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篇第0181章凝霜刃

周少白一愣，忙說道：“怎么會呢，但是若是她果真沒有殺人作惡，倒也罪不至死啊。”

玉綺羅撇嘴，卻因昏迷一天腹中饑餓，懶得再理他，只是又從火中取出一塊烤得正香氣四溢的火腿，啃得滿嘴是油，周少白一見最后一塊也被取走，忙上前去搶：“你別光顧著自己，好歹給我留一塊！”

二人爭搶起來，各不相讓，嘻嘻哈哈，連日的不快都煙消云散。

終于填飽了肚子，周少白抽出凝霜刃，在火光下細細瞧著。

只見上面水汽凝結成珠，隨即又被火焰的熱力烤干，當真是不可思議。

周少白開口問道：“這凝霜刃折斷之前，是一把怎樣的劍？”

玉綺羅想了想說道：“我也未曾見過，只是有次閑談，聽父親提起，說是許久之前，在雪域高原最高的山峰之頂，忽有一日夜放光華，整整七日七夜未曾停歇。雪域高原諸國都以為是萬山佛主顯靈，各邦國無論是王室貴胄，還是牧民百姓，都紛紛焚香禮拜，各大寺院更是有高僧下宏愿，結伴出行，要去那大雪山峰頂瞻仰佛光。”

聽到這里，周少白不由地說道：“修佛之人見到佛光要去瞻仰，也是理所當然的。”

玉綺羅一聽，忍不住說道：“說的好輕巧，你可知那大雪山有多大多高嗎？”

“我也沒去過雪域高原，如何得知？”

玉綺羅哼道：“所以你才會覺得不過如此，要知道那大雪山綿延千里有余，極其廣袤，高聳入云的山峰一座接著一座，上面終年積雪，到處都是冰窟雪窩，稍不留意就會滑下摔死，更不要說出沒其中的各種兇猛異獸，隨時會撲食眾人。就算是萬分小心，僥幸能避過這些劫難，但是山上那刺骨的寒冷才是最可怕的魔鬼。有的人走著走著便一頭栽倒，再也醒不過來，行進的隊伍一旦停下歇息，便會有幾人永遠停在原地。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有幸運的人登上了那絕峰之頂。”

周少白問道：“那他們在絕峰之頂都看見了什么？”

“這件事就非常詭異了。”玉綺羅說道，“當時很多寺院都有僧人前往峰頂瞻仰佛光，雖然一路上死傷眾多，但是還是有人登上峰頂。只是最終，只有一人回來。此人便是雪域高原的名僧，震竺國普道寺的智上法師。智上法師孤身下山，帶回來一把斷劍，便是凝霜刃。”

周少白聽得興致高昂，問道：“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

玉綺羅見周少白聽得入神，有些得意，繼續說道：“說來甚是奇怪，智上法師回到山下，忽然就雙目失明，耳不能聽，口不能言，他的雙手也嚴重凍傷，無法寫字，于是那絕峰之頂究竟生了什么，卻是無人知曉了。”

周少白嘆息一聲：“有那種魔頭在，自然不會生什么好事。不過能從那魔頭手下逃得性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對了，那凝霜刃為何會到了你的手中？”

“說來也很曲折，此劍被智上法師帶下大雪山后，起先是作為神物供奉在寺院之中，但是后來不到一年，智上法師便去世了，也就是說，前往大雪山瞻仰佛光的人沒有一人再活于世上。而且……據說智上法師下山之后，不僅身體毀損嚴重，神智也幾乎完全失常，經常做出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最后是自己咬斷舌頭，在寺院鐘樓的大鐘下面自盡的。”

周少白聽得直皺眉頭，玉綺羅接著說道：“于是彼時的雪域高原紛紛開始傳說，說此前大雪山絕頂出現的并不是佛光，而是有妖魔出世，所散的邪光，所以上山的人雖多，最終卻只有智上法師一人回還，還最終死于非命。這時那斷劍自然被人視作不祥之物，寺院中眾僧侶恨不得趕緊把斷劍扔掉。此時有人聽說了這件事，便趕往寺院，說此劍不祥，與其扔掉，不如贈與在下。”

周少白奇道：“這人倒是膽氣十足啊，別人避之不及的東西，他還要湊上前去。”

玉綺羅說道：“那是因為此人也不是一般人。他是震竺國的大將，性格素來暴烈，狂躁嗜殺，還喜歡收藏各種武具。故而聽聞了斷劍傳說后，便趕往寺院索要。僧眾們不敢忤逆他，又正好想扔掉那斷劍，于是便干脆順水推舟，將斷劍贈與此人。”

周少白笑道：“這些和尚，倒也機靈。”

“那將軍得了斷劍，喜愛非常，從此佩與身邊，片刻不離，結果這卻成了后來致禍的緣由。當年萬山佛主的佛誕法會，那將軍前去參加，也佩劍前往，被國王看見。國王甚是惱怒，因為佛誕法會會場是禁止攜待武具進入的，那樣會犯了忌諱，傳說容易招致大禍。于是在法會會場，國王當著眾人的面，嚴厲斥責了那名將軍，還親自動手，鞭打了他三十下。”

“那將軍回去之后，日思夜想，仍然無法消氣，覺得自己不過犯了小錯，之所以受到這番折辱，無非是因為國王借題揮。他越想越氣，覺得國王此舉只是前奏，日后定然還會有別的針對自己的舉措，如若不想對策，只能等死。一不做二不休，一怒之下，那將軍干脆舉兵反叛，兵禍驟起，震竺國百姓深受其害啊。”

周少白嘆道：“方才還說，攜帶武具去佛誕法會，容易招致大禍，果真應驗了。”

玉綺羅也嘆氣道：“可不是嘛，那震竺國見叛軍來勢兇猛，一時之間陷入苦戰，無奈之下，便向神鷹堡求援。當時我父親才剛滿一十八歲，見祖父收到求援信，便自告奮勇領兵前往震竺國，協助平叛。說是協助平叛，其實基本上所有的惡戰都是我們神鷹堡的人馬打贏的，我父親也是靠著這一戰從此揚名雪域高原。于是人人都知道了英雄輩出的神鷹堡，又出了個少年英雄，名叫玉懷瑾，有萬夫不當之勇。”(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