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法陣,起碼需藥開一個小時檢驗它的穩定性。徐陽逸當然不可能在這么多人面前拿出妖丹,他有妖丹這件事,世界上恐怕就那么不超過十個人知dào。
知dào又如何?
他微笑著,用手指輕撫過戒指。
不怕死的……盡管上來試試。
他手抄在西服褲袋里,毫不介yì地一步走上了法陣的中樞。
剎那之間,這方天地,瞬間出現了無數的光點!范圍之廣闊,甚至堪比他突pò中期的時候!
它們旋轉著,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在同時,徐陽逸猛然感覺,自己置身于一片巨大的海潮之中!
乳白色的,靈氣的海潮!
“完全不同的感覺……”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為此歡呼起來。如果說,當年天下獨步的低級聚靈陣,是一條條小溪,這,就是一條大江!一片汪洋!
即便是末法時代,都能感覺靈氣濃郁到了可怕的程度。不僅是運轉功法,就是呼吸之間,都是那種泌人心脾的靈氣,如同人的靈魂都得到了澄凈。
這里的靈氣根本用不著吸收,就算在這里睡覺,睡上三十四年都能自動突pò下一個境界。
強壓心中的興奮,他睜開了眼睛。感慨地摸著下方的法陣:“真是羨慕古修……難怪那時候敢說金丹滿地走,元嬰多如狗……天地靈氣如果如此濃厚,睡覺都能晉級,更別說天資聰穎,勤學苦練之輩了……”
“但是我認為,古修到了現在,會更羨慕我們。”安寧微笑著輕聲開口:“古時候的通信設備,只有飛劍,紙鶴,至少半個小時。但是,現在一條網線就能即送即達。更不提古代的修士如果是散修,或者是沒有筑基的小家族。出一趟遠門都痛苦萬分。現在?”
她輕輕笑道:“十塊錢的的士,隨便走。就算是筑基前輩,沒有一柄好一點的飛行專用法器,只用普通飛劍這些通用法器來飛行,或者肉身飛行,速度遠不如飛機。”
“更不要說安置家族的人了。現在?修士家族可以經商,可以炒股。古代,修行不濟的家族,只有死路一條。”
“也是。”徐陽逸點了點頭:“我很滿yì。等會兒找牡丹給你們結尾款。”
轉過身,他帶著李宗元朝外走去。淡然開口道:“告sù牡丹,我要見舵主一面。”
“主人!”李宗元嚇出了一身冷汗,聲音提高了好幾度,立kè壓低了聲音:“您,您這是自投羅網啊!他可是接了黑殺令的筑基修士!”
“他不敢。”徐陽逸平靜地開口:“第一,他敢讓我死在他房間里?第二……”
他看了看自己的戒指:“他如果不怕死,就來試試。”
“但是,主人,您是妖啊!您……”
“刷!”李宗元還沒有說完,已經一把被提起了衣領,拉倒徐陽逸的面前,對上了那雙冰冷的眼睛。
“李宗元。”就在他嚇得滿頭冷汗的時候,才聽到了一個如同冰刀一般的聲音:“別挑zhàn我的耐心。”
“我就是我,誰都不是。你記清楚了。”
李宗元顫抖著點了點頭,咬了咬牙,還是低聲道:“但是,但是……我進階……”
“這是巧合。”徐陽逸一把丟開了對方:“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是……”
“滴滴滴……”清脆的電話聲響起在房間,一只修長的手拿起了電話:“喂?”
“舵主閣下。”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在話筒:“新晉A級軍團團長徐陽逸先生請求見面,請問?”
握住電話的手緊了緊,千刃蒼老的眉頭抬了抬,沉默了許久,一只手輕輕梳理著滿頭華發,片刻后才淡淡道:“有請。”
“呵呵……”房間里,一個男人的聲音輕輕在他耳邊響起:“他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不打算清理門戶?”
千刃臉上沒有一絲神色,看著分成三塊屏幕的巨大電腦,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過了三分鐘,才冷然一笑:“你是讓本座替你挨那顆金丹自爆?”
沒人回答。
過了幾分鐘,男子的聲音才輕嘆了一聲,再次響起:“如果道友做不到,就當沒有這件事好了。”
門無風自開,千刃忽然開了口:“慢。”
門維持在一個詭異的弧度停住了。
千刃冷笑了一聲,目光不著痕跡地挪到電腦上,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可笑……人族七大金丹,除開天載真人,地裁真人,還有五大金丹,卻沒有任何真人能凝聚到一起,反而被修行法院同氣連枝的兩位真人壓制,真是……諷刺之極。”
沉默,數秒后,聲音才嘆了口氣:“朱紅雪大案因為此人的復出而暴熱。浮云真人若親自出手,一旦被發xiàn,那就是扯動修行界兩大勢力互相攻訐的大事……誰都有自己的利益,誰都有自己道統,誰都在搶奪資源與天爭命,金丹真人和真人之間的摩擦,爭奪,各位老祖們怎么會像那兩位前輩一般……恩……同氣連枝,一心為國。”
“呵呵……”千刃嗤笑:“這八個字,你說的很勉強。”
再次沉默,過了兩秒,千刃悠然開口:“那么,就請浮云真人靜候佳音吧……”
“你剛不是說……”男子的聲音響起道。
“本座說了什么?”浮云端起茶杯,有些出神地看著茶水:“本座從未說過本座拿不下他。”
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門口:“只不過……需藥一些時間而已。”
“咚咚……”就在此刻,敲門聲響起。千刃揮了揮手:“請進。”
徐陽逸走了進來,拱了拱手:“見過舵主。”
“徐團長不必客氣。”千刃微笑著手指一鉤,一盞茶杯凌空緩緩飛來:“請坐。看茶。”
“謝舵主。”
“徐團長可還習慣?”千刃笑著等徐陽逸呡了口茶,這才微笑道:“若有不習慣……還是早點提出來為妙,羽林衛任務繁重,也不知dào日后有沒有機會。”
徐陽逸微微一笑:“我相信會有機會的。”
“未必。”千刃靠在沙發上:“世事變遷,造化弄人,誰說的準呢……你說是么?小友?”
聲音如同春日一般的溫暖,話卻如同寒冬一般的無情。誰都聽出了里面潛藏的森森殺意。
徐陽逸笑了笑,沒再開口。
“本座為你介shào一下。”千刃朝半空中微微抬了抬下巴:“無名,筑基中期,和我的境界一模一樣……”
他半瞇的眼睛里寒光點點:“這是浮云真人的親傳弟子。曾是我的師弟。”
徐陽逸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因為,他沒有感覺到對方一絲半點的靈壓,甚至存zài的氣息都沒有。
“呵呵……”一陣嘶啞的干笑聲憑空響起,如同夜梟一般,兩聲之后,再沒有聲息。
徐陽逸深深地看著千刃一眼,拱手恭敬地說道:“見過前輩。”
那個聲音……是從千刃坐的地方發出來的。
千刃沒有開口,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然而聲音仿佛就是他開口說過這句話一樣。
這不太科學……他的靈識現在雖然沒有明確的標志,卻比同階修士強dà了太多,筑基修士是非常強,但是,如果要開口說話,同時完美地隱匿自己,而不是用靈識交流,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前輩,我是來稟報刑天軍團接下來三年的計劃。”徐陽逸拱手道:“如果沒有什么意wài,刑天軍團這幾年并不打算接任務。”
“哦?”千刃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
“另外,我已經給羽林衛總部打過報gào,最近幾年我都會在明水省分部修liàn室,也就是下方……”徐陽逸看著千刃的眼睛,目光中沒有一絲退縮,腳輕輕踩了踩地板:“二十米處修liàn,除了舵主,不見任何人……”
千刃目光倏然閃亮,和徐陽逸的眼睛在半空中碰在一起,隨即電光火石之間云淡風輕地移開。
“這種事,你本沒必要親口來告sù本座,現在卻在這里項莊舞劍?”他臉上的神色仿佛一座冰山,冷笑著站了起來:“徐團長,這招是楚團長教你的?漂亮啊……在分舵下方二十米的修liàn室修liàn……空了幾十年的修liàn室,任何團長都不會挑這種爛地方,你敢挑……‘除了舵主,不見任何人,’徐團長……”
“你是在防著誰?本座?”
“晚輩不敢。”徐陽逸嘴里這樣說,卻動都沒有動,這次拱手都省了。
“你已經敢了!”
“轟!”千刃猛然站了起來,筑基修士的靈壓轟然爆fā,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整個房間,正中心的徐陽逸仿佛胸口被一記重錘錘中,喉頭一甜,他硬生生地將這口逆血咽了下去。
“刷……”浪潮來得快,去得更快,下一秒,千刃幾乎沒有任何想法,靈壓飛快地收了起來。
徐陽逸死死盯著他,手已經放到了另一只手的儲物戒指上。
千刃牙齒狠狠錯了錯,他很清楚里面是什么。
金丹妖丹……隨時可以引爆的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