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會變白:、、、、、、、、、
“何禾!”
經堂內,肅穆端嚴,華陽道人念出了第一個名字,簡單點評:“上月月考成績第一,理應入選。”
“謝過住持!”小姑娘俯身行禮。
旁人看在眼中,雖帶著羨慕之意,卻沒什么驚異和不滿。人家的表現有目共睹,早在意料之中。
“徐子瑛!”
華陽又念出第二個名字,道:“月考成績第二,可入選。”
“謝謝主持!”徐子瑛道。
“聶兆元!”
“白香亭!”
他又點了兩個男孩子,前者是月考第三,后者雖然不在前列,但平日表現優異,倒也說得過去。
四人一過,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僅剩一個名額,小蘿卜頭們都眼巴巴的盼著,希望能叫到自己。
而華陽掃視一圈,緩緩開口,卻是道出一個誰也沒想到的名字:“林俊龍!”
全場頓時議論紛紛,顧不得經堂戒律,吵雜一片。連林俊龍自己都非常驚訝,他考試成績不好,平時也不突出,更沒有好人緣,為毛會被餡餅砸到?
“肅靜!”
方成子皺眉猛喝,聲波好像通過一只大大的銅喇叭,砰的射出去,然后迅擴散。孩子們只覺耳膜顫,極為難受,連忙捂耳閉嘴。
華陽古井無波,依然簡單點評:“雖說天資不足,但論刻苦勤奮,林俊龍當為觀中第一,我與諸位道長商議,應當入選。”
這貌似算個理由,小孩子不懂,若有老司機在場,一眼就能看穿。
何禾出身寒門,天資絕;徐子瑛出身官家,自身素質相當優秀;聶兆元和白香亭出身商界豪族,成績中上;林俊龍也是寒門,是勤能補拙的草根代表。
如此一來,各個階層都照顧到了,既不會引起逆反,也能激寒門子弟刻苦向上。
“這次交流,二十四個十方叢林都會參加,你們由方成子道長和清慧道長帶隊,后日一早出。”
華陽把五人叫到跟前,囑咐道:“由太清宮,轉京城白云觀,再至天柱齊云,行程約三十日。此番我道門共收五百二十八名實習弟子,有好的,有差的,有和善的,有跋扈的。你們修習三月有余,也算學了些微末本領,共聚一處,難免沖突摩擦。切記,該讓時讓他三分,不能讓時也不必顧慮,但不可主動生事,開眼界、學道理,才是此行目的!”
“是!”五人齊聲道。
天柱山,天門鎮。
六月中旬剛過,氣溫就變得愈瘋狂。單論潛州一地,已連續三日突破了四十度大關,五百萬人口苦不堪言。
尤其在城區中心,那里密度最大,溫度也最高,擠在公交車上隨便一蹭,妥妥就是體液感染。
天門鎮也不例外,不過這里有些奇怪:鎮子里很熱,可越靠近天柱山,越覺得涼爽宜人。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很快現了這個秘密。于是乎,每逢周末,都有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熱狗們,專程來此納涼。
也非常神奇的,山腳下原本關門的一溜農家樂,居然有了咸魚翻身的跡象。
“喲,一大早就出去啊?”
“聽說那邊有個農業園,我們過去看看。”
“哦,那園子離山不遠,涼快,放心去吧!”
一戶農家樂的院子里,老板娘打過招呼,看著一家三口開車遠去。
所謂的農業園,其實是基地建立之后,特批的一個水果蔬菜種植場,由當地百姓承包,負責往山里運送。
可人家機靈啊,一見有這么多人,立馬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采摘點——反正山也上不去。
“唉,這天就奇了怪了!”
老板娘穿著短褂,胖墩墩的坐在門口的大樹下,自言自語道:“就隔五十來里路,一邊四十度,一邊二十度,什么世道!”
她搖搖頭,表示不懂,pia的往椅子上一躺,左手茶壺,右手蒲扇,那叫一滋潤。
“轟!”
“轟!”
她正躺著,忽被一陣強勁的聲響震醒,起身一看,卻是一輛卡車壓著柏油路,直奔山門而去。
老板娘一愣,見車后邊放著一個長條形的,好像盒子似的黑色物品。副駕駛還坐著一個年輕人,臉色蒼白,病仄仄的樣子。
他隨意往這邊瞄了一眼,那目光一掃……
老板娘立時一抖,脊梁骨突然升起一道寒氣,哧溜溜的到處亂竄,冷汗竟下來了。
道院,某處院落前。
三十四位道人齊聚于此,心不在焉的低聲談論,不時看一眼那緊閉的屋門。在道院里,能排出這等陣仗的,只有晉升先天一事。
之前有兩個成功案例,按理說不該緊張,但這次不一樣,可是有兩位同時閉關!一個叫司空蟾,一個叫張無夢,都是全真弟子。
他們皆已中年,自幼苦修,積累深厚,縱然比不得盧元清,也是排在前十的好手。
倆人同時閉關,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諸位在山中修道兩年,每日受節點熏陶,并輔以靈米助之,就算蛤蟆也能滾一滾了。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間,盧元清和石云來面色一喜,都感受到了屋中氣息,成了!
“吱呀!”
果然,木門拉開,兩個中年道人大步邁出,氣勢截然不同。
“恭喜司空師兄!”
“恭喜張師兄!”
眾人連忙迎上去,一一道賀,緊跟著,值守道士得到消息,鐘聲又起。當當當,足足撞了十二下。
“二位師兄晉升先天,道院如虎添翼,在此拜賀了!”盧元清鄭重施禮。
“不敢,日后定將盡心盡力,揚我齊云聲威。”倆人連忙回禮。
年初時,盧元清等四人在長白山慘敗,拖著傷回到道院。他與石云來并未失去威信,地位穩固,因為斗法比試,總有高低上下,還不至于狹隘到這種程度。
但張守陽、晁空圖和鐘靈毓就很苦逼了,他們明明自知不敵,明明有條件可以選擇,卻仍然守著師門道統,不肯改修內丹。
想當初,正一全真勢同水火,后來慢慢相融,如今不分彼此——除了他們三個,所有人都在修內丹。
理所當然的,自成了其中異類,張守陽雖還占著監院名頭,但已不能服眾。
而此刻,三人上前恭賀,司空蟾和張無夢也只是淡淡回應,明顯少了幾分熱絡。
三人苦笑,默默退下,看著師兄弟圍作一團,頗有局外人之感。
沒辦法,大部分人都不理解:你們沒有傳承了!大世來臨,道門正需要高手支撐,為毛還抱著傳統不撒手?交流共通,互相增進不是很好么?
就連正一的那些道友,都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二位師兄先請歇息,晚些我與石師兄再去拜訪。”
而那邊,盧元清見三人要走,忙與對方告辭,快步追上。
“張師兄,留步!”
他湊到旁邊,有意緩解氣氛,挑著話題問:“我還想請教呢,那千里傳訊術研究的怎樣了?”
“哦,這張符是古代修士通信所用,品級雖高,施法的要求卻很低。我這幾天解構符紋,頗有成效,不出三日,我們便可自行煉制。”張守陽道。
“師兄是符法大家,還要多費心了。”
盧元清頓了頓,見稍稍遠離人群,才委婉道:“師兄,自長白一行,我觀你神情郁郁,似有心結,能否說與我聽聽?”
三人沉默,半響,張守陽才忽然頓足,轉身道:“住持,我深感才能不足,自請讓位,監院一職,還是留給兩位師兄為好。”
“你這……”
盧元清非常意外,沒想到對方如此果決,直接請辭。他也很為難,因為對方是天師道嫡傳,身份擺在哪兒呢,但以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擔任了。
“住持!”
他們正聊著,忽見一個道人從前院跑來,道:“住持,三位師兄,有客到訪!”
“可知身份?”眾人一怔。
“呃,他沒說,只是請您過去。”
“那人什么樣子?”
“孤身一人,哦不不,是兩人,一個年紀不大,一個全身罩著黑布,看不見面目。”
“哦……”
盧元清心中有譜,道:“走,一起去看看。”
幾人快步來到前廳,見廳中站著兩位,當先一人瘦瘦高高,五官俊秀,卻透著一股陰森詭異的感覺,憑白降了好些分數。
“可是李肅純道長?”盧元清試著詢問。
“嗯!”
李肅純打量他一番,硬邦邦回道。
“久仰久仰,快請坐!”
盧元清十分熱情,笑道:“早聽聞李道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哦,那位就是你的鐵尸吧?氣勢非凡啊!”
小李子古怪的瞧了他一眼,好像在無聲吐槽:你丫怎么這么多廢話!他直接扯出一紙文件,展開道:“這是批令,我要在山中借住一段。”
盧元清壓根沒看那文件,道:“你想來,來了就是,何需俗套文章,我道院自當相迎。不過你我并無交集,忽然到訪,不知何事?”
小李子又瞧了他一眼,干脆利落的蹦出倆字:“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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