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千里奔波救家鄉

徐羨之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事不宜遲,我們分頭安排吧,京口那里,現在是刁逵的堂弟刁光在那里鎮守,由他下撤離命令比較合適,青龍大人,這個事交給你來辦,如何?”

庾悅冷冷地說道:“刁光只聽司馬道子的,玄武大人辦這事更好一點。”

司馬尚之咬了咬牙:“我們的這位糊涂王爺,現在給那個天才兒童奪了權,成天就是醉生夢死,不理世事,指望他?算了,我去找司馬元顯這個小兒吧,但愿這回他別再看不清情況添亂了。”

劉毅站起身,轉身就走:“只怕最近我們不能再在這里議事了,建立新的聯系點的事,交給我,大家分頭行事!”

一陣暗門響動之后,大廳之間,重歸沉寂,而在這假總舵之下,十尺之地,真黑手黨總舵中,幾根銅管傳來上面關門的聲音,三張冰冷的面具之后,光芒閃閃,朱雀看著青龍,勾了勾嘴角:“青龍大人,你說,現在怎么辦?”

青龍幽幽地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辦?劉裕居然會敗在天師道的手中,這誰想得到。連帶著劉毅也沒信心了。真不知道這回是怎么搞的,北府軍居然會給天師道打成這樣,連劉裕也栽了。”

玄武冷冷地說道:“因為這回劉裕有了私心,不象以前那么單純,他用鮑嗣之為先鋒,百般遷就,是為了想通過結好鮑嗣之,讓他立功而拉攏鮑陋這樣的吳地士族,如果這些中小世家支持劉裕,加上沈家,陸家這些原來的土豪為他效命,那他就可以真正地控制吳地了,有了吳地的人力,糧草,再加上他在北府軍中巨大的影響力,那就真正可以做到軍政一體,獨霸一方。”

青龍看向了右邊,白虎位置之上,那空空蕩蕩的情況,嘆了口氣:“也許,我們上次真的應該讓劉裕接替白虎之位,這樣也不至于此。”

朱雀冷笑道:“你可別忘了,白虎之位是前任白虎留給他的,而且這位新白虎大人能直接就反殺前任,只沖這份狠辣,就不是現在的劉裕可比,你還是省省吧,要不是現在白虎自己勝負難料,我還真想著這次去投奔他呢。”

青龍勾了勾嘴角:“虧你想得出來,去投奔他,真去了我們組織就完了。算了,還是談當下的事,現在你們究竟怎么想的,是撤還是在這里等劉裕來?”

朱雀輕輕地嘆了口氣:“劉裕是人不是神,劉毅說得很清楚,八百里地,兩天趕到,就算真能跑來,人也跑死了,怎么可能跟妖賊戰斗?孫恩就是算好了時間,所以在滬瀆根本不作停留,直攻京口,就是要逼劉裕來送死,我們要做的,不是指望劉裕來,而是想辦法阻止他,讓京口的北府軍家屬現在全部撤離,不要落到妖賊手中,劉裕自然不用這么拼。”

玄武突然笑了起來:“說來說去,你們還是低估了我們的寄奴啊。也許有一件事情,你們忽略了。”

青龍和朱雀異口同聲道:“什么事?”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句章之戰結束后,慕容蘭就離開了劉裕,去了京口,這當時看似無意的一個決定,也許會成為影響整個天下的勝負手。這么說吧,只要有這位大燕公主在,京口的北府軍家屬們,就絕不可能撤離。我們還是動用全部的力量,做好助劉裕在京口與妖賊決戰的準備吧。”

說到這里,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看向了沉默不語的青龍:“青龍大人,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吧,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最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青龍的眼中閃過一道復雜之色,搖了搖頭,起身向著外面走去:“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在做什么。”

當青龍的背景消失在鐵門之后時,朱雀幽幽地嘆了口氣:“你說,他背后的那個神秘的黑袍人,究竟是誰呢?”

玄武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個人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人,毫無動靜就可以震動天下,一已之力,玩轉整個北方,但我隱約有種感覺,他真正的目的,還是在大晉,在吳地。”

朱雀咬了咬牙:“此人和天師道有關系嗎,青龍如果受他指使,那可就危險了,也許我們最危險的敵人,就在身邊!”

玄武笑道:“你多心了,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指使得了青龍,就連你也做不到。他有自己的打算和考慮,對那個黑袍,只怕也是互相利用而已,現在沒有跡象表明黑袍跟天師道那三個有什么聯系,劉裕這次的失敗,也不是他出手,不過,要是劉裕這回救不了京口,救不了建康,也許,讓妖賊短暫地入主,也不是壞事。”

朱雀的神色一變:“你在說什么?瘋了嗎?”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也許,只有讓妖賊控制了京城,我才能真正看清楚,黑袍的本來面目!”

朱雀的目光,落到了二人面前,那個巨大的沙盤之上,離著京口以南,四百余里的晉陵一帶,一隊木質小人,正穿梭于山林之間,他喃喃地說道:“劉裕啊劉裕,這回,來得及嗎?”

晉陵南,錫山。

這里是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在這片山林之中,一列長長的行軍縱隊,正在向著東北的方向,全速奔行,準確地說,與其說是行軍隊列,不如說更象一個馬拉松長跑的隊伍,每個人都不著甲胄,甚至不帶武器,三月的早春,人人只著單衣,在這三更的黑夜之中,他們身上的汗水,隨著全速的奔跑,蒸發開來,形成了一陣薄薄的霧氣,籠罩著已經拉開足有十里以上的隊伍。

“撲通”一聲,魏詠之一跤摔倒在地,后面跑得氣喘吁吁的向靖,也給他絆了一跤,兩個人同時摔在了路邊的草叢里,跑在前面的劉裕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向靖揉著自己發腫的腿,有氣無力地說道:“寄,寄奴哥,歇,歇會兒吧,都,都跑了,跑了快六百里了,這樣,這樣要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