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歌之王

第二十九節 青云榜開

東云山網絡上,群情激奮。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韓樂真的能贏余酒行。

盡管他們已經習慣了韓樂屢屢創造奇跡的行為,但是從合理性的角度來考慮,韓樂這個人,未免也太夸張了些。

很多人都陷入了深思。

而那個直播貼,也從一開始支持和不看好各半,最終變成了“韓樂吹”的專用貼。

因為之前余酒行虐遍太安諸多賽車手的時候,曾經狂妄無比的自稱東云山車神。

如今韓樂輕松干掉余酒行,東云山車神的位置,怕是要易主了。

類似的言論,氣的隔著屏幕看的余酒行胸疼。

沒辦法,正如韓樂所說,這里終究是太安市的東云山。

華清市強勢多年,的確壓制了太安市很久。

不管從樂師界還是武者界來說,太安人對上華清人,都有一種天然的敬畏甚至懼怕!

但是與此同時,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憤懣和不甘,始終是需要尋找一個突破口的。

特別是當一個人站出來,屢屢挫敗華清市眾人氣焰的時候,這個人很容易就被神話。

而那股憤懣宣泄出來的時候,力量就更加可怕了。

今夜的韓樂,至少在東云山網絡上,簡直被過分神話了。

有人甚至專門帖,認為韓樂就是上天送過來拯救太安市的救世主。

這種不理智的言論,竟然也沒有人反駁,可見太安人有多么渴望一個真正的天才帶領他們走出如今的困境了。

只不過真正有理智的人,也清楚這種現象的根源。

沒有人站出來唱反調。

原因也很簡單,太安人壓抑太久了。

難得有個機會讓他們爆一下,或許也能喚醒太安市多年之前強勢時期的血性。

而更多的原因是,今夜過后,太安人恐怕很難找到一個這么爽的夜晚了。

因為明天,就是青云榜開的日子!

“這群太安人,也就現在得意了。”

“可惡,明天青云榜開了之后,我一定會把你們全部踩在腳下!”

“韓樂!你不是能裝逼么?你給我的羞辱,我會全部加倍奉還!”

余酒行灰色頭散亂下來,對著電腦憤怒揮拳。

就在這個時候,他背后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我都說了,讓你別來煩我……”

余酒行不爽地回頭,只是下一秒,他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敬畏之色:“啊……是姐姐啊……”

潔白的燈光下,一個同樣是灰白眸的女子靜靜地站在那里。

她的面容精致到了極點,只是不知為何,眉目間竟有些天然的哀傷。

“聽說你又闖禍了?”女子輕聲說。

余酒行低頭,原本浮躁無比的他在這女子面前忽然變得無比平靜:“是。”

“身為樂師,不該浮躁;身為領隊,更不該在旁枝末節上和對手計較。”

“我聽說了,那個韓樂,不過一個廢人,你為何要和他過不去?”

女子的聲音柔和酥軟,讓人聽了容易產生一種分外憐惜的感覺。

余酒行深吸一口氣:“姐姐……我知道。只是,那個韓樂,有點邪門。”

一個巴掌扇在了余酒行的臉上。

后者不躲不避。

紅色的印子迅浮現。

“我不喜歡借口。”

女子雖然動作兇狠,眉眼間卻是溫柔無比,看著余酒行生疼卻不敢喊的樣子,雙眼竟是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來:“酒行,別再干這種傻事了好么?”

“別讓姐姐再難過了……”

余酒行猛然握拳,雙膝跪下,抱住淚流不止的姐姐,低頭認錯道:

“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從今天開始,我只會專心于樂師一道創作!不會再專門和韓樂過不去了。”

只是,他雖然認錯,那女子臉上也浮現出溫柔的笑容,那雙目之間的淚水,仿佛止不住似的決堤而下!

“姐姐……對不起。”余酒行咬著嘴唇,有些痛苦的說:

“我又惹你難過了。”

女子抹去淚水:“沒事的,懂得悔過就是好孩子。”

“不是你惹姐姐難過,姐姐的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稍稍有些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很難過,眼淚止不住呢。”

余酒行誓說:“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

“東云山主人神通廣大,比我們華清市的強者都要厲害,這次青云榜之后,我一定會請他們出手治好你的病的。”

“相信我,長歌!”

這一次,他認真無比,臉上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浮躁和稚氣,嘴里,也呼喊著姐姐的真名。

余長歌笑了笑,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沒多說什么,只是輕飄飄來了一句:

“《哀樂:悲鴻》已經寫好。”

“只是可憐的那些太安人。”

暗流洶涌的青云榜開前夜。

韓樂的名字被無數次提起,在太安市上層社會的交流中,關于韓樂的一切,開始重新被認知。

“一個普通高中生?一個被鳳凰公司辭退的新人?”

“真的有這么大的能量嗎?”

“蘇璃趙璇韓二看好的人,那位婆婆允他住她家,許先生為他保命,原夫人請他進貴賓區,趙瑩請他跳開場舞……”

“新芽榜、級學霸、先天禁腦、武道資質疑似常、青魚幫幕后黑手、精通推理、東云山車神?”

“這樣一個人,你告訴我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復雜的人脈關系,段明那個家伙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

“太假了,太假了。”

“何止是假?簡直是邪門到了極點!”

“不管怎么樣,韓樂這個人,不能再碰了,青云榜后,再看看風頭吧。”

無數私底下的討論,看似毫無關聯,卻直接決定了一個異類在太安市的地位。

而這些人目光最終匯聚之地,還是東云山別墅3號。

韓家書房。

原夫人依舊用鋼筆迅地在紙上寫字。

除了謝管家外,書房里別無他人。

“老謝。韓樂這孩子你怎么看?”原夫人寫完一卷東西,稍稍攏了攏頭。雖已是中年,卻依然不減當年美貌。

只是嚴厲多年,眉角眼間再也難展當年溫柔似水。

老謝微微鞠躬:“韓樂這孩子我看不透,我不過我倒是知道他是怎么看您的。”

“哦?”原夫人有些意外。

這些年,似乎很少有人敢對自己評頭論足了。

“這些天下來,我也抽空試探過那孩子的口風,我問他覺得夫人怎樣?”

老謝如實說道:“他二話沒說,只是回了一句:我覺得夫人很漂亮。”

“當時我沒給他思考的機會,他這話,當是自真心。”

原夫人抖了抖眉毛:“沒給機會,未必不是提前思索的答案;敢這么大膽的說話,除了仗著童言無忌之外,無非是和我賭心態……”

“夫人!”老謝打斷了她。“韓樂只有十七歲。”

原夫人愣了一下,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說的對,勾心斗角習慣了,倒是對一個孩子太過嚴厲了些。”

“只是此人身后背景深不可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那個組織的人——至少也是候選人。否則,許先生絕對不會輕易出面。”

“下面那些人怎么想的?是不是還是覺著有一個不守規矩的年輕人放在這兒,很刺眼?”

老謝笑道:“他們都在等夫人您的意思呢。”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原夫人轉著鋼筆:“明天,就是青云榜開的日子了吧?”

“讓那孩子安心準備青云榜吧。”

“韓二呢?還沒找到?”

老謝低頭:“武道聯盟巡邏隊已經全面進山,最多三日,二公子必定找到。”

“下去吧。”

原夫人揮手。老謝離開。

只剩下她一個人坐在書房里。

良久,她打開抽屜,深處,一個相框徐徐被她挪了三分之一出來。

陰影中,那個人的笑容宛如太陽一般燦爛。

只是在現在的她看來,是如此可惡!

二十五年前,有人問他:你覺得原小姐怎么樣?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覺得她很漂亮啊。

回憶就此打住。

抽屜被緊緊合上。

“油嘴滑舌,最是令人憎惡。”

當年她的評價,現在依然有效。

原夫人復雜的眼神劃過書房的寸寸角落,漸漸轉為冰冷,如刀。

次日清晨。

東云山樂師區,人山人海。

即今日起,青云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