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勝利讓大漢國的國民們變得不知所措。
董仲舒宣告閉關,準備好好地理一理思緒,看清眼前的世界之后再發高論。
衛青交卸了所有軍職,僅僅保留了一個名義上的三公之位,躲在驪山青牛谷里與世無爭,他想給皇帝足夠多的時間,來考量大漢國新的軍制。
桑弘羊與張安世兩人在大漢銀行一事上斗得翻翻滾滾,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從官職以及履歷上,桑弘羊其實已經失敗了,他的對手原本應該是云瑯。
現在,云氏的一個二弟子就讓他分不出精力去干別的事。
太子劉據被皇后禁足,從中尉府奪回姜環一事,也就沒有人追究了。
王溫舒叫喚了兩天之后,也就偃旗息鼓,不再多事。
滿世界人的高人都在反思的時候,長門宮卻高歌猛進,阿嬌不僅僅在關中,河間,山東,修建了常平倉,還準備將常平倉推廣到全天下。
其中,涼州,就是重中之重。
大司農兒寬見長門宮如此跋扈,終于在七月底的時候向皇帝提交了辭呈。
沒有長門宮有錢,也不如長門宮多變的大司農寺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云音的熱氣球終究沒有飛起來,一連燒毀了三個熱氣球之后,紅袖就不準云音再繼續研究熱氣球了。
八月,云瑯的大隊人馬終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武威。
而司馬相如這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也在短短的三個月時間里變成了一個葛衣老農。
路,終究是沒有修完……
“給筆下的辭賦作的如何了?”云瑯沒有發怒,司馬相如得預料沒有錯,只要他做了,云瑯就不會殺他。
“多日以來,某家心中只有牧守要下官修建的這條路,那里容得下那些錦繡文章。”
不知為何,司馬相如在看到云瑯之后,一掃心中的恐懼,甚至有些發泄怨氣的想法。
看到司馬相如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云瑯微微一笑,對司馬相如道:“司馬公自今日起可以潛心詩文了。”
司馬相如有些失落的道:“姜環,吳彤兩人已經被君侯剪除了,現在,司馬相如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么?”
云瑯微笑道:“司馬公何出此言呢?”
司馬相如嘆口氣道:“天下如局,人如棋子,有君侯這般馭手,司馬相如能平安從棋局中脫身實屬幸事,安敢妄求。
如君侯所言,自今日起某家就安心文章之內,醉心于文字之間,若能如此終老,也算不白來這人世一遭。”
云瑯神情不變,依舊笑瞇瞇的道:“好好活著吧,聽說司馬刺史為了修路,已經耗盡了家財。
精神難能可貴,卻不可取啊,為國修路,豈能讓刺史自掏宦囊。
花銷了多少,自去東方先生那里支取。”
云瑯賠償了司馬相如的損失,司馬相如卻更加的失望,哀嘆一聲,就拱手告辭。
他明白,從他出了這座帥帳之后,他就真的變成一個閑散文人了。
云瑯如果自大,或者刻意為難他,司馬相如還沒有這般失望,當云瑯和顏悅色的在翻掌之間剝奪了他的權柄,這對司馬相如來說是赤裸裸的羞辱。
看云瑯的樣子,他似乎更喜歡安慰趴在他腳下的那頭大老虎,而不是面對他。
這些天準備了無數種說辭,一種都沒有用上,這讓司馬相如的心隱隱發痛。
無視,才是最大的羞辱!
司馬相如的辭賦文章云瑯還是很喜歡的,在這一道上,他確實是高人。
不過,也僅僅是辭賦文章能過得去而已。
在大漢國見過很多神話般的人物之后,像司馬相如這樣的人物已經在他心中翻不起任何波瀾了。
老虎大王就貼心多了。
云瑯來到武威郡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老虎大王好好地洗了一個澡。
里里外外洗的非常干凈,即便是爪子縫隙里,也用小小的刷子清理了一遍。
所以,老虎大王現在渾身散發著肥皂的味道,比身邊的紅袖還要干凈兩分。
云瑯跟紅袖兩人在床榻上為子嗣拼死纏綿的時候,老虎大王就在外邊撓門。
紅袖白皙的身子變成桃花色的時候,不論是云瑯還是紅袖都沒有心思去理睬他。
對云瑯來說,紅袖的身體就像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引住他,他們兩人更多的是肉體上的吸引,而非愛情。
娶了四個老婆的云瑯知道自己沒資格提起愛情這兩個字,而紅袖在目睹母親慘死之后,也早就不追求什么愛情了。
不論是云瑯,還是紅袖對愛情都沒有過多的要求,他們之所以能在一起,完全是因為生活需要。
紅袖只想在云氏這一方天地里愉快的生活,對她來說,也基本上找不到比云瑯更好的丈夫人選了。
在大漢時代,或許,在所有時代,愛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高級奢侈品。
紅袖發出一道長音,如同溺水之人長出的第一口氣。
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長久才松弛下來……
“怪不得《禮記》中說夫妻之情只有在枕席交歡之后才會產生,這是很有道理的。”
紅袖的一只手還扣在云瑯的腰上,云瑯的腰火辣辣的痛,那里一定被抓破了。
男人的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一點與女子大不相同。
“您說,我們今天過得這么美,明天,我肚子里會不會有小寶寶住在里面?”
床榻上的女人基本上沒有多少智商。
云瑯摸著自己的脖頸,就在剛才,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動的如同戰鼓,直到現在才慢慢的平緩下來。
“藥婆婆她們沒有給你計算過什時候才是你的好日子嗎?”
“算過了,不過,我不想管,你回來了,每天都是我的好日子……
我來的時候,宋喬姐姐還在罵蘇稚姐姐,說她看起來一副很能生的模樣,跟您出去了兩年多,卻沒了動靜。
還說家里人口少,院子大,就該多生一些,云氏才好壯大。要不然偌大的家業全部便宜了外人。”
“我沒打算把云氏交給外人,再說了,阿光,安世也不是外人!”
“姐姐以為只有姓云的才算是云氏人!”
紅袖蠕動一下身體,緊緊的纏住云瑯,她的身體滑膩,媚眼如絲,轉瞬間就再次挑起了云瑯的心火。
或許是見到了云瑯,紅袖的心情好,第二天的時候,懶得梳妝的紅袖被蘇稚看見了,也有一絲絲驚艷的感覺。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一個妖媚的……”
蘇稚非常嫉妒,話到嘴邊還是把最惡毒的兩個字吞咽下去了。
紅袖的年紀小,跟蘇稚最為接近,平日里笑罵習慣了,見蘇稚真的妒火中燒,就媚笑著靠在云瑯懷里道:“比不上就比不上,別一理虧就發火,要說嫉妒,也該是我嫉妒你,跟著夫君出門,一去就是兩年多,這筆賬回家之后有的是人跟你算。”
蘇稚哪里肯放過紅袖,兩人很快就扭在一起,不一會就嘻嘻哈哈的打成一團。
好在屋子里的只有他們三人,云瑯坐在銅鏡面前,瞅著鏡子里的自己,嘆一口,就把鏡子推到一邊,鏡子里的那張臉,這些年幾乎沒有多少變化。
從這一刻起,他就打起來了留胡須的念頭,頂著一張嫩臉身居高位,天生就會被別人看輕。
紅袖跟蘇稚鬧夠了,就一起坐在床頭看云瑯,見丈夫一直在摩挲上嘴唇,就笑問道:“您在做什么?”
云瑯回頭看看她們兩個繼續摩挲著嘴唇道:“我該蓄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