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似乎早有準備,微微一笑,說道:“難道他們不是天道盟中人,就不是你的對手和敵人了嗎?劉毅在軍中素有威名,和你也一度分庭抗禮,就算現在因為桑落州慘敗而失了往日的威風,但仍然實力雄厚,以后你要走帝皇之路,他會是最大的威脅,除非你把他早早地剝奪兵權,賦閑在家,嚴加看管,不然只要有一點反抗的力量,他必然不會對你俯首稱臣的,裕哥哥,我說的有問題嗎?”
劉裕很想否認這點,但他不得不承認,此話字字珠璣,只能長嘆一聲:“不錯,你說得很對,所以我不想在這次的征伐中,給劉毅任何機會立功,這不是為了削他的權力,而是為了保護他,一旦希樂有了權,就會生出繼續與我相爭的野心,最后的結果,就是我只有不顧兄弟之義,對他痛下殺手了。”
王妙音點了點頭:“與劉毅相比,陶淵明更是個麻煩的家伙,他無時不刻地在與你作對,不管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黑暗勢力,不管這個勢力是不是天道盟,只沖他這種堅決地扶持士族,與你為敵,把你為北伐而富國強兵的所有舉動,都說成是暴政惡行這點,他就該死一萬次了。你若日后走帝皇之路,必須是全天下所景仰之人,不能有任何人發出對你的質疑和攻擊,而陶淵明,就會是以后針對你的名望的頭號大敵,與劉毅相比,必須先除了他才行。”
說到這里,王妙音頓了頓:“而且這回的馬頭之戰,突然冒出來上萬的天道盟軍隊,雖然說這幫人多是以前的隴右馬匪和桓氏潰兵余部所組成,但是他們能在兵敗一年多以來,一直有人扶持,有人接濟,化整為零地在荊州各處山寨與秘密基地里生存,甚至不用打家劫舍來暴露自己,劉道規身為荊州刺史,查遍全境一年多都沒有找到這些人馬,突然在決戰的時候這些人出現了,還綁架了不少村民,驅使這些服下長生人蠱丸的村民,在我軍營地之內變身,幾乎摧毀了我們的整個后軍,事后,除了來不及撤離戰場的軍士外,這些天道盟的力量,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裕哥哥,從我多年諜者的經驗來看,這絕不是巧合,也就是說,天道盟在荊州的勢力,一年多以前就已經在活動,把這些殘兵敗將給安置隱藏起來了,回想到一年多前,陶淵明也不在京城,而是四處活動,甚至跟后秦國師鳩摩羅什也有勾結,這些事,聯系在一起,我認為陶淵明的嫌疑極大,他給徐道覆帶來荊州之后,在徐道覆兵敗后迅速地找上了庾悅,以幫庾悅東山再起為引誘,吸引了庾家的資源和丁壯,幾乎是空手組建起了一個軍團,在這次的江州收復戰中,陶淵明又表現得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的詩人,這個人,太過深沉可怕,我認為,不管他是不是天道盟中人,都不能留,必須要最快速度將之鏟除。”
劉裕的眉頭一皺:“所以,就得用你之前說的辦法,把他召來,以之前的罪名審問,然后讓他死在獄中嗎?”
王妙音淡然道:“如果你怕這樣殺了一個天下大名士,太過于招搖,引發公憤的話,可以由我出手,在讓他來京城的路上,落水或者是遇盜所殺,也算是給這個大詩人,一個體面的結局吧。劉毅和庾悅若是全力爭奪起戰后的地盤,那只要我們把陶淵明調回來弄死,庾悅必然不是劉毅的對手,也可以從此打擊到庾家這樣的開國世家,這事由劉毅來做,更是可以離間他和吳地世家大族的關系,以后你真的要對付劉毅時,他的世家支持者,可就會少了很多啦。”
劉裕嘆了口氣:“這些事,等消滅了妖賊之后,我再好好想想吧。妙音,如果我是讓劉毅在京城看家,不參與出征,你能確保他不會腦子發熱,直接在京城搞政變嗎?”
王妙音平靜地說道:“當然可以,萬不得已時,我有秘道可以帶司馬德宗逃離,只要皇帝和玉璽不落在劉毅的手中,他就是叛軍,就算控制了建康城,也不會有人追隨的,只不過,這會對你前方的平叛造成影響,但我覺得以劉毅的精明,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他會抓緊利用你不在京城的機會,去結交各大世家,但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兵變。那樣就會成為天下公敵的。”
劉裕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只要我打敗了妖賊,會給劉毅一個適當的官職,就按你剛才說的那樣,以劉毅為江州加皖南的統治者,而把豫州分給庾悅來管理,后面他們是不是會為了地盤而爭斗,可以證明他們是否和天道盟有關系,我想,如果真的是狐貍,那尾巴是不能一直藏著的,早晚要露出來1
王妙音長舒了一口氣:“那么,諸葛長民,就會成為后軍的主將,帶著輜重和糧草,還有后備的兵馬,在大軍之后出發,你是這樣安排的吧。”
劉裕正色道:“是的,長民之前的多次作戰中表現讓人失望,風頭已經完全給年輕一代的少帥少將們所掩蓋,而且我看他本人的意思,也厭倦了征戰,不想再統領一軍,參與以后的戰事,尤其是北伐了。所以這回,我讓他打一次后衛,也是給他最后一戰的榮譽和機會,打完之后,跟隨他的軍團將士立功肯定是少于別的部隊,眼看其他同袍戰友們得功,而自己這兩三年來卻落后很多,必然人心思走,這是削弱他手中的軍隊,讓其安心地從軍中退伍解甲的好辦法,后面我會給他一些榮譽性地位高的虛爵,讓他有足夠的富貴可以安渡晚年。只不過,我也不能再犯以前的錯誤,讓他去當一方守宰,不然以諸葛三兄弟的貪婪,必會為禍一方,失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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