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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陵跑了,匈奴跑了,而陛下又是一個沒敵人就過不下去的人,我們有很大概率成為陛下新的敵人。
你想好怎么應對了沒有?”
霍去病砸吧一下嘴唇道:“我去當獵夫。”
“少傻了,你去當獵夫,會死的更快。”
“我總覺得陛下不會這么對付我。”
“當初彭越也是這么想的。”
“你干嘛總把陛下想的這么壞?”
“問題是我們不敢賭啊,如果賭輸了僅僅是輸錢,我一定賭,問題是,賭輸了全家老少會被綁在一起奔赴黃泉,那個場面我一點都不喜歡。”
“不會吧?我覺得八成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有半成我都覺得毛骨悚然,你還敢賭兩成?”
霍去病雙手按住云瑯的雙肩道:“你信了我那么多次,再信我一次!”
云瑯笑了,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僅限于這一顆!跟你,跟阿襄一起命赴黃泉,我不覺得冤枉。”
霍去病冷笑道:“我還沒有活夠呢。”
云瑯嘆口氣道:“那么,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傾巢出動,去追殺劉陵吧,直到我們糧草不濟為止!”
霍去病搖頭道:“我接到陛下旨意,要求我等待司馬大將軍到來,然后再做定奪。
估計你也快接到同樣的旨意了。”
皇帝旨意的到來遠比云瑯預料的要快。
傍晚時分,隋越就走進了軍帳,手里捧著一份詔書。
詔書里將云瑯的職責定位的非常清楚,那就是繼續整頓河西四郡,準備接受將要到達的移民。
移民們很慘,他們被皇帝從遙遠的山東遷徙到了河西!
自古以來山東之地就是民亂的起源地。
因為山東地大儒輩出,這里的百姓的識字率也是全大漢最高的。
此時的儒家還是那個要求心性明通的儒家,所有的文章字句中并沒有一個字要求百姓可以逆來順受,而是在弘揚——“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也就是說,你待我的態度決定了我待你態度,這非常的公平,云瑯非常的喜歡。
山東士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這讓劉徹非常的不高興,當初太祖高皇帝最終選擇定都長安,讓期盼定都很久了的山東士人非常的不滿。
齊地歷來都是物華天寶,人文薈萃之地,不在這樣的地方建都,卻跑去了貧瘠的長安,曾經讓很多人想不通。
不識字的老百姓自然是沒有這種想法的,只有那些驕傲的讀書人才知道定都對一個地方的重要意義。
所以,山東士子們就不太愿意去長安做官,這些年,山東的諸侯王們造反的事件中,總有山東世子的影子。
不止一代皇帝對山東士子有意見,到了劉徹的時代之后,皇權強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山東士子們就成了案板上的一塊肉。
這一次,劉徹將所有有問題的人全部放在了河西四郡,不知怎么的,云瑯總覺得劉徹在辦這件事情的時候,眼睛總是看著他。
想想都恐怖,萬一自己受不住山東士子的蠱惑,一不小心扯反旗,自立山頭了,劉徹該是多么的開心……如此,他只需要一戰,就能解決大漢國以后百十年內的所有隱患。
此時的大漢國,前所未有的強大。
與歷史上的大漢國不同,大匈奴這件事情上,劉徹沒有消耗太多的國力,國內人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三成。
一反一正之下……普通漢人的自信心早就達到了天際,而劉徹的信心早就強大的爆炸了。
這個時候,他不畏懼任何人的反叛,反而有些希望有人跳出來,可以讓她實驗一下自己的刀子到底鋒利不鋒利!
隋越的眼睛很真誠,見云瑯接受了詔書,就誠懇的跪拜下來,恭賀云瑯成為了涼州牧!
這是劉徹在長安玩的新花樣,他將天下分成了十三個刺史部,后來覺得刺史部不好聽,覺得自己是天下之主,百姓不過是他治理下的牛羊。
于是就找了十三個牧羊人,云瑯就是涼州的牧羊人,也是轄地最大的一個州牧。
唯一的缺點就是涼州的百姓太少,羊太少。
云瑯不僅僅是涼州牧,還有一個官名叫做——護羌校尉!
對于這個官職,云瑯是反對的,既然羌人已經是大漢的子民了,就該跟漢人一樣都是他手下的牛羊。
硬要在羊群中分出黑羊,白羊,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情,漢人不喜歡,羌人也不喜歡。
分開了反而會分出漢人跟羌人,如果沒有分別,大家繳納一樣的賦稅,一樣的勞役,時間長了,自然就會變成一種人。
所以,云瑯拒絕了護羌校尉這個官職。
隋越很是滿意,云瑯不接受護羌校尉這個官職,不是嫌棄官小,而是出于政見不同。
這樣就很正常了,算是一個和諧的官場氣氛。
“將軍,我要回京了。”
隋越在云瑯的軍帳里處理完畢了最后一份公文,放下筆對云瑯道。
“你的繼任者是誰?”
隋越搖頭道:“沒有,將軍您可以自己任命!”
云瑯抬起頭看著隋越道:“回去告訴陛下,就說我是一個沒有人監視就沒法子安定的人。
一定要派來一位陛下信任的人來做我的副貳,否則,就讓我回長安吧。”
隋越拱手道:“卑職一定把將軍的話帶到。”
“回去的時候多帶點玉石,金子,宮里的貴人們要打點到,宮外的貴人也要打點到。
從今后,我們沒法子再靠軍功躲避種種詰難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爭取在長安,別讓我成為一個被人討厭的人。”
“陛下,會知道的!”
“就是要讓陛下知道,我與常人沒有區別,以前之所以飛揚跋扈,是因為我知道陛下離不開我,現在不同了,我很知趣,不會再讓陛下難做。”
聽云瑯說軟話,隋越不知怎么的反倒有些悲傷。
以前的云瑯孤傲的如同一匹蒼狼,這樣的人天生就該是天之驕子,天生就該是翱翔的九天上的雄鷹。
如今,孤狼戴上了枷鎖,飛鷹落在了地上,昔日那些從不放在眼中的野狗,麻雀,也要開始小心對待了。
英雄的時代落幕,遠比美人遲暮更讓人心酸。
霍去病大口喝著酒,他已經這樣喝了兩天,總是喝不醉這讓他非常的煩惱。
衛青,李息總是不來,消息一次比一次遲緩,眼看著匈奴人越跑越遠,讓霍去病非常的煩惱。
煩躁之下走進了霍光的軍帳,才走進去,他就出來了,用力的揉揉眼珠子之后,這才繼續走了進去。
霍光的房間里,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擺滿了白色的玉石,霍光的床頭,堆積了十幾個巨大的木箱子,箱子蓋沒有蓋上,僅僅看一眼,霍去病這種從來不在乎財富的人,也有些頭暈。
各色寶石在燭光的照耀下胡亂閃著各色光芒……
覺得地面的感覺不太對,用力的跺腳之后,才發現地面上鋪的全是一寸厚,半尺長寬的金錠。
金錠上布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圖案,最多的卻是烏孫人的狼頭圖騰。
張開手,費力的從地上提起一塊金磚,霍去病問自己弟弟:“你從哪來弄來這么多的金子?”
霍光放下手里的賬本,揉揉發脹的眼睛,輕描淡寫的道:“只要有戰事發生,總會發財的。”
霍去病吃驚的道:“這也太多了些。”
霍光笑道:“西域國庫庫存,總不能便宜了匈奴人吧?我把它們都拿過來,也算是填補一下河西四郡貧瘠的百姓。”
“你們這段時間沒有片刻閑著是吧?”
“是啊,您以為幕煙,劉二他們為何屢次出關?四個月啊,好不容易搶在劉陵到來之前處理完畢了。
現在,我們至少已經立在不敗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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