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血機心

第四十三章 膽怯?謹慎?

伍德輕微一點頭,然后立即示意秘書帶路來到一個指揮室,伍德戴上一15單鏡一樣的設備,開始翻看信息。

因為長期限制其人工智能的發展,自由共和國的人工智能科技水平在最近十幾年已經被聯邦超越了很多了。

自由共和國管理城市固執的使用以“人”為最高授權的社會管理方式,像“城市管理者”這樣的智能電腦,必須要通過議長甚至主席授權以后才能夠執行其相關的城市管理命令。

這有別于聯邦放手中央智能直接對城市社會進行統籌管理,這也使得聯邦的社會效率要高得多,也直接造成了最近二十年聯邦在科技、軍事、經濟上的發展速度遠高于共和國,不過至少目前而言,自由共和國的軍事霸主地位還是不可能被動搖的。

在個人辦事效率上,現在的聯邦社會管理人員也要遠遠高于自由共和國,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最近十幾年間,聯邦“輔腦”智能終端的大量普及。

這種能加速人腦學習、工作效率的輔助設備,一直被人體基因科技力量強大得多的自由共和國所排斥,自由共和國更看重的并推廣和普及的卻是“基因進化”技術,可這種只是能將人體變強的基因改造越來越讓自由共和國變得像個四肢發達的斗士,而聯邦的人更像追求效率的智者了。

沒有高級輔腦設備的協助,系統里生成的海量文件耗費了伍德大量的時間去做出批示,雖然伍德有一個近百人組成的智囊團,但是每天需要他親自批示的文件依然是應接不暇。

或許是工作習慣,或許是這樣身居高位的人永遠不會厭煩重復單調的工作,伍德并不多么厭煩這樣機械化的工作,他一頁一頁的在電腦屏上翻閱情報資料,有一些還做出一些批示和更改。

其中出現了一張人物圖片,那個圖片竟然是候飛的!

伍德迅速的掃過了那個人物信息資料:根據基因信息庫比對,為波塞冬部隊陣亡烈士dz2344候玄石遺孤,現數據信息為海軍十四師中士侯宇成a019072遺孀,繼續調查或許數據更改?

伍德皺了皺眉,他知道系統對于波塞冬部隊戰士的所有信息都設置為藍色通告,所以才會出現在他面前,而且系統數據是聯邦絕對不可能更改得了的,他不想在這樣緊張的階段浪費城市管理者一絲一毫的系統空間去調查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所以只是簡單的選擇了“授權數據更改”。

只是幾秒鐘的一個批閱,對于他這會兒審閱的數百個批示文件而言可以說無關緊要,但卻讓候飛實實在在的度過了危險期。

而候飛這會兒正茫然的漫步在街上,候飛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國家機器之間的鴻溝,那種無能為力和渺小感在面對自己戰友、朋友“京巴”的被捕時,表現得淋漓盡致。

打開手機里的新聞公告,對于今天下午的事情,居然沒有任何報道。

自己親眼看見了至少兩個人被當場擊斃,這樣大的事情,在這個地方居然沒有報道!!

這會兒的模擬天空已經是一片星辰,只是在街道的位置上依然稀稀落落的照射著光柱,但是今天的街道顯得特別冷清,除了遠處不時響起的一些警車救護車的嗚鳴聲,不要說行人和車輛,就連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鋪也都房門緊閉。

候飛幾次通過手機召尋出租車,但系統均顯示道路擁堵,無法聯系。

候飛又看了看鬼影都沒有一個的空曠街道,哇哩哩的罵了一句,只好尋著gps地圖,向家里走去。

由于心事重重,他甚至沒有看見街道旁一個“禁止進入”的警示牌,只是憂心忡忡地想著明天是否還要去學校報到、接下來改怎么辦等事情。

候飛就這樣隨意的走著,他心里邊一直在回想下午京巴被捕的場景,回想著眾人一起受訓的日子。

咔嚓!砰!!!

忽然他感覺左邊一扇鐵門里傳來一些響動。

然后就看見幾個穿戴著外骨骼機甲的士兵從那面鐵門里破門而出,候飛的瞳孔一下子縮得和針尖一樣,瞬間進入超頻狀態。

他看見門里邊有一個滿身血污的人獰笑著爬在一個箱子上……然后就是一道奪目的絢光從那人身下的箱子爆射開來!

艸,他引爆了一顆集束炸彈!

這會兒候飛所有能做的,就是向一個跑出來的機甲戰士身前撲了過去。

如果不是自由城的房屋建筑全部是由鋼鐵鑄造的,想必即便候飛躲過了沖擊波也會被坍塌的房屋給壓扁,何況他還是剛好站在門口的!

如果不是那個強壯的外骨骼機甲戰士的遮擋,候飛的內臟依然會被爆炸的第一波沖擊波給震碎。還好候飛經過了一級進化,身體強悍得和水泥差不多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會兒他也被飛出來的機甲戰士撞斷了好幾根骨頭,候飛感覺胸前應該還被炸破了些地方,被壓在已經血肉模糊的那名戰士身下,也無法查看。

隨著失血,他只是感覺自己越來越累……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然后候飛感覺有人在挪動他,還在喊:“快,送往最近的醫院!這兒還有個活的!是個被誤傷的行人。”

最后就又熟悉的暈厥了過去,可笑的是這會兒他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快,斑點!注射一針!我暈了。

候飛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恍惚間以為自己是在佳山基地的醫療室里,畢竟最近幾個月每次這樣頭疼欲裂的醒來都是在那里。

于是習慣性的罵了一句:“斑點,你特么下手太狠了!”

候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是感覺旁邊有一個什么盤子被人摔在了地上。

候飛下意識的向轉頭去看,剛一扭頭,就是一股劇痛襲來,仿佛脖子上的傷口又被撕裂了一般,然后又昏了過去。

候飛再次緩緩醒轉過來時要清醒一些了,熟悉的消毒藥水味道讓他立即知道自己所在。

候飛感覺有一邊眼睛上纏了很多紗布,嘴巴里還插了一根營養管,直接插到了喉管里,那酸爽更讓人欲吐。

自然的就想抬手去拔,一抬手才感覺自己的手臂和腳都被固定著的,而且那股疼痛差點讓他又一次昏過去,疼得他一陣痙攣,沒法發出太大的聲音,如果要發出更大聲音的話,他胸口的碎裂感會更強烈,所以只能從嘴里簡單的發出一些元音表示自己疼痛,也想引起護士醫生的注意。

一個扎著馬尾,戴了副裝飾眼鏡的醫生從門外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將候飛的四肢又檢查了一遍并重新固定好,然后拿了一根電筒照了一下候飛的眼睛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能聽見的話,就眨眼睛。”

候飛呲著呀艱難的眨眨眼。

卻見那女孩子跑到窗口將窗戶關上又拉上了窗簾,然后跑到他跟前,表情有些激動,拿出一張畫了些符號的紙在候飛面前晃了晃:“斑點愛吃苦瓜!”

候飛一驚,這是斑點的接頭代號和接頭符號。

不過經歷了之前那些事情,候飛努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緒,甚至努力讓自己的肌體心跳都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努力的裝出一片茫然。

那女孩子愣愣的看著候飛的表現,見他沒有什么表現,只是一小會兒,眼睛都有些紅了。

她看著候飛,哽咽道:“你……你是,是,豆豆嗎?”

候飛依然裝出一臉的茫然。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女孩子終于忍不住抽噎著奪門而出。

候飛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子的背影,他八分確定,那個女孩子就是斑點。但是他又不能確定自己的情況。現在的情況太過于危險了,一個不好候飛就會身陷囹圄,甚至就此殞命。

所以依舊只是裝作茫然的躺在床上,他必須要確定自己的情況以后才能有下一步動作。

后來幾天,斑點,也就是武茜再也沒有進過這個病房,只是其他的醫護人員來給候飛治療換藥,甚至有一個似乎是士兵的人來過病房探望他。

通過和這些醫療人員以及那個士兵的簡單交談候飛才知道,自己是那場爆炸案里唯一幸存的人,案發地點就在距離這個診所幾百米遠的一處居民房,事發后他是被附近的居民送到這里來的。

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來天的時間,自由軍事學院早就已經開學了,也不知道像他這種情況還能否去學校報到。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候飛已經能夠自己起身去廁所了,不得不驚嘆自由城的醫療發達,要知道當時他可是包括眉骨和胸骨、腿骨在內全身十幾處粉碎性骨折,并且大量失血,能這樣短短十來天就可以下地緩緩走動,即便是在佳山基地也未必能做到,而這里僅僅是一個私人診所罷了。

在確認了自己安全以后,候飛也只是靜靜養傷,他主動向其他醫務人員詢問過斑點的去向,但是那些醫師說她在家復習醫師考試資料,沒有來上班了。

直到他本來打算出院回家的那天,他終于又看見了斑點,斑點也就是現在的武茜這會兒穿著一身實習醫師服,依然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樣子。

她站在門口仿佛是自言自語到:“對不起,我叫武茜,是這里的實習醫生,之前我認錯人了。

我以為你是我一個朋友,你們長得很像,希望您出去以后不要再提起……”

候飛嘆了口氣,打斷武茜道:“你看見過你那個朋友的臉?”

武茜猛然抬起頭看著候飛,候飛繼續道:“如果你出賣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白狗不是豆豆!”

這句白狗不是豆豆正是候飛的身份識別暗號,聽到這里武茜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坐倒在地上,又連忙捂住嘴,怕驚擾了其它病房的人。

這哪里還像個從小就生活在軍營的母老虎啊,看得出,聯邦軍隊選擇放棄她是個非常正確的做法,有些人天性就不適合做鐵血軍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