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科學終點
當群星之腦進入腦洞后，鈴鐺就瞬間將其中浩瀚的知識給讀取了。
如果沒有腦洞，以白歌修行進化磨練出來的腦力，雖然依舊遠超常規超維者，但讀取還是要四年，消化又要十年以上。
這還是海星用最先進的算法去儲存，用最精簡的方式總結知識。
一名曾經是高維生物的知識量，本不是任何一個三維生物能接納的，也就超維者能勉強得到。
這東西，就算給了一些五階文明，那也是幾乎要窮盡一生去解析的知識寶藏。
扔進主宇宙，足以引起任何科學家的瘋狂。
“主宰，高維之外，已無困惑！”鈴鐺道。
“是啊……”
當白歌共享了這份知識后，突然有些感動。
因為這份知識，解釋了三維世界所有的現象，解釋了所有生物心中對宇宙所有的困惑。
他體會到了將追尋真理奉為終極價值觀的那些人，是在貪戀著怎樣的快樂。
若不是收容物依舊無法解釋，若不是白歌意志堅定有諸多特性，如果他只是個普通超維者，或許真的要如一個虔誠的科學教徒般，去膜拜這知識。
發現問題，產生疑惑與好奇，隨后觀察、研究、總結，最終破解，并加以利用，直至掌握。
一樁樁、一件件，此刻群星之腦中浩瀚的知識海洋，每一個都是這么得來的。
這整個過程，是生命最為貪戀的極樂。
正是這份快樂，驅使著無數生靈奮發向上。
從一無所有中不懈探索，最終明晰世間一切道理。
這種感覺，無比地美好，比之生命微末之際所享受的種種低級樂趣，還要快樂無數倍。
與海星相比，與大多數超維者相比，白歌不過是個俗人。
可即便如此，他在得到海星的知識后，也從這浩瀚中，仿佛看到了海星以及其母族無數代人的努力。
哪怕他的追求與海星等人不同，也一樣為這份知識財富深受感動。
“如若沒有生命，宇宙有何意義？”
“若無生命無懈的探索與追求，宇宙再美，也沒有知音，亦不過是空山妙樂。”
白歌感慨著，他靠著腦洞走到今日，自然很是佩服靠自己努力探索出這么多道理的人。
三維世界，所有真理，已然盡知。
這背后是無數的史詩。
“三維所有的一切運轉，我都可以模擬了，我也可以是邏輯天道。”鈴鐺道。
白歌點點頭，海星的知識中，可以解釋現實所有的事。
就算是神秘側，也可以代入其中，加以衍化。
科技側與神秘側，是真理的兩種表達形式。哲學的道，高到一定程度，也能反過來衍化科技。
廣義的科學涵蓋一切，廣義的哲學也涵蓋一切，兩者并無高下之分。
不過現實泛維度宇宙，主流是科技側，神秘側并無自然誕生的，所以白歌毫無疑問選擇科學。
此刻有了海星的知識，細枝末節就不說了，主要收獲是技術。
海星的技術水平，是第三級第三階段。
就好像第一級原始科學，有石器、青銅、鐵器、電子時代等劃分。第二級微觀科學，有納米、皮米、費米、阿米等時代一樣。
第三級規律工業，因果律技術，亦有四個階段。
有因有果，先果后因，無果之因，無因之果。
初級應用就是真空造物，有因有果，其涵蓋了之下所有的科技生產，基本力生產、原始生產盡在其中，都遵循著這個道理。無非是跨入第三級后，以宇宙為工廠罷了，讓宇宙欠自己，然后由宇宙歸還想要的東西、現象。
而中級應用則是成就高維的唯一辦法，因果倒置，相當于在真空造物的基礎上，讓自己先賒欠宇宙，由宇宙先給出果，以后再歸還因。比之前一階段更為‘無恥’，空手套白狼的進階表現形式。
其好處在于，暫時做不到的事情，但以后可以做到的事情，可以先做出來。當然，條件更為苛刻，因果鏈條絕對不可以斷，必須是必然能做到的事，不能允許隨機值，也就是不允許相關的量子隨機結果。
如果說這兩種應用，還算講道理的話，還在間接利用宇宙偉力的話。
從高級應用開始，直接獨立出宇宙，自我完足，成為一套孤立系統。
無果之因，便是締造一個不參與宇宙因果運行的事物，就比如什么絕對零度物質，什么堅不可摧之物，什么基巖之類的。
部分超出當前科學常識，超出物理常識，超出自然常識的物質，便可以締造了。
禁科、剝離視界、制造奇異點等，都是或多或少在運用這項技術。
造出來的東西，可以不摻和宇宙自然運轉，仿佛和宇宙不是一個系統。
有了這技術，白歌造一把劍，那么至少在三維宇宙中，它是絕對堅硬的。哪怕松松垮垮，結構仿佛只是一個古人造的青銅劍，但就是不可摧毀。就算宇宙爆炸了，它還在那里，不增不減。
看起來，猶如收容物一般，實際上這是科學。
其與收容物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即，它是有消耗的。
維持這效果，乃是由自己代替自然運轉它的存在邏輯。
這期間，是有著能量消耗的，如果維持不了‘無果之因’的存在，那么它還是會歸于宇宙自然系統。
而且所有在無果之因效果內，消耗的能量，最后都會歸于宇宙，依舊屬于宇宙。
“主宰，從技術發展到這種方向，就可以看得出來高維生物的野心……可以說，一個個的都想有一天超脫大宇宙。”鈴鐺道。
“是啊，意圖很明顯了。想要得到宇宙的終極真理，至少也得獨立于……甚至是凌駕于宇宙。否則自己的一切都還在宇宙規律的衍化下，那么怎么也凌駕不了的。”白歌道。
一個國家的公民，什么都來自于這個國家，自然是不可能凌駕于國家的。
其第一步，必然是先獨立出這個國家體制，造反或者說自建一個國家，不受其管轄。
亦好像一款游戲里的電子人物，它的一切都依賴于程序的運行，又怎么可能超越這款程序呢？
除非里面的人物，擁有了自己的運行系統，可以自己解釋、衍化、維持自己的存在。
那么這樣一來，當游戲被刪除后，就會發現，該人物還能獨自作為一個小程序，運行在桌面上。
這放到現實環境中，就相當于把宇宙整個刪除銷毀后，宇宙滅而自己不滅，仿佛自己這個人就是個宇宙一樣，待在沒有大小意義的次元里。
當然，真要這么做，遲早要死。
如同一個人在深山老林里造反，不受管轄，但還是得餓死。
因果律第三階段技術只能說偶爾獨立宇宙，但依舊得從大宇宙中獲得能量，挖墻角。
屬于平時順民，用時割據。
而若挖墻腳，能挖到宇宙不管自己，挖到宇宙跟敗家子似得，任由其內一切，都并入某個獨立系統中，或者說將產權轉給某個存在。
那就是達到了因果律的終極運用：無因之果。
這便是真的獨立于宇宙，還踐踏、玩弄宇宙了：我要你的錢，沒有理由，給我那就是我的了。
明搶！
也即是前面例子中的造反，但不再只是自己獨立起來，當個可笑‘皇帝’了，而是真的要推翻宇宙，‘我’來當。
如果說高級運用雖然獨立于宇宙，但還要從宇宙借取能量施展，且最后這用掉的能量自動屬于宇宙的話。
那終極應用，就是把宇宙的東西，變成自己的，然后用過之后還是自己的，且永遠是自己的。
包括能量被消耗后的熵，也是自己的。
仿佛自己是一個小宇宙，一個有意識可以成長的宇宙。
這就是真的反了……是為終產者。
掌握無因之果力量的終產者與大宇宙的地位等同，都是一個獨立的‘自然’。
其表現出來的形式，就仿佛‘沒有緣由地出現了’。
世界上最經典的一個例子，便是大宇宙本身。泛維度大宇宙這個世界，便是從無到有的誕生，便是‘沒有緣由地出現了’。
終產者，掌握的便是這無因之果的力量，讓自己得到的東西，其‘法理’，和大宇宙誕生一樣。
當然，終產者并不能真的無中生有，他們依舊要用大宇宙的物質。
只不過把這些物質，變成了自己的，變成了獨立的，乃是‘自己看著辦’。
吃宇宙的，用宇宙的，然后說：你說這是宇宙的物質？不不不，這是次元無中生有的，它和大宇宙一樣，沒有緣由的誕生，它是‘原初物質’，我拿了就是我的了。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比如終產者用大宇宙的鐵，通過無因之果造了一把劍。
那么這把劍就不屬于宇宙了，在宇宙的判斷中，這不是由它的鐵所造的，‘我宇宙沒這個鐵’，‘我宇宙沒這個劍’。乃是和大宇宙一樣，不知道多少年前，一起突然誕生的。
如果說真空造物，讓宇宙當工廠，是化后天為先天的話。
那這無因之果，便是化開天之后的為開天之前的。
神秘側的道理，在這一刻與科技側不謀而合。
此乃比因果律高級應用更深了一步，通過這種方法，做到了‘有借無還’。
宇宙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終有一天，他會把大宇宙‘借得’傾家蕩產。
當把泛維度大宇宙所有的墻角挖完，當所有的物質都歸于自己，當大宇宙不復存在后……整個次元只有一個存在，一個消滅了客觀宇宙的終極生命。
‘我’即是我，也是一個全新的泛維度大宇宙，執掌一切，凌駕一切。
如同海星之比于三維單體宇宙。
但卻更勝一籌，不再是‘我為宇宙’了。而是徹底用自己的邏輯天道征服統一所有宇宙所有維度，做到‘我為太一’。
“自然孕育生命，又終將死于生命。”
“宇宙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