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東京安全屋內。
李本成嚼著一塊點綴著綠芥末的壽司,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趙玉。
再看趙玉,早已把安全屋的客廳改造成了案情分析室,墻上,白板上,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關于案情的資料。
“我的大人啊,”李本成驚嘆道,“三天三夜了,你可真有毅力,我都已經放棄調查那些購買過梵高名畫的富豪了,而你卻還在堅持你的藝術展覽……
“嗯……怎么樣,還是沒有眉目嗎?”李本成嘗了一口壽司,鼓著鼻子說道,“要不,我們按照當年兇手的足跡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你可真會說,”趙玉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難道你認為我們該去周游世界嗎?”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吧?”李本成說道,“就靠這樣的分析,就能把兇手找出來嗎?
“你看,你找了這么多天,應該不是什么藝術展覽了吧?富豪也不是,”李本成言道,“所以,應該只能是做生意的人了!
“我們是不是從這個方面再考慮一下?”
“老李頭,”趙玉說道,“別說廢話了,我讓你查的羅浮道,你查到了沒有?”
“沒有,沒有……”李本成搖頭說道,“知道這種巫術的人很少,而且,又在你們國家,你都查不到,我上哪兒查去?”
“這種巫術,主要以治病為主,”趙玉琢磨著說道,“現在,他們懷疑紅浴缸案的彼得,和后來的張鳳儀都是信奉這種邪惡的巫術,以少女的血祭來戰勝自己的病魔!
“彼得是因為沒有男人的能力,張鳳儀則是因為患有血液病……我現在懷疑,我們查找的這個左耳兇手,會不會也是患有什么治不好的惡疾或絕癥呢?”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走火入魔了?”李本成說道,“他們都是傻子嗎?殺了一個或者兩個,就應該知道那都是騙人的了,為什么還要殺那么多人?
“尤其是這個左耳殺手,19個!這分明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嘛!”
“對呀,”趙玉說道,“這種案子我見多了,期初,他或許是為了拯救自己,但當他發現不管用之后,卻已經上了癮,不能自拔了!
“就像左耳殺手這樣,他前面是為了血祭,但后面,就有可能是為了自己的欲望!
“老李頭,你看,”趙玉指著白板上的軌跡說道,“左耳殺手,在95年到99年之間有過一次短暫的收手!
“那個時候,他肯定是出現了什么問題!要么坐牢,要么住院,要么……”
“要么,就是破了產,沒錢出國了!”李本成接茬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趙玉說道,“我認為,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突破口!”
“哦?第一個?”李本成揚起眉毛,“還有第二個嗎?”
“第二個,就是最后面那幾起案子,隨著兇手的年齡增大,和破案技術手段的進步,他肯定在后面的案子里面會留下重要的證據!
“所以,我打算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后面幾件案子發生的地方查一查,看看當地警方是否找到過兇手的身份信息之類……”
“嘿!不用這么麻煩吧?”李本成指著白板說道,“01年的案子發生在巴黎,我們只需要給陀槍師姐打一個電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趙玉搖頭說道,“我不想再聯系她了!你聽不出來嗎?上次我們在巴黎見面的時候,朱麗葉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如果我們再去找她,可能會對她有不利的影響……
“再說,”趙玉說道,“對我們也有可能不利!”
“那好吧,”李本成說道,“反正也不是多么難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搞定!就怕,兇手沒有留下線索……”
“不,一定有!”趙玉指著白板上的圖片說道,“發生在里斯本的案子里,死者身上的傷痕明顯比以往嚴重,這說明,兇手上了年紀,不再像以前那樣控制自如了!
“我猜,這也是他為什么從03年之后就不再出手的原因吧?
“還有,給我的感覺,兇手應該只是有頑疾,而并非致命的疾病,”趙玉猜道,“所以,他現在有可能還活在人世!哪怕已經不在了,只要找到他,我們就應該知道,繼任者到底想讓我們做什么了!”
“好吧,或許你是對的!”說著,李本成將一大塊壽司塞進嘴里。
綠芥末的味道似乎并沒有刺激到他,他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趙玉見狀,也抄起桌子上的同款壽司,也學著李本成的樣子吃下,結果,刺激的氣味頓時讓趙玉發生了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連壽司的米粒都被噴了出來,好生尷尬……
李本成看得只想笑,可是,他剛剛揚起嘴角,卻猛然想起了什么,頓時睜大眼睛,沖趙玉說道:
“趙玉,趙玉!你停一下,聽我說……”李本成急促的說道,“我們之前是不是討論過,左耳案和紅浴缸案的不同和相同?”
“咳咳……咳咳……”趙玉臉都跟芥末一個顏色了,他說不出話來,只好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們當時猜測,左耳殺手,也是那個什么羅浮道巫師的徒弟?所以他和彼得,還有張鳳儀一樣,都用血祭的方式殺了人,為的是去掉自己身上的頑疾,謀求長生?”
“咳咳……咳咳……”趙玉打開一瓶礦泉水漱了漱口,這才終于能說出話來,“你到底想要說什么啊?”
“我想說,為什么彼得和張鳳儀都沒有去割耳朵,而偏偏這個左耳殺手去割了呢?”
“這……”趙玉還是不知他什么意思,卻本能地感覺到,李本成的話很重要。
“趙玉!”李本成激動地抓住趙玉的胳膊,說道,“他割掉了死者的耳朵,會不會,他本身就是個一只耳呢!?”
“啊?”趙玉驀地一怔,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直以來,因為有向日葵,因為有那篇報道,我們全都把殺人事件聯想到了梵高那里,可你有沒有想到,兇手不是因為梵高呢?
“平城信嘉只是恰巧死在了向日葵地?首爾的死者恰巧身上帶著向日葵花,其他的左耳案里,不是再也沒有看見過向日葵嗎?”
“一只耳……”趙玉皺眉說道,“你是說,兇手也是個一只耳?他因為少了一個耳朵,便想要用這種方式再長出一個來?這……”
“嗯……是啊……”李本成和趙玉想到了一起,“為了一只耳朵,似乎沒有必要殺那么多人吧?”
“除非……除非……”突然,趙玉想到了一種可能,“兇手的耳朵——很重要!!!”
“哦?兇手的耳朵很重要?”李本成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我靠!”這一次,輪到趙玉驀地瞪大眼睛,拍手說道,“老李頭,你說,這個兇手,會不會是個搞音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