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痛快,來啊。”
此時的胡開山渾身浴血,腳下已經躺了五個人,而他也已經身中七刀。
“我的個媽呀。”
“他還是人么?”
“我……反正我不想再和這瘋子打了。”
馬老大帶來的那些人驚呆了,完全被胡開山兇悍的氣息給震攝,開始紛紛退卻。
他們不想跟胡開山打了,但是胡開山卻知道士氣就在那么一瞬間,一鼓作氣,提著刀竟然反追了過去。
“你們不來找我?那我來留下你們吧。”
胡開山獰笑一聲,提著刀踉蹌的向著那在遠處不敢上前的人們沖去。
“臥槽!”
“快跑,他瘋了。”
“這是個瘋子。”
有一人膽怯了,所有人就都膽怯了。胡開山完全就是個不怕死的瘋子,他現在想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所有人都惜命,來甕中捉鱉胡開山,是因為馬老大給他們許諾過,事成之后會給大家分谷子的。但是現在馬老大讓胡開山用車鑰匙捅死了,就算這會兒殺了胡開山,也沒有好處了。更遑論胡開山已經瘋了,把五個人都放倒了,完全悍不畏死。
“跑啊!”
所有人轉身就跑,根本不敢再和胡開山纏斗。
追出足足百米遠,胡開山體力不支追不動了,而此時,所有人俱都逃的差不多了。
唯有從未見過這種大場面的蘇景明癱坐在地上,不斷的后退,他嚇得兩腿猶如面條一般,想要站起來逃跑,可是雙腿卻根本不聽使喚了。
在蘇景明想來,胡開山被帶過來,就是準備把他弄死的。怎么可能情況急轉而下?他的悍不畏死,竟然放倒了五個人包括馬老大,嚇跑了十幾個人,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個人啊。
胡開山氣喘吁吁的提著刀走向蘇景明,冷笑一聲:“狼狽為奸,狼都死了,你這狽還為什么活在世上呢?”
蘇景明癱坐在地上,飛快的往后爬:“胡兄弟,胡兄弟你聽我說,我是站在唐田這一邊的,我也是被馬老大脅迫的不得不跟著他干這件事兒……”
“胡開山,開山兄弟啊,你聽我解釋,我和唐田在號子里那是過命的交情。不要殺我,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害你和唐兄弟。開山啊,別……別過來。”
看著蘇景明被嚇得屎尿齊流。胡開山哈哈大笑,尖刀倏地一指蘇景明:“當你們合謀想要害我,想要吞了唐哥的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想殺我?呵呵,喊來的都是些什么角色,如果有下輩子,你報仇的話要喊厲害點的人,至少膽子大點。”
蘇景明面色蒼白:“不,別……”
‘噗’
‘額……’
一刀攮進蘇景明的脖子,胡開山獰笑一聲像是殺豬一樣,順著刀口往下一劃拉,當場把蘇景明開膛了。
“呸。一個小人,一個軟蛋,死一邊兒去吧。”
胡開山罵咧一聲,這才想起唐田這一茬,心中一驚,連忙給唐田撥打了電話。
‘您好,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草!”
胡開山心中焦急,可是聽說了他們還派的有另一波人去殺唐哥的啊。這若是讓他們得手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根本就不知道,唐田那邊已經處理完了。而唐田的手機,此時也是進了水自動關機了。
猶豫一陣,胡開山連忙鉆進了那開來的a8上,一踩油門就往市區里而去。先得找個地方把這些傷口處理了再說……
“唐田,你不要緊的吧?”
星星酒店4o4房間,小仙桃滿臉焦急的看著唐田,嚇得雨帶梨花。
唐田不確定現在還有沒有危險,事情沒有塵埃落定前就這樣丟下小仙桃離去,他是真的不放心害怕自己牽連了她。而家是不能回的,也不想去讓那三家人興師動眾,唐田只能在酒店里先開個房間安頓下來。
但是開房之前,唐田就去藥店買了很多消毒用品,還有一些醫療工具。
一進房間,唐田一脫下外套,小仙桃都看傻了,嚇哭了。
卻見唐田里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鮮血印成了一片通紅,不斷的有血水往出來流淌。小仙桃哪見過這場面啊,捂著嘴巴哭泣:“這……唐田,你沒事吧。你不要死啊。”
唐田面不改色的脫掉了里衣,露出了那精壯的肌肉,也露出了后背那可怕的傷勢。
卻見唐田原本光潔的后背,此時到處都布滿了小孔洞。每個孔洞都有鉛筆頭兒那么大,洞口布滿殷紅的血,看起來格外滲人。
“啊!”
小仙桃驚呼一聲:“你……唐田,你不會死吧,你不要死啊。”
唐田從醫藥箱里拿出一把鑷子,拿出一團棉花和酒精,淡然的將東西遞給小仙桃:“幫我個忙好么?”
“什……什么?”
“幫我把后背那些傷口里的彈丸夾出來好么?我自己夠不著。”
“這這,這我……”
小仙桃流著淚說:“我試試,我也不知道,我不敢。”
“別怕。放心去弄吧。”
說完,唐田趴在了床上。
小仙桃坐在床邊,一手拿著鑷子一手拿著酒精,卻不知道如何下手。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就仿佛這些血洞不是在唐田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一樣。
不得不說,近距離硬生生的挨了一槍。雖說十米遠已經過了霞彈槍威力最大的射程,但是十米遠,也是能夠一槍將一個人打飛,打死的。
十數顆鋼珠鉆進了肉里,說不痛那是騙人的。說對于行動沒影響,那也是騙人的。那些鋼珠卡的極深,如果不把它們都夾出來,那可就永遠長在肉里了。
“先撒上酒精。”
唐田趴在床上用命令的口氣說。
小仙桃手一抖,喃喃道:“有……有點痛,你忍著不要喊啊。”
唐田有些好笑:“好,我不喊。”
小仙桃小心翼翼的進行消毒,期間,唐田一直安安靜靜猶如睡著了一樣。將傷口全部消毒之后,她提心吊膽的道:“我要……我要幫你往出來弄了,你可忍著點呀。要不去醫院吧。”
“不,去醫院,無法解釋這傷。麻煩太多了。你動作快點,弄完了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小仙桃愕然,看著這一背的彈孔,半天說不出話來。
終于鼓足勇氣將鑷子伸進了彈孔之中,片刻后觸碰到了一顆鋼丸,小仙桃嚇得滿頭大汗:“唐田,我感覺到子彈了,你……你忍著點啊。”
唐田略顯不耐煩:“放手去干,動作快點。”
“啊!”
小仙桃閉上眼睛尖叫一聲,然后手中一用力猛地往出來一扯。
片刻后,睜開眼睛,卻見鑷子上赫然躺著一顆粘著血和碎肉的鋼珠。小仙桃愕然的看向那傷口,卻見傷口擴大了許多,周邊有些被扯出來的碎肉。
“這這……我,唐田,對不起。我沒弄準,多夾了一坨肉出來。”
小仙桃心里怕急了,充滿了悔恨。唐田會疼死吧?
卻見唐田面不改色:“你不要害怕,繼續,下一個。沒什么好怕的,大膽的弄,要是累了就休息一會兒繼續。”
小仙桃委屈的想哭,受傷的是唐田,他不要麻藥也不昏迷,就生生的讓自己給他取子彈。不喊疼,還反過來安慰自己不要怕。
這淡定的,簡直太可怕了。
但是小仙桃委屈,我怕啊。
眼淚朦朧的認真幫唐田取子彈,小仙桃都快虛脫了,看著這個趴在床上的男人的后背,她的腦海里只是浮現出了一個詞語——豪杰。
這是個真正的男人啊。
小仙桃心里莫名有些酸,難怪姐姐喜歡他,喜歡了這么久……
深夜,這手術終于做完了,小仙桃又怕又累,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唐田起身,穿好衣服之后立即離去,他心中牽掛母親,也有些擔心胡開山。
“你先在這里睡,誰敲門都不要開。”
小仙桃猛然驚醒,擔憂的道:“你干什么?”
“我先出去一趟。”
“不要,你陪我。我一個人……我不敢。”
唐田想說什么,但是看見小仙桃那充滿哀求的眼神,實在是沒狠下心來:“走吧。”
喊了輛出租車一路回到皮革廠家屬院,唐田讓小仙桃在樓道里等著,然后便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看見母親在熟睡,風平浪靜,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臥室里換上一套干凈衣服,唐田再次出門,回身關門的一瞬間眼里殺氣盎然。
還是我太仁慈了。
這一刻,唐田終于想要去收割馬蘇二人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兩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那不起眼的小兄弟胡開山的手中。
“唐哥!”
唐田剛下落,忽然聽見對面樓道里傳來一聲壓低聲音的低吼。
唐田抬眼一看:“開山!”
說著,快步走了過去,看見胡開山外套之中包著的滿身紗布,還在滴血,心中又驚又怒:
“到底怎么回事?”
胡開山看了眼跟屁蟲一樣跟在后邊的小仙桃,有些忌諱的道:“這是?”
唐田看了眼小仙桃,說:“你先去那邊等我,我們說點話。”
小仙桃滿臉怕怕的樣子:“那……那你可快點啊。”一步三回頭,不甘心的走遠。她一遠離唐田,就覺得沒有安全感。
“現在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唐哥,馬老大和蘇景明狼子野心啊!”
胡開山罵了一聲,這才咬著牙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唐田一驚:“你殺了他們?”
“嗯。”
唐田張大嘴巴吶吶無語,半晌之后這才幽幽嘆息道:“造化弄人……”
自己剛想要上門去把那兩人料理了,沒想到胡開山這廝不聲不響的竟然把這事兒給辦了。唐田想破了頭也想不通,蘇景明還好說,那是個軟蛋。但胡開山竟然連馬老大也能干掉?那可是從血雨里拼出來的梟雄啊。
兩兄弟沉默良久,唐田說:“我喊人把這事兒壓下去。你現在……不要待在秋城了,先跑。畢竟是命案。”
“我就是準備跑路了,特意過來給你說一聲的。見到你沒有事我就放心了。”
說著,胡開山趁著月色轉身就往外走:“唐哥,不要換號,等我聯系你。”
唐田點頭,目送胡開山在月色中越走越遠,在胡開山就要出門之時,唐田忽然沉聲喝道:
“胡開山!”
胡開山身體一震,回過頭去。
“從此以后,再也沒人可以欺負你了。從今以后,你會飛黃騰達,有我一口就有你的一口。我現在收你為徒,你愿不愿意?”
唐田直勾勾的盯著胡開山。
胡開山眼眶一紅,緩緩的屈膝跪了下來:“師傅。”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找到了歸宿……
唐田深吸一口氣,心中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