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不多，但是蘇誠還是看出一些東西：“這李霸也算一個狠角色，閱歷沒得說。”

許璇同意：“對。”

蘇誠道：“李霸應該很清楚，自己說出東西下落必死無疑，如果被抓，自己肯定扛不過去。李霸在意大利黑手黨的二當家死亡當天回國，應該有一定心理準備。但是你看這別墅，連個保安都沒有……反過來想，李霸知道自己掌握了什么，他會不會想和人做交易呢？”

許璇順著思路道：“昨天交易人進入別墅，和李霸進行談判，然后制住了李霸……”

蘇誠搖頭：“不太通順，李霸不可能沒準備。除非李霸判斷錯誤交易人的身份。”不好說。

許璇問：“陽春和絞刑架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絞刑架，陽春，酒樓……

蘇誠撥打宋凱電話：“宋凱，幫我查下昨天下午陽春是不是來過李霸的別墅。”

“好咧。”宋凱沒告訴蘇誠，這是富人區別墅小區的物業監控，需要法律授權才能索取。說這些沒用，蘇誠現在要，自己辦不到，那自己就是廢物。雖然申請授權很簡單，但是還要和物業打交道就浪費時間了。宋凱選擇直接入侵……

許璇問蘇誠：“你有什么想法？”

“李霸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手上握有東西，待價而沽，而且躲回a市。在很多小說，電視劇中，有這樣一個情節，a要殺b滅口，b告訴a，證據我藏在了別的地方，你要殺了我，多少時間后，證據將被公布，以此來保證自身的安全。李霸回到了a市，自己地盤，他在a市很有能量，知道對方會找上門，卻沒有武力準備，這是一個矛盾點。我認為李霸就是采用電視劇中的方法，將證據分到幾處，其中一處就是青龍公司的電腦。這樣可以解釋昨晚為什么這伙人沒有去青龍公司，一來也許青龍公司不好潛入，二來他們要去收繳其他證據，沒有時間。”

許璇道：“也就是說歹徒已經知道李霸的伎倆，那怎么才能讓李霸把證據的下落說出來呢？”

“這是一個全世界犯罪界的難題……”

許璇忍不住踢了蘇誠小腿一下：“什么叫犯罪界的難題？好好說話。”

“……”不痛不癢的，感覺不錯……蘇誠看許璇一笑，而后認真道：“不是扯淡，這確實是犯罪界的難題，這種情況不僅是小說出現，在現實是經常出現。特別是為兇殘的老大服務的人，他們都知道自己利用價值結束之后，就是自己被滅口之時。有時候是團伙內部為了制衡保護自己，收集證據隱藏。黑吃黑的案件非常多，團伙內訌比比皆是。還有為了愛情，拐走老大的女人之類很多。”

“一個老大，一個團伙價值肯定比一個人高，肯定不愿意和一個人同歸于盡。但是呢，有些人貪心不足，握了把柄之后，看準老大的弱點，對老大進行敲詐。有這么一個案例，東歐某國有個政治說客，說難聽點就是幫助政客行賄的人。這位說客有一個團隊，團隊主要業務是收集政客丑聞。用威逼利誘的方式讓政客收錢。但是這團隊出現了一個叛徒，他和說客二十五歲的老婆好上了。這個叛徒膽大包天，收集了說客犯罪證據帶說客老婆跑了。很快叛徒就被說客抓住，但是叛徒和說客對剛，說證據已經發給自己幾個朋友，只要自己在多少時間內沒有向他們報平安，證據就會送給媒體公之于眾。”

“說客沒辦法，只能放過他們。叛徒情侶很瀟灑，到處游玩，也很會花錢。沒錢了就打電話給說客，每次都說最后一筆交易，但是每次都違反了約定。說客不給錢呢，就會有一些小消息出現在網絡媒體上。說客對此非常頭大，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許璇插口道：“我猜測，有一位正義的大俠，姓蘇，他幫助這位說客解決了這個難題。”

“哈哈，許璇你胡說什么呢。”蘇誠干笑，很尷尬的用肩膀撞下許璇，意思是我們這么熟，就不要說這么難聽了。許璇不為所動，蘇誠道：“好吧，是，我給他出了個餿主意，成不成我沒把握。我這人不喜歡那種不遵守諾言的人……好吧，當時是霧都孤兒院有批貨被扣了，我作為銷售服務人員，有義務把貨拿回來。所以我幫助他，他幫助我。”

許璇問：“你怎么幫助他？”

“恩……其實也不是我。我也沒說什么。但是后來這位叛徒呢不小心把情侶殺了，被捕后叛徒知道說客的能量，要挾說客幫助他，說客告訴他，他掌握證據已經沒有太大作用。身陷囚牢，叛徒不知道情況，但是自己的命是最金貴的，他聽出自己掌握證據作用不大，但是還有作用，所以請求說客幫助。后來故事就是說客拿回了證據，叛徒被判處死刑。”

許璇若有所思：“要破解被要挾的最好辦法是讓要挾者有自己的麻煩，比如安排專業人士讓叛徒殺死情侶。反過來這個案件中，李霸本來是掌控局面，但是歹徒給陽春套上絞刑架，陽春一死，李霸很快會被查，歹徒可以誣陷李霸。”

蘇誠一拍掌，道：“對，這是一種博弈，最早李霸有兩種下場，被殺或者發財。對于歹徒來說，殺死李霸，自己肯定是吃虧的。在這種博弈方式下，歹徒不會選擇殺死李霸。陽春在公眾面前被斬首，這肯定成為要案，李霸失去了退路。這時候雙方再博弈，李霸的選擇只有同歸于盡和妥協。這種博弈似乎沒有區別，李霸可以要挾歹徒幫自己脫罪，但是歹徒必須有好處才會幫助李霸，如果還是維持原本的博弈地位，歹徒為什么要幫助李霸呢？陽春一死，李霸缺失了主動權，李霸耍狠必死，也能拖死對方，這叫絕境博弈。”

“歹徒最聰明一點，將雙方都拖入絕境，并且把選擇主動權交給李霸。說難聽點，就是斗狠。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看著辦吧。李霸耍狠，那就是雙輸，大家都吃虧。給李霸最好的選擇就是雙贏，我把證據交給歹徒，而歹徒把殺死陽春的罪名背了。只不過這次和李霸玩絕境博弈的人兇殘無比，吃人不吐骨頭，食言而肥。”

許璇一邊點頭一邊道：“歹徒通知陽春去見李霸，在李霸別墅或者其他地方給陽春穿上絞刑架的衣服，要求陽春還錢。有一名歹徒就跟蹤陽春，在人最多的地方殺啟動絞刑架殺死陽春。歹徒開始和李霸進行絕境博弈。說明李霸還是不夠狠。”

“不是的，這是身份轉變帶來的思想的轉變。李霸光腳不怕穿鞋，我一個人換你一個團伙，團伙耍狠李霸不信。但是絕境博弈中，李霸必須接受團伙耍狠，而且不給退路談判模式。在這種情況下人的心態就會發生變化。特別是選擇權。早先選擇權在團伙，同歸于盡還是和氣生財。絕境博弈時候選擇權在李霸，同歸于盡還是和氣生財。誰掌握選擇權誰就是弱者。”

蘇誠道：“以朝國為例，導彈瞄準韓朝，但是主動權在韓朝。朝國光腳不怕穿鞋的，你敢主動打我，我就反擊。互相損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但是朝國會主動發射導彈嗎？當然不會，朝國知道自己一發射導彈，對方死不死不知道，自己必死。反過來朝國不動，韓朝就不敢動。”

許璇回答：“好像是這樣，絕境博弈中，誰有選擇權誰就處于博弈的下風。”

宋凱來電話，蘇誠接電話，開免提：“喂。”

“昨天下午三點，陽春進入李霸別墅，很奇怪的是，是從后院的后門直接進入，沒有上鎖。”

“謝謝。”不奇怪，歹徒已經安排好了要讓陽春突然出現，并且讓攝像頭捕捉到陽春進入李霸別墅的畫面。

許璇詢問：“我們猜測出大概的過程，那我們應該怎么入手追兇？”

蘇誠道：“有沒有這樣可能，即使在絕境博弈中，李霸也沒有說實話，藏了額外的證據？……不，我認為可能性非常小，因為你看尸體的胸部等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沒猜錯的話是測謊儀，我沒看出李霸資料里證明其有能力過測謊儀，加上李霸沒有受刑，說明他們是和平進行談判。這個可能排除后，矛盾就出來，以李霸的閱歷會接受雙贏局面，但是李霸怎么會不防備歹徒們殺人滅口嗎？”

許璇在廚房里渡步沉思，好一會道：“武力平衡？李霸有一定武力，在這種情況下接受測謊，換取雙贏。李霸接受測謊的話，裸上身，不可能手上拿把手槍。也就是說李霸這邊最少還有一名同伙。但是現場沒有發生任何搏斗……難道歹徒已經收買了李霸同伙？也就是說歹徒在和李霸接觸之前，已經做好了完善的計劃。沒錯，這樣才可以證明歹徒為什么會知道陽春。是不是？蘇誠，這么想沒錯吧。”

蘇誠道：“有沒有錯很快就可以證明。”

蘇誠手又朝許璇口袋摸去，許璇就冷冷的看著蘇誠，蘇誠恬不知恥的拿出手機：“沒辦法，我手機被人竊聽，我可不想重新解釋一次給無關人員。”

“打吧。”左羅變成無關人員？也對，左羅目前停職，不能介入正規案件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