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一動不動地看著劉裕,久久,才搖了搖頭:“也許,你就是這樣的人吧,我有點開始明白,為什么慕容蘭會為了你而背叛我了。這個問題,算我問過。”
他說著,一勒韁繩,開始向后倒去,劉穆之低聲道:“果然,桓玄是他扶持的,而后來又拋棄了桓玄,因為他的計劃給打亂了,你不可思議地起兵成功,奇跡般地讓晉帝復位,又以最快的速度西征,那桓玄對他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大概天師道,就是他的那個同伴在這個時候安排攻取廣州的,以取代桓玄繼續與你為敵。”
劉裕點了點頭:“這個問題,還得親自向他問才是,現在我們還有四個提問的機會,要好好把握了。”
說到這里,他看向了在六十步外,沉默不語的黑袍,說道:“黑袍,這第七個問題,你聽好了,桓玄敗亡之后,天師道和西蜀,也都是你操縱和控制,用來繼續與我為敵的嗎?”
黑袍勾了勾嘴角:“天師道我參與的不多,你也知道,我的勢力多是在北方,而天師道則是我的同伴,另一位神尊一直經營的,他確實助天師道在廣州登陸成功,并找準時機與你和解,不過,譙蜀那里,確實是我的手筆。”
“當年譙縱的兩個手下,候縱和陽昧都曾經被我救過,我說話他們相信,于是我利用他們殺掉了毛瑗,然后擁立譙縱為帝,回攻毛璩,滅了毛氏滿門,也讓西蜀成為你們的大敵。”
“至于后來劉敬宣伐蜀,是給我利用了在后秦的關系,讓姚興下令仇池兵馬援救,加上我提前出擊卡住了劉敬宣的去路,最后他糧盡疫起,只能退兵,如果不是仇池兵馬過于貪婪,爭搶劉道規故意扔下的輜重財寶,嘿嘿,恐怕這支西征軍,也會片甲不還了。”
劉裕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從來不會允許大晉真正地統一,真正地遵王號令,因為一旦如此,大晉必然可以舉全國之力北伐,而你和你同伙想讓南北兩邊各自生亂,然后戰事不斷,大量死亡的陰謀,就不可能得逞了。眼看著我滅了桓玄,你就馬上制造出兩個敵對勢力要繼續惡心我。”
黑袍微微一笑:“你現在知道已經晚了。劉裕,我勸你早點收兵回去,我們還可以繼續講和,大峴山以南歸你,我們大燕只要山北之地,這樣你出征也對上對下有個交代。不然你要是繼續作戰,就得去強攻廣固城,廣固可不是你輕松可以攻下的,到時候大軍孤懸在外,我在南邊的伙伴必然會給你制造麻煩,關云長大意失荊州的教訓,你應該知道哦。”
劉裕冷冷地說道:“放心,十個問題問完后,我就會取你性命,到時候沒了你,我看慕容超如何守住廣固。甚至,現在慕容超可能都已經懸首臨朐了。”
黑袍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我的問題就是,你哪來的兵馬打下的臨朐城?總不可能從天上飛過去吧,至于海路,我一直監視著從郁州到這里的海面,你根本就沒有派水軍繞海路過來。那你攻打臨朐的兵馬,是哪里來的?難道,慕容蘭在幫你?”
劉裕微微一笑,搖頭道:“沒有,我是讓全軍的騎兵,分批,早早地出陣,埋伏于后軍西南方向的密林之中,向靖是第一批,索邈是第二批,而劉鐘和檀韶他們是第三批,后兩批的騎兵都是詐敗,丟盔棄甲地逃跑,想必你們也沒把他們放在心中。”
黑袍咬了咬牙:“就算你分批出陣,但也有三千以上的騎兵,這么龐大的隊伍,要繞過兩翼,去到臨朐城,又怎么可能不被發現?”
劉裕笑道:“那可得謝謝你了,你的大將公孫歸第一輪就貿然沖陣,結果中了埋伏,全軍覆沒,他所部的旗幟與衣甲,被前軍的阿壽剝下,運了回來,我們正好就讓向彌帶去小樹林,那些詐敗的軍隊扔掉原有的盔甲,再換上這些燕軍突騎的旗甲,就可以悄悄地穿越左翼,回到臨朐城下了。你當時又是派孔明燈又是要四面同時全力進攻,左翼的賀蘭盧,只怕也不會多在乎后面奔走了幾千其他部隊的騎兵呢。”
黑袍默然無語,久久,才嘆了口氣:“你的這支騎兵,恐怕也是要等到公孫五樓帶走最后一支百戰甲騎,臨朐城徹底空虛的時候,才會去攻城或者賺開城門。天意,真是天意哪。”
劉裕的眼中精光一閃:“這不是天意,這是我早就定好的計劃,我相信我們北府軍將士,可以在不用騎兵的狀態下,靠著堅固的車陣,擋住你所有攻擊和計策,當你全力進攻的時候,就是我派往外面的騎兵奇襲臨朐的時候。因為,慕容超是不敢跟你一樣親自上陣搏殺的,他只會躲在最安全的臨朐城。”
說到這里,劉穆之笑道:“黑袍,老實說,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慕容超的死活,不知道我們的奇襲部隊是不是抓住或者是斬殺了他,但不管怎么說,臨朐已經陷落,就算慕容超逃得一命,此戰的勝負也不可能改變了,我想,你更應該多考慮一下自己,一會兒三個問題之后,怎么才能活下來。”
黑袍一言不發,繼續倒退了十步,當他停下的時候,他抬頭看著劉裕:“你還有三次發問的機會,可要想好了再開口。”
劉裕平靜地說道:“下面我想問你的是,黑手黨真的給你消滅了嗎?桓玄滅的他們,恐怕是你在后面搞鬼吧,作為合作多年的盟友,你為什么要對黑手黨下手?”
黑袍微微一笑:“因為黑手黨已經暴露了,不僅暴露,而且后面換上的那些人,什么司馬元顯,司馬尚之,庾楷,這些個廢物哪配當我們的盟友?就算我不出手,桓玄和你也早晚會把他們拿下,到時候這些軟蛋就會供出我們的存在。為了自保,我只好先滅了他們的口,就象滅劉牢之的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