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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飛渡寒山踏云巔第一百八十四章伏波綾收玄冥水雷起穹霄網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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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迷霧一起,諸伯皋眼前頓時失了張衍蹤跡,然而他似是早有成算,神情未變,倒退幾步,距陣門又近了一些,準備一個不對,可隨時退入其中。
軀內則是玄功轉動,眼中放出一縷赤芒,射出百丈,在天幕中來回一掃,意圖窺破迷霧。看了一會兒,還未找到所在,這時忽有所覺,側首一瞥,就見自霧中飛來百十滴墨色水珠。
眼下方才開始交手,他還不想過早暴露自家手段,心念一轉,只是起了小臂,擋在身前。
可此物看似只是微小水珠,但卻力有千鈞,只聞“砰砰砰砰”數聲連響,他感覺手臂劇震,身軀也是被其上傳來大力推擠得連連搖晃,站不住腳。
他畢竟是一方妖主,怎甘愿一上來便就被人迫退,因而大吼一聲,不退反進,往前沖了兩步之后,猛然把臂膀用力一揮,就將這數十枚幽陰重水一齊甩開。
張衍在霧中瞧見此景,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若是換了尋常妖王到此,這百數幽陰重水上去,便是傷不了對方,其也無法應付得如此容易,由此可見,諸伯皋當已是修至力道四轉圓滿境地。
此等大妖,身堅體固,不懼禁鎖天地之術,身后又有陣法為依托,不是短時內可以拿下,那便不妨先以小術試探,待摸其清路數后,再決定如何動手了。
有了決定之后,法力一轉。又起得百數墨黑水珠在空,大袖輕描淡寫一揮。其便如潑雨一般灑了過去。
諸伯皋經由方才一次試手,發覺此物不過勢大力沉,對自己威脅卻是不大,因而這回不閃不避,低吼一聲,衣袍底下起了層層細密鱗片,蔓至兩頰之下,望去金光燦燦。好似罩上了一層金甲,同時微微低頭,準備硬捱過去。
只是他卻不知,這一次來得非是幽陰重水,而是玄冥重水,待發現不對時,已是晚了。身軀如被百十把錘頭同時砸中,鱗甲片片碎裂,整個人不停向后踉蹌退去。
此時眼中瞥見又有百十滴墨珠過來,暗呼不好,把手一揮,身前浮蕩起一條長綾。色如金霞,在空一晃,好似水波晃動,只輕輕一抖,就將飛來重水盡數收入其中。
他可非是那等落拓小妖。下御百萬之眾,身家豐厚。法寶神通一概不缺。
這條“金鯉伏波綾”,是取諸氏歷代族長身上金鱗精血煉化而成,本就是為了對付玄門弟子神通法寶而煉,便是千頃水浪過來,也能輕易收了。
張衍看在眼中,神情卻未見波動。
重水雖被收去,不過能逼得對方露出手中厲害法寶來,也算是達到了自己出手目的。
他記得昨日對方曾使了一條長綾,卻是色作朱赤,與這條頗有不同,顯然一可用以遁逃,一可使來收物,心下猜測其應還有更為厲害的法寶在身,決心再試探幾回。
于是把袖一揮,又打了數十枚幽陰重水過去,用以牽制對方,自己則騰身到了高處,把法力一聚,背后便有滾滾黃煙凝集匯聚,
杜伯皋手持金綾,輕輕一抖,便把來襲重水再次收去,正待在氣霧中找出張衍所在,忽聞上空沉悶聲響,感應中正朝著自己這處愈迫愈近,不多時,就見頭頂上方云霧破散開來,而后便是一只拿天蓋地的大手向下拍來。
他面色一變,伸手在腹部一摸,仰首張嘴,哈的一聲,吐出一粒瑩白丹珠,到了空中,滾了一滾,放出刺目毫芒,好似融冰化雪,便在大手之中蝕出一個大窟窿來。
轟隆一聲,大手落下,將數十里內罡云打得團團爆散,極天之上罡英無了阻礙,紛紛往下泄去。
下方守歲山中,溟滄弟子聽得一聲震耳大響后,就見天云綻裂,好似碎瓦般露出道道縫隙,其中又有霓虹金光來去竄動,仿若烏云走雷,霹靂耀閃。
魏子宏看了幾眼后,上前幾步,拿動陣旗一揮,起了山中陣法,罡英落下之后,打在禁陣之上,好似雹雨落下,頓時發出密集作響之聲,激得大陣也靈機忽起忽落,明滅不定。
而那些躲避在津河之中的妖眾卻是遭了大難,罡英入水之后,便隨水飄轉,此物堅逾金鐵,偏又細若塵屑,方自落下,又夾雜陽毒之氣,道行低微之輩,稍稍被其一磨,立時就皮破肉爛,鮮血橫流,各處皆是起了一片哀嚎之聲。
各處妖部這才知躲在水底也不安穩,手忙腳亂起了陣法回護,好一陣后才鎮住局勢。
與此同時,兩名魔宗修士已是乘動飛梭到了極天之上,可因迷霧遮掩,始終難以辨清其中情形。
奇貌修士正要起燭照九幽之術窺看,還未動作,卻被干瘦道人所阻,言道:“師弟,你我修為比不過張衍,貿然用了此術,定會將他驚動,況且以你法力,又能觀望多久?”
奇貌修士一想,也覺有道理,便問道:“師兄可是有了對策?”
干瘦道人道:“漱陽水只能掩蓋我等行跡一個時辰,不能在此處坐等,不妨稍稍挨近一些。”
奇貌修士猶疑了一下,他知曉如此做很是危險,一個不好,就要喪命,可終是探看立功的心思占了上風,便就同意下來,循著聲響,撥動飛梭往兩人斗法之處悄悄潛去。
杜伯皋有丹玉之助,玄黃大手雖是勢猛,但未曾沾得他身,可才應付過去,卻見大手又化作團團黃煙散開,而后又到天中重聚,不由大皺眉頭。
他自家知自家事,倚陣而戰,有利亦有弊,守御有余,攻襲不足,若不盡快把這四周迷霧驅散,找出對手,那這被動挨打的局面注定還要延續下去,依著張衍那層出不窮的手段來看,自己遲早是會被逼出老底來的。
念及此處,他把丹珠一吐,仍是放去對付玄黃大手,又自袖囊之中取了八張符紙出來,此名“正氣神符”,能撥亂反正,鎮定靈機,專破各種幻術迷陣。
將之托在掌上,嘴中念了幾句法訣,符紙便隨風飄去,沒入霧中,過不多時,四周那厚重云霧便就漸漸散了去。
這一下,諸伯皋立時看到了張衍身影所在,立刻一拉弓弦,對天連射三箭!
張衍看那箭光過來,微微一笑,身形未動,腳下卻有浩蕩大水過來,一個浪涌,就將那飛來箭矢齊皆卷去,同時屈指一彈,轟隆一聲,朝下打出了一道霹靂雷光。
諸伯皋神色一凜,自囊中取了一長柄金烏殳在手,大喝一聲,往上一駕,就將雷光抵住,隨后把頭一甩,唇角兩根如玉長須忽然伸長百丈,如長鞭一般向上卷去。
這兩根鯉須乃是他軀體之上天生奇物,經百八年來外藥澆灌,內引精血祭煉,已是堅韌無儔,哪怕對面是玄器在前,若非上品,一抽之下,亦要片片碎裂,靈機散盡,化為凡品,要是抽中人身,輕則骨斷筋折,重則氣絕斃命。
張衍又接連兩施了兩道罡雷下去,可那根長須迎空一甩,啪啪兩聲,就將雷氣打散,他看出此物似有門道,轉了轉念,并不去與之硬拼,而是心意一起,起了挪移之術,遁法身形忽自原處遁走,到了一里之外,方才顯出。
把手一拿,攝了一道靈機過來,稍稍一辨,便知周圍有異氣鎮壓,至少一個時辰之內無法在再布氣霧,目光一閃,把身軀一拔,往二重天中沖去。
諸伯皋見他倏忽間不見了影蹤,正自疑惑,可過不多時,就見頭頂有一團紫云浮出,隨后以極快速度向外擴展,天中傳來沉沉悶雷之音,先是微不可辨,隨其占據數百里天穹之后,聲響已宏大煊赫,浩嘯震蕩,直如天崩。
“此是……紫霄神雷?”
他聽得頭皮一陣陣發炸,心中升起一股深深戰栗之感。
萬載以來,北冥洲妖修與溟滄派多有交手,他縱是未曾見過這門神通,但對其威也是早有耳聞,雖是已有了應對之法,可卻是從未想過,此術施展出來后,雷氣竟能遮天數百里,聲勢之強猛,已可說得上是撼天動地。
對這等神通**,他哪里敢正面去接,想也未想,急忙往金鈹陣中躲入進去。
才至陣中,盤膝坐下,掏了一把丹藥往嘴里塞去,也不嚼咬,就一仰脖,囫圇吞下,隨后法訣一拿,運起全身法力支撐大陣,過不多時,就有層層陣氣漫來,結成一團厚繭。
這處紫霄神雷網一起,百里外兩名魔修卻是被殃及池魚,他們二人雖已入得元嬰境,可那是仰仗了門中助力,非是自家正經修來,且一身本事全在逃遁窺探之術上,自身功候不深,只是聞得雷聲,便已是吐血不止。
奇貌修士一臉驚恐,捂著胸口道:“師兄,快,快離了此處。”說完,也咳了幾口血出來。
干瘦修士不及開口,忍著陣陣震蕩腑臟的轟雷之聲,勉力起了法力駕馭飛梭,可轉了幾圈下來,卻是駭然發現,是天地上下四方皆被一層雷網罩住,根本無有逃脫之路。
二人萬沒想到一時冒險,竟會被困入這等困境之中,頓時心生絕望,可也不甘束手待斃,狀若瘋狂般把所有隨身法寶俱都祭出,想要把此次攻勢抵擋過去。
張衍負手站于二重天中,俯視下方,對遠處飛梭只是撇了一眼,便不去多管,待把法力運轉到了極處,抬手朝下一點,頃刻間,萬千雷芒撕裂天穹!
ps:欠一章,明天能補則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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