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蘇小友,我記得當初你我說定的是,只要你在我劍宗之內住上一個月的時間,那么關于此事,我便將其告知于你,可如今,你才剛來劍宗不到一日的時間……”
董天邪遲疑道:“現在便要知曉此事,未免太過……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
蘇景說道:“我既然已經來了,自然不會輕易離開,而且你也說過,那狂徒與我,是敵是友姑且不好說,你也不是要殺他,只是想要將自己的名諱從封神榜上除去而已,而我想要知道他到底與我有何淵源,從這一點來說,我們目的相同,你還怕我會離開這里嗎?而且……”
他頓了頓,說道:“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過直白,總之,我既然來了劍宗,想必,你是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吧?既然我已經無法離開,那么你早一刻告知我,晚一刻告知我又有什么區別?”
“這個……”
董天邪遲疑起來。
蘇景臉露慍怒之色,聲音也低沉了幾分,說道:“怎么,莫非此事其實只不過是你的隨口杜撰?你壓根就沒有關于我的身世的秘密?”
董天邪猶豫了一下,輕輕嘆息,說道:“好吧,既然你執意想要提前知曉,那董某便將此事告知于你,只是此事說來話長,怕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
“洗耳恭聽。”
蘇景坐下,示意董天邪也坐下,意思很明顯,我很有時間,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好吧,此事說起來,還得從幾十年前,我還在神海境界時說起。”
董天邪坐下,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他慢慢說道:“那時,我不過是劍宗之內的一名普通弟子,當時正與另外一名弟子爭奪核心弟子的地位,可我無論實力也好,功力也好,都遜色他不少,若就這么下去,我必敗無疑,我心知想要勝他,一味苦修不是辦法,只能另辟蹊徑,從別路尋找辦法,所以特地跟當時的執事申請下山游歷,意欲一覽天下諸多劍法,走遍諸多名勝古跡,陶冶心性,想要以此來觸類旁通,若能令修為更上一層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說著,他給自己倒了杯茶,臉上流露唏噓神色,嘆道:“我游覽大乾諸多宗門,效仿昔年大劍師襄桓,挑戰各門弟子,若遇不平之事,亦是毫不猶豫拔劍相向,以儒修溫養浩然正氣之法,溫養我心頭一往無前之劍氣,年余下來,果然修為大為提升,速度竟是之前的數倍之快,我嘗了甜頭,便不欲回山,繼續游歷歷練,果然效果甚好,更在不過二十五歲年紀,便已經突破至先天境界!”
看蘇景臉露不以為然神色。
董天邪無奈道:“別看不起我,事實上,以我的資源與地位,能在二十五歲突破先天,這是連我都料想不到的事情,而當時突破之后,若是回返劍宗,莫說什么核心弟子的地位,便是長老之位,我也大可取得,但看遍了大乾的風景,我反而看不上區區劍宗之內的景象,所以便有了念頭,想要一窺四大帝國之景!”
“這跟我有關系嗎?”
“所以我才說此事說來話長,你慢慢聽,我慢慢說,你若急的話,不聽也可以……”
“你說。”
蘇景表示自己不再插嘴。
董天邪繼續道:“突破先天之后,我心氣大漲,便有了離開大乾,繼續游歷四大帝國,一窺異修百道奧秘之意,而當時的第一站,便是大秦,只是當時的大秦,還遠非今日的大秦所能比,不過是楚國附屬一小國而已,事實上我也不過是恰巧經過,然后聽聞秦國的黑水玄劍訣頗有獨到之處,便登門挑戰……他們本不欲與我交手,但我早知道挑戰的要訣,先揍他們幾個地位頗高的皇族子弟,然后,自然便有高手迎戰……也是在那一次,我首嘗敗績。”
他嘆道:“黑水玄劍訣確實極其了得,我那時候縱然心氣再如何高傲,面對當時的秦國年輕一輩第一高手,卻也不得不說上一個服字。”
蘇景沉吟道:“那個打敗你的人就是秦政?”
董天邪頓了頓,說道:“不……被我揍的那幾個地位頗高的皇族子弟里,有一個叫秦政的,揍的人太多了,我當時也沒太關注,也是后來才知道,秦政也在其中。”
“什么?”
蘇景一怔,臉上露出了錯愕神色。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董天邪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說道:“我曾經揍過如今道器榜單排名第一的秦政?”
“確實覺得很不可思議。”
蘇景說道:“我曾親眼見過襄桓與秦政對戰,當時我雖不通武學,但他兩人聲勢之強,說實話,你也好,凌宗主也好,都是拍馬難及。”
換句話說……
董天邪和凌天縱仍在入道境界,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便在入道。
而秦政與襄桓在入道境界,是因為在這片大陸之上,最高也就只是入道境界而已。
“別把他想的太神奇……或者說,秦政年齡比我小上不少,當時他不過年歲與你相仿,資質亦是不好,甚至于當時的功力更是連你的一半都不到,我揍他,還不是跟玩的一樣。”
董天邪笑道:“我與當時的秦國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秦孝文兩人較量多次,但每次都是敗北,可他性情不錯,我們兩人卻也締結了不錯的交情……說實話,當時秦政在我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我壓根不稀得搭理他。”
“然后呢?”
“然后,我便離開了。”
董天邪嘆道:“游遍各國,挑遍各派,諸子百家,幾乎挑戰了一個遍,有勝有負,若遇到性情相投者,把酒言歡亦是常事,但若話不投機,說不得便是生死相搏,嘿,離了乾國,劍宗的名號可就不好使了,誰會給你手下留情?受傷也就成了家常便飯……直到那一次……”
他眼底浮現些微唏噓神色,感慨道:“那是與名家家主公孫龍的一戰,公孫龍強詞奪理,語出無禮,讓我不喜,那次是真打出了真火,可惜啊,我到底不是他的對手,最后受了重傷,逃遁出來,在湖水中昏迷了過去,再醒來,卻是已經在一輛馬車上。”
“嗯,然后呢?”
蘇景臉上露出了古怪神色。
心道這一段我怎么這么耳熟?
他莫名的想起了蘇陌如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