的令牌,入手稍有些異感,他轉過令牌,卻見令牌底部新刻著些奇異而頗有規律的刻紋,看這紋理乃是新刻上的。
而葉無傲手掌掀開,也露出了其下覆蓋的六個歪歪扭扭的字:命牌,襄陽,葉家。
他的意思很簡單,應當是持著這命牌去群雄聚首的襄陽城尋找葉家。
夏極抹了抹下巴沉吟道:“我對他這么好,應當是讓我去尋求支持的吧?”
“唔...看來真是好心有好報,自己白道云天刀君的身份,加上這一塊命牌,應當可以輕松的說服那些螻蟻。”
將葉無傲尸體隨意丟棄后,他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襄陽的路。
在霧氣之中,他嘗試了幾次走到黑暗隱蔽,“最好被下手”的地方,卻依然沒有動靜后,他就再不試探,隨意改換身形,戴上斗篷后的帽兜遮住臉龐,然后如疾風一般,迅速往著北而去。
數日后。
夏極持著那令牌,來到一座城池前。
城墻頗高,磚瓦縫隙間的青苔預示著這是坐古城,事實上襄陽也是每一代武林大會召開之處,不僅僅因為它的歷史,還因為城中的一座秘陣。
曾經有武林眾人被浩劫殺得潰不成軍,無處可去,而逃入襄陽之中。
本來抱著魚死網破之心,但隨即卻發現浩劫無法進入城中,這個發現令眾人很是振奮,以此為根據地,最終才剿滅了那一代的浩劫。
夏極隨意策馬入城,在走過吊橋盡頭時,一股強大的排斥之力從四方涌來,似乎在極力抗拒著這個面目良善的少年入內。
夏極一愣,淡淡笑了笑,體內真氣流轉,那排斥之力被導入其中,周而復始,形成了一個圓,而那力量也頓時被消弭于無形。
通過到處都是吆喝聲、暢談聲的街道,他來到了襄陽中央的一座占地極大的府邸前。
盡管沒有英雄帖,但是門前守衛也不曾怠慢,拿著那“令牌”來到葉家所在之地,說是門外有自稱是云天刀君的求見。
葉家勢大,是當今有數的世家之一,更是龍王府麾下六扇門的主要戰力。
此時武林大會,葉家直接派出了實力達到極致巔峰的“四大神捕”之一的“遮天鵬鳥”葉生,不可謂不重視。
當葉生看到令牌時神色一變,于是表召夏極入內,問清緣由。
那令牌在葉家可謂獨一無二,他只是掃了一眼,便知道那銀月城的兄弟“鐵鷹”葉無傲已經不在人世,而令牌后所刻的紋理則是一種葉家獨有的暗號,說明了眼前之人是絕對可信的。
更何況云天刀君之名,稍遠之地或許不知,但是他六扇門卻是清楚的很,在正道有著好名聲的人,葉生并不討厭。
但至于欣賞也談不上,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那里,他一個半步宗師的人,眼中又怎么會容得下還在定式境界徘徊的人?
葉生手指敲打著桌子,很快他看到了一個面色堅毅、充滿正義感的少年從門前大步走入。
“什么事情,說。”他一向心直口快。
夏極直接道:“浩劫現世,便在銀月城中。葉兄與浩劫對拼一刀,斷了一臂,隨后我帶他逃出城外,但葉兄卻終究沒有能夠熬過去。”
“浩劫?!”葉生不禁心神動蕩。
這個存在于傳說之中的恐怖,終于出現了。
旋即,葉生又問了些細節方面的信息,然后陷入沉思。
突然,他開口道:“所以說,你一個不過定式境界的人,竟然順利逃離了浩劫誕生之地,而不曾遇到太大兇險?”
他目光如鷹,死死盯著面前的少年,像要將他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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