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市街頭,白歌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暈倒。
當他被送到醫院時,醫生發現他并不是休克之類的昏迷,而僅僅是睡著了。
白歌此時感覺自己的意識中灌入了大量的資訊,那是一種頭皮發麻,腦細胞爆炸的感覺。
意識飄蕩在一個浩渺的宇宙中,黑暗的星空,群星璀璨各行其是。
他的視野空前開闊,仿佛他以一介渺小之軀,觀測著一整個宇宙。
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不過,白歌只當自己是在做夢,因為這一切太像夢境了,他一念之間,可以改變星辰運轉,可以抹去一整個河系的存在,還能讓空無的地帶憑空誕生新的物質。
如同一個清醒夢,他便是一切的主宰,萬物隨他所想,任意揉捏,甚至無中生有,胡亂設定。
說白了,在夢中,人類的思想就是一切,幻想即現實,無論有多不合理,無論有多么荒謬,無論是怎樣滑稽,意淫即真理!
荒誕的夢境,誰都做過,只不過白歌從未感覺過夢境如此真實。
他不驚反喜,畢竟清醒夢可遇不可求,雖然心里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一切隨心而為,又何嘗不是個大美夢?
一時間,白歌腦洞大開,無數意淫念頭涌上心來。
他在這個‘夢中’不僅僅是宇宙的主宰,準確的說,應該是設定的主宰。
白歌就是定義本身。
宇宙之所以是宇宙,僅因為他白歌是這么覺得的……
如果他不這么覺得,那么宇宙可以是任何樣子,或者說壓根沒有宇宙,一切是一塊石頭,一只動物,也未嘗不可,不過是人的意淫深度,想象力的發揮,腦洞的暢游罷了。
“真是有意思,早就聽說過清醒夢,原來有這么真實,倒是挺爽的……”
白歌肆意妄為,根據他的幻想,以及以往所看過的電視電影動漫等幻想作品,又結合一些現實,試圖編輯一個豐富多彩的多元宇宙。
一個個光怪陸離地世界被構建出來,光是‘地球’,就數不勝數。
有古代地球,未來地球,超自然地球,甚至莫名其妙類地球,各式各樣,千奇百怪。
他如同造物主,在玩一個超真實版的全息沙盒創造游戲。
功能性和自由度max,不僅僅是可見的能改變,便是不可見的,一樣可以改變。
比如說自然規律。
整個腦洞宇宙原本默認的自然規律,都來自于白歌自己的世界觀。
此刻他只要稍微改變一下,比如光速是無限的,霎時間,全宇宙化為一片純白,不再是之前那種黑暗背景的樣子了。
在光速無限的情況下,黑暗被徹底驅散,廣袤的空間尺度不再是阻礙。
“這樣就沒有星空了,還是原本的好看……”白歌又把亂改的規律調回去,不過是念頭間的事情。
連這種事情都可以做到,白歌自然可以設計一些現實中不可能,這里卻能實現的玄奇世界觀了,一時間各種奇葩世界塑造出來。
沉浸在這種真實感和不現實感重疊的詭異刺激下,白歌始終沒有忘記這是‘做夢’。
漸漸感覺自己‘夢’太久了,讓他突然自己提醒自己:“感覺過去了好久,我是不是該醒了?”
念頭剛到,他就隱約感覺到有人呼喚自己:“白歌,你聽得見嗎?”
這聲音相當熟悉,白歌笑了一下,想著讓自己醒來,視線很快就變了。
什么宇宙星辰,什么九霄殿宇,什么妖物橫行,什么激烈戰場統統沒了,他看到得是自己在病房中,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守在一旁。
見發小臉色凝重,白歌剛才隨心享樂的笑容立刻收斂起來。
“怎么了?我在醫院?”
白歌問著,眼睛四處觀察,瞬間摸清楚了自己的狀況,隨后回想起自己是出門有事,走在路上突然暈倒的。
只是后來清醒夢太過刺激,他把這茬給忘了。
“你在路上暈倒,被人送上救護車,現在三醫院呢,剛做完檢查,你就醒了。”發小說道。
白歌聽完摸了摸耳垂,問道:“邵源,你幫我墊得錢吧?”
說著拿出手機,通訊記錄第一個正是‘獸醫’二字,那是幾個好哥們之間給邵源的外號。
看了看通話時間,很顯然醫院的人為了通知家屬,叫人來交錢,直接撥打了他最近聯系的號碼,找來了邵源。
“沒多少,做了些檢查,也就兩千塊。你還得繼續住院檢查,后面要用錢的地方還……”邵源話未說完,就見白歌猛地跳下了床。
“兩千塊?嗬!別說了,我出院。”白歌一臉肉疼,開始穿衣服。
他不是什么有錢人,平時很少生病,就算有病也是吃點藥便好了,實在是舍不得花錢住院。
邵源急忙拉住他道:“我知道你摳,但這錢真得花!你也不用急著還我錢,我還有一些積蓄……”
聽著邵源認真地說著,白歌又不傻,意識到了事情并不簡單。
“你先打住!我到底什么病?為什么突然暈倒的?”
白歌見邵源眼睛都是紅的,料到自己怕是得了很麻煩的病癥,可自己向來身體好得很,此刻感覺也不錯,能有什么大病?
邵源苦笑道:“應該是顱內腫瘤。”
白歌一愣,摸了摸腦袋道:“腫瘤?”
“對……咱們兄弟我也不瞞你,大約是腦癌……而且擴散非常嚴重了。”
邵源從一旁哪來幾份單子,那是磁共振檢查,上面拍下了白歌顱內的情況。
只見片上有個‘骷髏頭’,很明顯能在大腦的位置,看到一片極大的陰影。
如同一個黑乎乎的洞,位于顱骨內部,與腦組織疊加在一起。
“這么大?我得絕癥了?”白歌呆呆地看著圖像。
“還沒確診……畢竟你這種腫瘤醫生從未見過,磁共振竟然都看不清楚……還需要做個腫瘤全套,看看指標,確認一下。”邵源低沉道:“不過,我也是學醫的,呵呵……說實話,就算是隨便一個路人,也看得出這個片子顯露的嚴重性了。你顱內的陰影已經大到壓迫八成的腦組織,就算不是腫瘤,你也……”
“我還能活多久?”白歌臉色一白。
邵源知道白歌是極有主見的人,察言觀色也是極強,自然不會騙他,而是老實說道:“樂觀估計,幾個月吧。”
白歌臉色僵硬道:“不樂觀呢?”
“一天……”
白歌心里奇怪極了,饒是他心理素質過硬,這個時候也不淡定了。
“一天?這……你是說我今天就要死?我早上起來還感覺良好啊!怎么一點征兆都沒有我就要死了?”
邵源也感覺很古怪,他說道:“也可能不是腦癌,你這一點預先征兆都沒有,直接就這么嚴重,我也很奇怪。最好還是繼續做檢查,住一段時間,看看臨床反應確診比較好。”
一聽又要住院檢查,白歌本能就排斥了。
“要住多久?怎么確證?又怎么治療?”白歌問道。
邵源自己就是醫科大畢業的,想了想說道:“不好說,腦癌本身就很難確診,你這估計還是非典型的,只能做一些檢查看看結果……至于治療方案,要等確證后再說……”
白歌啞然失笑,擺手道:“算了,不用檢查了,就當是絕癥吧。”
倒不是他要錢不要命,實在是磁共振檢查結果太過駭人,他自己不通醫術,看這個片子都嚇一跳。
正常人腦內哪有這么大片‘黑洞’?磁共振不比ct,不會因為什么遮擋物而出現陰影,顱內情況都會拍得很清晰。
如此龐大的黑球,都看不見腦子了……能活著真是個奇跡。
就算不是腫瘤,怕也是什么怪病,繼續檢查都不一定能確診,確診了估計也沒法治,后面怕是沒完沒了地麻煩。
反正都是絕癥,料到自己時日無多,他不想把時間和金錢浪費在醫院里。
“邵源,我想出院。”白歌很冷靜地說道。
邵源眉頭一皺,知道白歌決定的事情,他攔不住,可他還是想盡力勸說道:“錢的事先別管,你不是還有保險嗎?另外我可以……”
“一百萬!你有嗎?”白歌直接打斷道。
邵源一怔,他當然沒有。
“哪里要一百萬?”
白歌說道:“我妹妹在美國讀書,一年就要三十多萬,她至少還要讀三年……如果我沒病,我還可以努力賺錢,可如果我真的要死,至少要為她準備一百萬,才能去死……”
“你……我……”邵源錯愕,竟是說不出話來。
他是了解白歌的情況,回過神來苦笑道:“老白,你何必這么拼?”
“別說了,我的身體非常好,算了……”白歌搖頭道。
“我要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