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很微妙的東西,當你為了生活的艱辛而奮斗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煎熬,但每一秒每一瞬卻總是那么記憶深刻。
而當一切步入正軌,就如童話故事中王子和公主過上和平安逸的美好生活,平凡的日子,就如無人問津的過度章節,唰的一下子過去了。
十六歲的羅夏孤身一人來到艾希,各種不適應、各種新人待遇,周遭也對這個半大的孩子滿是寬容和期待,巨大的投入甚至僅僅用來保護少年的安全。
五年過去了,少年也變成了青年,二十歲出頭的羅夏,已經是五年降臨者生涯的老手了。
同齡人都有人結婚生子了,在這個時代,是不會再有人把羅夏當做孩子看了……艾希的時候除外,前兩天還有路上的警察問他為什么上學時間不在小學上課。
但在安索雷恩的時候,黃金精靈的身高體型,精靈們普遍年齡不顯的俊秀面龐,即使是陌生人,也會給與羅夏成年人的待遇……還有責任。
“羅夏閣下,羅夏閣下,請過來一下。”
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候,臺上的主席臺卻很平淡,除了護衛們行動起來了,其他人都沒太過激動的反應。
看到臺子上的人叫自己,羅夏癟了癟嘴,也差不多知道該做什么了。
“這里開董事會選新城主?太快了點吧,西菲洛斯還沒閉上眼吧。”
“呵呵,您真會開玩笑,我們怎么會這么做………”
笑的很有些干澀的,是文迪爾f杰羅,他是七級教會鷹之王冠的高階牧師,也是董事會的副董事長。
“……就是加上您,董事會也沒有過半,怎么選舉新董事長,那不合法啊。”
喔,一二三四…八,加上自己還差一個,原來人數夠了你們就真的當場選了?
“呵呵,我開玩笑的,您不覺得很好笑嗎?”
“哈哈。”
張開了嘴,哈哈兩聲,羅夏再度確定了,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明白眼前這個中年人的幽默感了。
文迪爾f杰羅,實力者,金色的長袍下是高大健壯的身軀,作為神職者的和善笑容總是給人莫名的好感,人緣很好實力很強工作也給力,若硬是要找點缺點的話,就是他的幽默感有些微妙……讓人遺憾?
不過羅夏并不知道,同樣的評價,其實一直也掛在他身上。
混亂的場面很快就清理下來,兇手被押送下去,尸體也被抬了下去,但原本熱烈的場景就冷卻下來了。
城主遇刺了,還掛在了現場,顯然不是繼續開車慶典的時候了……所有就不舉辦儀式了,剩下的董事微笑著合影,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后車就開了。
這個大項目,早就牽扯到全城教會,至少幾十萬人的生活、未來,又怎么可能停下來。
刺殺個把人就能把這么重要的項目停下來?恐怕董事會死光光,那些教會也會派來新的人員繼續接手。
羅夏被找來,自然不是為了選舉新的董事長,畢竟這個位置實在很是微妙,誰都知道上來的根本做不久。
那個兇手喊得是西摩人自由解放組織……但用膝蓋想,現在西摩人的日子比荒原上好很多,又沒有人逼著他們當炮灰,離吃飽了閑的沒事玩自由玩獨立還早著了。
“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在我們當中!”
羅夏抬了抬金絲眼鏡,周遭的大叔、大嬸一臉漠然,他們也習慣這位明星新人那莫名其妙的間接性抽瘋。
廢話,兇手當然在我們中間,利益不相關者會去暗殺這個煩死人的倒霉蛋嗎,搞不好還是幾家人同時請的精神病殺手/自由主義者殺手,但你說出來是什么意思,打算對人開炮了嗎?
心里有鬼的人莫名的緊張起來,開始想是不是自己中套了。
看出了其他人的想法,羅夏沉默了,玩梗最痛快的,就是不僅玩了一個冷透了的老梗,還是異世界沒有懂的老梗。
“呵呵,您真會開玩笑。”
文迪爾卻笑出了聲,其他人還以為他是緩和情緒的體面話,羅夏的誠實天賦卻告訴文迪爾真的覺得這個玩笑不錯。
“……您還真是讓人覺得遺憾。”
拉開椅子,羅夏坐下,從現在其,他就不是追著新聞跑的記者了,而是新聞中的熱點人物,那新冬妮婭城最年輕的高層,游戲和競技教會的董事代表。
上來做什么的?什么都不用做,微笑著給人拍照就夠了。
憤怒的指責和互相潑臟水什么的,可以等明天的專業人士來做,現在大家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做作秀,笑著被拍照,除了表示“就是城主掛了我們的項目也不會停”的決心,順手穩定人心,標明董事會無所畏懼和大家友好一片,大家團結一心。
“……哎,真是可憐,誰都知道他死定了,就是沒有人提醒他,恐怕連他的教會本部都放棄這個傻瓜吧。”
新冬妮婭城的情況實在有些特殊,城主只是擺設,但董事會的各位成員,卻都是真正的實力派。
值得一提的,就是大部分城主,在任職前,還不是董事成員,本來就是臨時推上來的炮灰。
原因?就是那具尸體所代表的,這個位置實在太過敏感,明明沒有控制下屬力量的權力,卻是名義上的最高首長,手中還有一些代表著無限利益的權利。
大家面子上一團,下面早就動刀子了,這里可不是有主神大佬關注的艾希索爾,詭異的和平氛圍實在保持,在這沒有監督者的荒原,信仰、礦區、財富、名譽、人口,太多的東西值得諸位拼個你死我活。
城主你擋路了,去死吧。
城主你居然偏向我們的敵人,去死吧。
城主你收受賄賂,按照規則,那明明是我們轄區內的礦區。
城主……算了,理由懶得找了,嗯,你有口臭,去死吧。
股份制的新冬妮婭城,不是一人一票而是一股一票,偏偏股份又分的很細,最后得票的情況也自然很分散。
人多了意見自然不同一,收買起來也便宜。
于是,很正常的,就是如果有什么變化,聯合、合縱之類的外交變化,原來的城主就無法代表最大股權方的聲音了。
很干脆的,最大股權方就覺得該重新選舉了,比起彈劾走上幾個月還未必成功的法定程序,一枚花生米要簡單的多。
所以,這位置是誰上誰死,偏偏又很重要,大家就輪流送上炮灰當做消耗品了。
聰明一點的,就會在完成任務主動犯錯,找幾個美女秘書弄點婚外情什么的,弄出丑聞提前下課。
真正的倒霉蛋一般是沒有自覺的,而上任城主死的這么快,大概還是因為那讓人異常煩躁的演講癖吧。
大家都是很忙的,你一個傀儡知道自己的本分就夠了,還真把自己當老大是不是想太多。
主席臺桌子上的人一臉微笑,但恐怕都希望競爭者早點去死。
羅夏倒是很豁然,管誰當城主都和自己無關,排名最末的教會就是想派人當傀儡城主,其他人還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