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年9月7日,侯飛搭乘了一輛無人出租車來到長安城的城際快軌車站的。
從他下車那瞬間就被震撼了。
那聳立入云的高樓,有序而繁忙的自導航車道,穿梭于樓宇間的導軌列車,繁忙而有序的的行人,每一樣事物都能讓侯飛駐足觀望好久。
特別是那些在前方不遠處廣場花園里閑庭信步的女人。
一些女人還推著一輛嬰兒車緩步閑游。
這些女人都沒有妖媚的妝容、暴露的衣著,這和他從小所熟知的俱樂部女人大相徑庭了。
改名候斐的這個年輕人,覺得她們是那么美,那么柔和。
他心目中是沒有多少“母親”或者“女人”這個概念的。
更多的是充滿力量的引擎,精密而迅速的機床,那些不怎么說話卻一直忙碌的金屬外表的工業機器人。
即使候斐用單鏡聯線了車站的自助引導程序,他還是花費了好多時間才找到自己要搭乘的專列。
畢竟,單鏡里有太多名詞,諸如背面4號扶梯、行李托運點、檢票口、換乘3號線引導車這類的詞語對候斐而言太過陌生,要查詢很久才能明白含義。
候斐沒有行李,只把平日里覺得最合手的單臂機械臂裝在一個背包里帶走了。
這在過安檢的時候,還差點被沒收了。
因為機械臂里邊的短光切割器可以對密封列車造成極大傷害,還是侯斐拿出了滬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幾年前爺爺隨手給他的初級機車修理師資格證,安檢人員才允許他重新托運行李的。
候斐搭乘的是真空高速列車。
從長安城行駛到滬城只需要四十五分鐘就到了。
即使候斐一路上已經盡量低調和裝作熟悉搭乘列車,但依然還是經常惹人側目。
比如:熟練的掏出七十五華幣購買一瓶實際價值三十分華幣的礦泉水。
比如:隨手拿起便利店的食物開始吃而不知道給錢。
這些都是他在俱樂部里唯一的消費知識,酒水極為昂貴,食物點心是自助免費的。
特別是他那一身雖然洗干凈了但卻顯得短小的汽修工作服,那一頭滑稽的超復古中分,那一身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嫉妒的雪白皮膚,讓他再怎么樣保持低調,都不時引得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兩個小時后,候斐乘車穿過亞太聯邦首都——滬城區、滬城。
滬城比長安城繁華和龐大得多,可是這對從沒見過城市的候斐而言反而沒有多少區別,反正四個字:都沒見過!
根據單鏡里的導航提示系統,候斐終于已經來到滬城大學的大門了。
從門可羅雀的環境看得出,校園里人不多。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華式朱漆銅釘大門,跳過它藏青色的琉璃瓦,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個大約四十層樓、豎立的環形銀色建筑,周圍是數十個巨大半球形建筑簇立其旁。
在安保系統檢查核對過候斐的錄取通知書以后,單鏡里系統自動提示下載了新生入學指南。
根據單鏡里的提示,在思源湖畔的這個豎立環形銀色建筑是這里的主教學樓,叫做“銀輝”,平日里的公共課教室和其它系院的普通實驗室等教室都在這里。
而后邊那些個大小不一的、半圓形像饅頭一樣的巨大建筑是各個系院的專業教學區。
他充滿好奇的邊走邊看,步行了很久才來到他所屬的機甲學院,這座銀色的半圓形饅頭建筑遠觀還不覺得,走近一看,有十來層樓房高度,像一個放大無數倍的天文臺一樣。
只把候斐震撼得嘴巴張成了o型。
走進側門,循著白色大理石的走廊,找到新生報到處,或許是規定報到時間是一周以后,所以接待處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幾臺觸屏的電腦和一個虛擬的立體成像的美女對他表示了歡迎,這個美女自稱叫安娜,是輔助新生報到的智能機器人。
在安娜的輔助下,通過觸屏電腦候斐自己完成了新生報到程序。
還頒發給了他一張學生證并讓學校電子系統全部都認證了候飛的個人信息。
這讓候斐可以自由進出這棟大樓和校園的其它開放區域及分配給他的學生宿舍。
候斐又整理了一下他那顯得小了一號的汽修工作服,用兩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分頭,小心的將學生證放好。
一瞬間,候斐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了。
連帶著最近陰郁了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嘴角似乎還勾起了一絲弧度。
亞太聯邦包括戰前中國、rb印度、朝鮮半島等十九個國家,劃分成了一百零三個區。
而滬城區正是聯邦的首都及總統辦公地所在,也是亞太區的政治中心所在。
滬城大學在大戰之前叫做sh交大。
只是在戰后重建時,想將其打造為亞太區排名前十的首府大學。
所以將學校占地面積擴大了數倍,成為一所極為有名的綜合性大學,包括三十三個院系,以先進和開放的教學體系聞名于世。
滬城大學機甲學院是全國最高的民用和工業用機甲研發、材料、設計、操控學習研究的最高學府。
甚至在軍用機甲方面也在和軍方合作研發、測試,當然,這方面是有很高保密級別的,不是一般學生可以學習的。
這個十分神秘的機甲學院“武裝裝甲研究及應用”主要針對高級軍事院校的委培生和普通學生中機甲方面天賦較高的學生設立的專業。
而現年十九歲、個子高挑的苗子立就屬于“天賦較高”的普通學生。
他沒什么家世背景,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軍事院校委培生們的苦力了。
這會兒他正在學院九樓的軍事機甲模擬操控室里,手里握著一把電動螺絲刀,目光哀怨的望著面前的兩臺模擬駕駛艙正一籌莫展。
上學期期末的時候,班上兩個委培生讓他做操作記錄員,想要進行一場“高級”機甲比武。但系統
在沒有導師許可下,數據沒有開放,所以其中一個委培生就想法搞來了系統數據并讓苗子立來安裝更新。
結果因為不熟悉設備,更新數據時,或許是連接錯了線路,剛一啟動就讓兩臺模擬駕駛艙的總成電路系統分別冒出了一縷青煙以后就再也無法啟動了。
兩個委培生只是聳聳肩,一副不管我事的模樣,讓他開學前修好,不然就要讓他背黑鍋。
這種駕駛艙的價格,對于苗子立這樣老實吧唧的普通家庭孩子來說,是一個可以被嚇暈的天文數字。
整個暑假,他幾乎沒日沒夜地研究了關于這臺駕駛艙的所有使用指南、安裝指南和工作原理,但依然無濟于事,他甚至無法拆開電路系統的安全匣。
更不用說那密密匝匝的線路根本沒有說明,這讓他幾乎完全絕望了。
今天拿了學費并拜托一個學長的關系找來了一個軍用機甲模擬倉的機修師,但是因為拿不出開機修理許可,機修師沒有理會苗子立的苦苦哀求,就這么罵罵咧咧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