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天堂和地獄

第三百一十二章天堂和地獄

“呼”有軌車廂在森林呼嘯前進，當車廂從一片濃密樹叢穿越而出時，前方一下明亮起來，出現一片寬敞的林城市。

這個城市非常干凈整潔，城市所有建筑都是2到3層高的獨棟大別墅，而一條條道路隱藏在一棵棵蒼天大樹下方，一路過去，全是風景優美的林蔭大道。

陸夢低聲道：“這是地面的富人區。基本，這里的每個家庭在地下的幽光城都有不小的產業，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密林山谷。山谷周圍的防御非常強，在最深處有一個山洞，沿著山洞一直往下，大概500米左右，能到地底的幽光城。”

說話間，有軌車廂已經如風一般穿越這一片城區，道路兩旁的地勢不斷升高，慢慢變成兩座覆蓋著濃密植被的高山。

“這是密林山谷，你仔細看，兩邊山樹林隱藏著大量塞防炮。”

張遠瞇眼細瞧，果真在樹林看到相當多的防御火炮，類型主要有兩種，一種火炮炮管有近3米長，面裝著定序器、高能磁流發生器、六角定位器，這正是威力驚人的大型磁流狙擊炮；有的火炮炮管非常粗大，炮管管口密布著大量如蜂窩一般的小孔，張遠認識這武器，是奧姆帝國當前主力速射炮，俗稱‘屠夫’，射程達到5千米，射速是一秒1000發炮彈，威力足以攻破狂暴段機甲的防御。

密林山谷長度是800多米，張遠發現每隔20米距離會布置一挺塞防炮，兩邊山壁都有，這樣密集的火炮，一旦發作，瞬間能將密林山谷化作一片生命絕域。

哪怕是末日級機師，也沒法和這套防御系統正面硬剛。

陸夢繼續道：“塞防炮只是其一個手段，你再看山谷兩邊的高山，這兩座山外面看起來長滿植被，似乎是天然生成，但其實并非如此，它是人工建造的，內部采用高強度材料堆積而成，哪怕用大型核彈轟擊也無法將之摧毀。關鍵時刻，這兩座人造高山能強行封閉幽光城的唯一出口。”

張遠聽得皺眉：“密林山谷是唯一出口？”

這要是出點事，出口被封，那他豈不是像是甕之鱉，只剩下等死的份了。

陸夢微微一笑：“所謂唯一出口，只是官方說法，但事實，經過數百年的開采，幽光城內部的礦道四通八達，誰也說不清里面有幾個出口。光我知道的出口有2個，一個掌控在幽光城的地下黑幫黑龍會手里，另一個則被幽光城的執政官私人掌握。這個執政官雖然效忠蘭德利家族，但是人都有私心，那個出口是關鍵時刻他用作逃生用的。”

“噢”張遠頓時放下心來。

“呼”車廂進入了密林山谷最深處的通道，兩壁光芒忽然暗淡下來，周圍出現了橘黃色的壁燈，車廂速度也緩緩慢了下來。

車廂內，張遠能感覺到輕微的失重感，這告訴他，他們目前正在一路往下，進入地下深處。

失重感大約持續了10多秒，隨后車廂停了下來，車廂內響起提示聲：“翡翠森林：幽光城站已經到達。”

“哧”車廂向兩旁滑開，頓時，一股摻雜著土腥味的潮濕空氣撲鼻而來，同時撲進車廂的，還有一股喧囂聲。

張遠和陸夢剛走出車廂，有一個長相猥瑣的年人走過來，他熱情地笑著，露出一口大黃牙：“先生、小姐，要住宿嗎？好夢旅店，200星盾一天，讓您享受家一般的溫暖。”

他話剛說完，另一個瘦骨伶仃的女人又搶過來：“兩位兩位，需要向導嗎？幽光城到處都是通道，和迷宮一般，你們一看是第一次來，沒有向導肯定迷路。”

“100星盾一天，金牌向導，能滿足您的任何要求。”又一個小姑娘沖來。

陸夢臉密布寒霜，微微擺了擺手：“讓開！不要擋道！”

對張遠，陸夢溫柔似水，但對別人，她立即顯出女強人的凌厲本色，氣勢驚人，拒人千里之外，立即將幾個推銷旅店和向導的家伙給鎮住了。

“跟我走。”陸夢低聲對張遠道。

張遠點頭，沉默無聲地跟在陸夢身后一路前進，很快，兩人走出了寬敞的地下車站，前方出現許多條通向各個方向的地下通道。

這些通道有30米寬，20多米高，本來這是相當寬敞的，但街道兩邊密布著各種攤位，兩邊各站了五六米街道，街道空則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大量管道和電線，和蜘蛛一般錯綜復雜，這讓通道一下變得十分狹窄。

通道也不干凈，許是地下缺水的緣故，這里的人身都有濃烈的體味，身衣服也不干凈，街道地面則是一層黑乎乎的泥漿，散發出食物殘渣的餿臭味。

在這樣的通道里走了十幾米，張遠身出了一聲薄汗，是熱的，雖然通道頂部有換風機不斷嘶吼著，但這地下通道依舊相當悶熱。

悶熱、潮濕、帶有惡臭的污濁空氣，和地面的富人區一，完全是天淵之別，地是天堂，地下是地獄！

通道狹窄，但人卻不少，這些人有一部分是幽光城本地居民，還有一部分是和張遠一樣來自星際的旅人，人們走在地下通道，摩肩擦踵，擠的不像話。

這地方簡直糟透了。

“通道有些狹窄，用機甲有些不方便。”張遠低聲道。

陸夢點了點頭：“在這里，能不用機甲不用，我們主要是做生意，單兵武器防身即可。”

張遠想了想，認同了這個建議。

兩人一路朝前走去。

走了一會兒，張遠忽然感覺有一只手摸到自己手腕，這手動作很快很輕，竟直接沖張遠的空間折疊手鐲而來。

張遠手一動，抓住了這只手，微微用力一推，‘咔擦’一聲，這人手腕被他推成了脫臼。

直到這時，張遠才抬頭看這人，發現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高高瘦瘦的，因為手腕脫臼，這少年臉帶著一絲痛苦和害怕，他想跑，但陸夢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他半邊身子都麻了，根本動不了。

“怎么啦？”陸夢問。

“一個小偷，讓他走吧。”張遠說道，他懶得追究，對這少年擺了下手，低聲道：“滾！”

陸夢便放開手，這少年屁滾尿流地轉身跑，很快融入人流消失不見。

她一臉歉意地對張遠說道：“我忘了說了，幽光城小偷非常多，專門挑我們這些外城人下手。這個少年應該只是新手，但有些小偷的偷技非常高超，而且有不少高科技設備，一個不留手要被偷。我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有一個隊員裝機甲的手環被偷了，最后也沒找回來。”

張遠拍了拍額頭，無語道：“這地方可真夠亂的。我會小心的，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鼴鼠巷，離這里大概有20公里，那里是黑礦工出貨的地方。那些人手里會截留一部分純粹精神礦石，他們需求也不高，只要給不多的星盾，能買到這些礦石。”

“20公里？”張遠左右看了看，他驚訝地發現這通道竟然沒有任何交通工具。

陸夢猜到了他的想法：“這條是步行街，大概有1里長，我們得一路走出去，然后會有人力車。”

“人力......車？”張遠感覺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原始社會。

陸夢聳了聳肩:“是人力車，你得明白。幽光城絕大部分人都是奴隸，領主只需要他們活著干活，并且會盡力削減每一個人生存成本。幽光城基本沒有任何用來享樂的設備，衣食住行，絕大部分生活相關的設備，都是人力解決。你能相信，在星際時代，每一個人日均消耗能量不到5千瓦時嗎？”

科技越發達，人均消耗能量越多，如一個人駕駛一艘星際飛船，那他一天消耗的能量可能會超過100萬千瓦時，這是前星際時代的明所無法想象的能量消耗。

幽光城局居民的人均消耗能量竟然不到5千瓦時，這確實將張遠震撼到了，這鬼地方果然是原始社會。

這時，兩人已經擠出了商業通道，前方通道變窄了許多，只有20米寬，15米寬，空氣溫度也稍稍降低了一些，但仍舊非常悶熱潮濕，在路邊，張遠看到了所謂的人力車，這和地球聯邦數百年前的三輪車幾乎一模一樣。

路邊擺著一排這玩意，一個個精廋精廋的車夫們蹲在車邊閑聊，見到兩人看過去，這些人立即開口攬客。

“這里這里，我的車早剛清洗過，非常干凈。”

“我車騎的又快又穩，包您滿意。”

“客人，我這里最便宜，10公里只要2個星盾嘞”

這一輛人力車正好能坐兩人，張遠便走過去，挑了一輛最干凈地車，和陸夢坐下后，他剛要掏星盾，卻被陸夢伸手擋住。

陸夢低聲道：“錢不要給多了，容易被人盯。讓我來。”

說完，她對車夫道：“伙計，我們要去鼴鼠巷，多少價？”

“鼴鼠巷離這足有25公里哩，最少要100星盾，不然我到不了。”

陸夢便討價還價：“伙計，你可不能唬人，我來過幽光城，鼴鼠街離這最多20公里，一公里算3個星盾，也60星盾，你怎么要收100？”

她這么一說，車夫是一愣，然后他咋呼起來：“那怎么能這么算？騎1公里和20公里可不一樣，騎20公里累的很，我今天沒法做其他生意了，當然要收貴點嘞。”

“最多70，你要不接，我找其他人了。”

“我說你這婆娘怎么這么摳.....沒有75，我做不了這單生意。”

“70，你愛要不要。”陸夢斤斤計較，咬死了70的價格是不松口，同時拉著張遠作勢欲走。

車夫立即妥協了：“好好好，我當交個朋友，70，70！”

陸夢這才將星盾遞過去，這車夫小心翼翼地藏在內衣衣兜里，然后蹬著車踏板，拉著兩人，一路往鼴鼠街去了。

張遠在一邊看著，覺得很是新。這種市井小民討價還價的模樣，張遠前世在地球時也經歷過，那時候父親離開家族，找的工作薪水也不高，偶爾帶張遠去菜場買菜時，和菜販子是這么討價還價的。

那段時光里，張遠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生活平靜而平凡，當時覺得沒什么，但此時回想，竟是他經歷過最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

他沒想到，陸夢這么驕傲冷艷的女子竟然也會這樣，他一下子覺得陸夢身生活氣息濃了很多，整個人也變親切了不少，不再是高高在的冰山美人了。

陸夢見張遠發呆，低聲解釋道：“這些車夫和幽光城的黑幫黑龍會有關系，他們是黑幫的眼線。要是某個星際旅人露了財，容易被黑龍會盯，或綁架勒索、或殺人奪財拋尸，無所不用其極。我們現在可不能惹這些麻煩。”

張遠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抓住陸夢的手：“我知道。”

陸夢身體微微一震，隨后臉顯出恬靜微笑，她的頭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張遠的肩膀。

之后一路，兩人這么靜靜依偎著，耳邊則是人力車簡單機械傳動齒輪的‘吱吱’聲，周圍則是一個個為生活奔波的幽光城居民，暗淡的燈光從通道頂灑落而下，為這里一切鍍一層昏黃色的光澤。

在這猶如發黃老照片一般的落后城市，張遠一直緊繃的心神竟出地放松了下來，所有緊張、憂慮、煩惱都隨風逝去了，心波瀾消去，變得十分平靜。

轉眸看了下陸夢嬌艷如花的臉龐，結果正看到陸夢抬起的幽黑眼眸，兩人視線對在一塊后，便都會心一笑，張遠手自然而然地攬了陸夢的腰。

當人力車駛出10公里的時候，心神徹底放松下來的張遠忽然聽到腦海響起主腦的聲音：“主人身體突破狂暴級，當前身體強度進度：末日1/1000000！”

“主人達成成‘超越前世’，狂暴點限＋５００，當前狂暴點限為１３２０。”

當這聲音響起的時候，張遠感到自己身體忽然間變得前所未有的通透和舒暢，這感覺和訓練三天三夜之后，忽然泡了個熱水澡，舒服到了極點。

‘這次突破竟然這么輕松嗎？’

張遠原本以為會非常痛苦，他都已經準備承受這痛苦了，卻沒想到竟然會這么簡單地突破了，但轉念一想，他這段時間一直苦練，現在突破，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人力車繼續向前，當人力車駛過一條昏暗的通道的時候，張遠忽然看見路邊又一個小廣場，其聚集了不少人。隱約有說話聲傳過來：“神說眾生生而平等，所違背這一規則的人都是惡魔，蘭德利家族是惡魔，韓三德更是大惡魔”

張遠心一驚：“救苦會竟然這么明目張膽地傳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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