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宗姚青思走上前,手掐法訣,一道龐大的真元籠罩王泥戈周身。
法訣牽動王泥戈周身一丈以內的靈氣,讓他隱隱有種越箍越緊,被捆縛的感覺。王泥戈微微蹙眉,說道:“姚道友,這可是束縛咒!你是不是搞錯了?”
見自己的束縛咒已成,龐大的真元把王泥戈團團包裹住,正在收縮。
姚青思臉上的和顏悅色,這一刻變得鐵青。他知道眼前的王道友,就是想掙脫也已經來不及。自己用束縛咒偷襲,就是為了防止對方反擊,想不到如此輕松就辦成了。
接下來,自己只要費一番功夫嚴刑拷打,那霸道的修煉法訣也會輕松入手。
姚青思盯著王泥戈的眼睛,冷笑幾聲,說道:“沒錯,就是束縛咒!截教弟子什么時候變得逆來順受了?王道友,不如你先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
王泥戈負手而立,清秀的面龐卻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憤怒。
“你……你怎么能如此卑鄙?我對姚道友可沒有任何拂逆!”
面對質問,姚青思得意地大笑起來。
“王道友,你還是太年輕啊!記住,得寸進尺這個詞,就是用來試探敵人的底線!底線越低,危險程度也就越低!現在飛升無望,修仙界的資源就寶貴了,多占一點是一點。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姚青思再次上前幾步,伸出右手去抓王泥戈的脖領。
王泥戈的嘴角微微抽動。他現在被氣得渾身發抖,這一絲異常的表情隱藏得極好,被姚青思忽略了……
巨大的真元震蕩,在王泥戈所站立的地方炸響。
從頭頂到腳底,王泥戈周身上下左右前后的空氣向外激射,如同氣球被撐爆的瞬間。
已經成形的束縛咒與巨大的沖擊波正面撞上,金光閃爍的符文被沖得支離破碎。飛出去的同時變得黯淡無光,旋即消散在天地間,再也無法生效。
姚青思的束縛咒偷襲,被這突如其來的真元爆炸盡數破去。
變故發生的同一瞬間,原本負手而立的王泥戈,雙手同時動了。
他左手陡然從身后轉出,一把扣住姚青思伸過來的右手手腕。右手掌心卻在轉出來的同時,嘭地憑空浮起一團炙熱的紫焰火球。
這是王泥戈唯一掌握的基礎法術,控火訣。
“鐵木傀儡出來!”
事出突然,姚青思右手被王泥戈的左手抓住,好像被老虎鉗夾著,根本抽不出來。傀儡宗弟子遇到危險,本能地召喚出最強戰力。
兩人的距離實在相隔太近,鐵木傀儡擋在中間,三者緊緊貼靠在一起。
王泥戈原本打算直接把紫焰火球,按在了姚青思胸口。
現在看見冷冰冰的鐵木傀儡,擋在兩人中間,計劃落空。頓時嚇得亡魂皆冒,卻沒想到這鐵木傀儡好像有些呆滯。
他急中生智,左手一扯,把姚青思從鐵木傀儡身后扯到邊上。
中間沒了隔擋,右手的紫焰火球按在姚青思的胸口。
“我靠!你這破傀儡怎么變傻了?快攻擊——”
姚青思似乎也搞不明白,自己的鐵木傀儡怎么變成了一個白癡。可是王泥戈手里的紫焰火球如入無物,直接貫穿他的胸口,熔出一個籃球大小的空洞。
他低頭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順著空洞還能看見身后綠油油的草地,它們生機勃勃,而自己卻死了……
偷襲不成被反殺!
傀儡宗姚青思面如死灰,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鐵木傀儡這才揚起雙拳,慢吞吞地砸向王泥戈。此時此刻,這種程度的反擊又有什么用?慢動作對王泥戈沒有任何威脅,他輕輕松松地躲開。
姚青思感覺自己體內的生機正在急速流失,一時間也無法繼續操控傀儡攻擊。
鐵木傀儡就傻傻地站在邊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
王泥戈淡淡地笑了起來。
“第一個問題,對臨死之人逆來順受也是無妨的。殺人的時候,適當配合一下,可以讓死者心情愉快地上路!”
看到姚青思胸前的空洞,正好在人體正中心的位置,不偏不倚。
王泥戈又皺了皺眉頭,臉上浮現一絲不好意思的羞澀,說道:“抱歉。第一次殺人,左邊心臟還有一些殘留,你可能要等上十多秒才能死絕!”
“不!”
傀儡宗姚青思睚眥欲裂。
明明是自己占了先機,為什么最后贏的卻是對手?他發出無法理解的咆哮:“明明是我先施法,你的法術怎么可能快過我?”
王泥戈看了姚青思一眼,流露出一絲王之蔑視,說道:“你先上路吧!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會轉告你的尸體。其實,你應該一開始就用飛劍斬斷我四肢,再慢慢逼問……”
姚青思雙眼放光,張口就吐出一口飛劍。
他已經領教了眼前青年的厲害,心機深得嚇人,自己又回天無力。就趁王泥戈說話的時候,做出最后的偷襲,從泥丸宮中祭出飛劍,射向近在咫尺的生死仇敵。
敵人在這么近的距離偷襲自己,而自己也要在這么近的距離劍斬敵人。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王泥戈卻好像早有戒備。
在劍尖寒芒乍現的剎那,他的身形憑空消失。
劍芒穿過空處,卻有一片衣領輕輕飄落。
一擊不中,姚青思已經油盡燈枯,無法分出心神繼續控制飛劍。
那口劍借著慣性之力直飛出去,斬向一棵大樹,一人合抱的樹身如同切豆腐般斬斷。飛劍如強弩之末,無法飛得更遠,斜斜插入地面,劍柄顫顫巍巍,再也不能折返殺人!
王泥戈這才重新閃現回到姚青思的跟前,右手還摸著被切掉一角的衣領。
他壓抑著內心的驚駭,這臨死之人的必殺一劍,果然危險至極。
不過勝利者就應該有勝利者的姿態。
他嘴角上揚,微笑道:“其實我是故意打偏的,目的就是拖延你的死亡時間。我剛剛踏入真元境中期,還差一口飛劍呢!你最后的利用價值,就是取出那口飛劍。如果一下把你秒殺了,飛劍在你的泥丸宮里,就再也無法重見天日。那樣,我會感覺自己好像吞了一只蒼蠅,很惡心!正如你所說,修仙資源緊缺,我們最好不要太過浪費……”
姚青思圓瞪雙目,王泥戈卻沒有住口,繼續說話。
“我那位非人類朋友說,跟敵人同歸于盡,是任何生物臨死前都無法拒絕的念頭!你最后能夠惡心我的一件事,最終還是輸給了自己的人性。輸者全輸,贏者通吃,怪不得我!現在,你可以安息了嗎?”
王泥戈好像一個死神,在掐算著每一秒死亡倒計時。
“你,你不可能——”
姚青思仰天噴出一口血。
他很不甘心,卻不得不直挺挺倒下。如果人生再有重來的機會,他一定有多遠躲多遠。身影印在瞳孔上的那個年輕修士,實在太厲害了!
厲害到他無法用一個貼切的形容詞來概括。
功法強,心機深,嘴巴毒……
“唉!或許稀里糊涂地死去,你心里會好受一點。我,實在太多嘴了!”
姚青思死了。
他的傻大個傀儡急速縮小,像是被丟棄的變形金剛玩具,與泥沙混在一起。
王泥戈那顆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嘀嘀咕咕收拾起戰利品。
這個鐵木傀儡也是蠢萌到哭,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