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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寇,乃是流傳于附近幾洲的大寇,綜合實力頗為強悍。
尤其是寇主,往往都是觸碰到了巔峰之境的人。
這位陰山之盜的首領,即那國字臉、美髯長須的男子,名號為“鬼城刀圣”關無常,善用一柄銅狼獠斬馬刀,善于積勢再必殺,刀術“如是我觀刀”大開大合,破綻百出。
然而若是有人嘗試著去攻擊他的破綻,就會發現這些看似的破綻,其實都是一個個陷阱,觸之必死,死人不會說話,所以江湖之人還是以為這位鬼城刀圣名不副實。
試問,招招都存在破綻,又怎會被稱為圣?
但,二十五年之前的一次大戰,使得陰山之寇受損極重,而這九大寇的三位首領,“鬼城刀圣”關無常,謀士張亡命,以及兩人三弟趙黑,也在那一戰中失散,音訊全無。
張亡命換名改姓為張響,投了武當,拜入那“是邪即斬”吳一邪門下。
后者雖然嫉惡如仇,但是對于悔過自新者也會寬恕。
因為他的七星劍只斬邪佞,卻不妄殺好人。
當年張響成立紅景莊后,做了不少好事,成了周邊聞名的大善人。后來,他獨步上武當,在門前跪了整整七日七夜。
吳一邪這才放下欲斬他的劍,收他為徒。
當時,張亡命是真的想著重新生活,但是他骨子里畢竟流淌著盜寇的血,那一日在零業城堵城之戰中與大哥三弟重逢,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澎湃。
于是定下謀略,將紅景莊置之事外,自己假死。
事成于秘,所以他只與大兒子,也就是現任莊主張諒通氣,其余人并未告知。
話分兩頭,且說火鳳沖天,零業城中也是瞧的清楚。
天有異象,必是秘寶出世。
盡管那出世的地點在北城外的深山之中,而那深山可是盜匪隱藏之地,但總歸距離自己也近,城主終歸是舍不得,于是咬牙派出了自己招攬而來的江湖高手。
一行十三人,令他們潛入看看,若是有機會,那么必定要奪得這秘寶。若是沒有機會,或者遇見盜賊,則務必全身而退。
龜鶴刀社之中,盤膝而坐的禿頭老者猛然睜眼,他停留在定式的巔峰已經足足十余年了,若是可以突破至極致之境,壽命也會增長二十年左右。
但龜壽也清楚自己的資質有限,若無奇遇,怕是根本無法突破。
而這道沖天的火鳳,令他感覺到了一絲希望,所以他拍地而起,喊了幾名社中精英弟子,便縱馬出了城北。
北城守門乃是自己徒兒龍青傲,也許別人會被阻攔,可是龜壽絕不會。
他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畢竟在這零業城之中他的功夫已算最頂尖的幾人之一,而那城外的盜匪,他也曾與之交手,不過爾爾,根本不值得他畏懼。
所以,他還是有資格來搶奪一下這秘寶的機緣的。
此時。
紅景莊內。
張函谷的面容越發陰柔,全身帶著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兇氣。
但他面前的門卻關閉著。
他已經敲了足足三十分鐘門,然而門卻依然關著。
“大哥!父親死了,你委曲求全,忍辱偷生也就罷了!現在異寶現世,你竟也無動于衷?這可是我們紅景莊重新振興的好機會啊!”
這一次,終于有回應了。
那是個沉穩男子的聲音。
“三弟,聽我的,哪里都不許去!”
張函谷冷笑起來,面容扭曲。
這時門開了,走出一個豪氣,而眼中沉穩如山的男子,他靜靜道:“我們已經失去了父親,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這江湖之兇險,人心之詭譎,實在是深晦如海!父親遺命,令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如此才能在這亂世之中保存家族,你...還不明白他的深意嗎?”
張函谷嗤笑一聲:“深意?他都死了,還什么深意?江湖之上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那龜壽,鶴仙兩個老賊殺我父親,我們怎么還不去報仇?那龍青傲辱我欺我,我還需要忍著,如你這般像個烏龜般,縮著頭藏在綠殼里?”
張諒深深看了眼面前的三弟,突然輕聲道:“你隨我入內,我有些秘密要告訴你。”
張函谷一愣,旋即點點頭。
但是,張諒并不打算將父親未死,以及他的真實身份,還有那異寶出世之地乃是在父親眼皮底下的事情告訴這位三弟。
他所想的只是編織一個謊言,來騙騙他,穩住他。
畢竟父親大事將成,這時候可不能讓這小弟去攪局。
數百里之內,各處零散的江湖中人自然也是看到了這火鳳沖天的異象,紛紛結伴而行,謹慎的向著零業城北方的群山而去。
異寶無主,說不定這機緣就是自己的呢?
兩道火鳳之氣,尖鳴沖天。
而那山坳之中,夏極卻隨意坐在一處高處頗為幽深曲折的石洞里,用枯黃的蔓藤遮住洞口,無聊的撐著下巴,等著第一個上鉤的人。
殺人不難,難的是殺人效率。
所以,他很擅長拋下這種誘餌,然后專心做一個釣者。
這一次他不完全是為了樂趣,而是為了將“可能使得這具身體受到超過他實力之外的威脅”給提前清理掉。
很快,江湖之人陸續趕至。
來人分為三個陣營,陰山之寇為一,龜壽及其弟子協同城主府高手為一,雜散的附近的武林中人又為一。
附近的武林中人又本能的靠向了城主府這一邊,如此一來,倒是變成了對峙之勢。
氣氛緊張,很快變為劍拔弩張之勢,彼此相視,但卻無人先動手。
此時,盜寇方一名戴著斗笠,面容被黑紗遮蔽的男子緩緩走出,刻意用嘶啞的聲音道:“秘寶還未出世,現在爭奪,未免早了些。待我們看清了,再各憑本事,可好?”
其實在他眼里,面前這些人都已是死人了。
大哥在此,雖然他受的傷還未完全痊愈,導致力量跌出了圣的境界,但也完全不是這些人可以匹敵的。
再加上三弟的兇悍,殺死這些人完全不在話下。
城主府以及武林中人這邊一陣喧鬧,顯然在討論。
但龜壽卻驀然道:“尊駕到底是何人,為何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斗笠男子呵呵一笑道:“我面容被毀,示之于人,無非是自討無趣。”
龜壽瞇了瞇眼,一字一頓道:“莫非我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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