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屬于擦邊球,已經可以說有些親昵,但是又在正常熟人范圍內。這個擦邊球距離是男女感情發展重要一步。當然,指的是感情,而不是快餐,快餐直接就進入距離了,純粹是原始需要,大家都很忙,約個炮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蘇誠坐下來,兩人都感覺有些不妥,但是都不反對,他們的不妥感覺是源于自己身份。蘇誠就開始說第二個考題:“私家偵探和警察不同,性質上私家偵探也是為了金錢工作,大菠蘿是因為興趣。這就會涉及到正義和邪惡的交鋒,比如有人要調查一個人的下落,當你拿目標資料后發現,委托者很可能想殺死委托目標,這時候你應該如何抉擇。選擇把資料交給委托者,維護了職業道德,但是喪失了正義。選擇不把資料交給委托者,甚至報警,這違背了基本的職業道德。當時考題是神父考題,一個連環殺手在每次殺人后都會去神父那懺悔,警察一直沒有抓住他,他就一直作案。而作為唯一能阻止殺人案繼續發生的神父,是應該遵守神父職業操守為殺人犯保守秘密,還是應該將事情告訴警察呢?”
許璇道:“我知道,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例。最后神父還是將真相告知了警察,引發了爭論。美國法律對此也很糾結,一方面規定告解不能成為法庭證據,一方面有些州圈定了一些范圍必須告訴警察。你怎么選的?”
蘇誠道:“很難選,在天主教看來,神父作為一個神圣的職業……但是我這人又是有底線的,你可以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我,拋開法律不說,我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非常壞的人。”
“不要跑題,說故事,沒讓你推銷自己。”
蘇誠道:“我告訴大菠蘿我無法選擇,我放棄這次資格。我當時一點都不矯情。在死神博弈之后,我選擇放棄,是真的放棄。其他人在規定時間內都提交了答案。最后大菠蘿打電話給我,讓我明天下午去偵探所見他。”
許璇道:“放棄?放棄等同是放棄了正義和放棄了職業操守。”
蘇誠道:“反過來理解,維護了正義,也維護了職業操守。我本人也很好奇的,大約半年后我問大菠蘿,為什么當時選擇了我?大菠蘿告訴我,死神博弈就是為了這一題做準備的,放棄是一種勇氣,也是一種美德。神父放棄了神父的身份,放棄了正義,痛苦并不會減少,而是會伴隨著兇手殺人數量的增加而加深。看起來是一種無用功。”
許璇道:“我很同意這種說法,人要有選擇性,正反只能選其一。”
蘇誠道:“大菠蘿又說,神父利用神父的職責和權限得到的秘密,又違反神父的職責,不可取,繼續保密是神父應該的做法。但是神父雖然是神的代言人,但是本身是人。人是有善惡標準的。放棄也許是最消極的一種選擇,但是是符合了職業道德的一種行為。同時大菠蘿對我放棄并不滿意,他說,正確答案是,放棄神父職位,收集兇手的犯罪證據,以普通人身份將兇犯繩之以法,畢竟他知道非常多信息。他認為我放棄并不好,但是勉強可以接受。他告訴我,人是一個復雜的動物,雖然大菠蘿只給了五分鐘,但是五分鐘內交卷的,無論答案是什么,都被淘汰了。”
許璇若有所思點點頭:“我更喜歡警察身份,屁股決定腦袋,只要我以警察嚴格要求自己,就沒有難以抉擇的事。”
“你外公犯罪被你無意中發現呢?比如許璇想了好久:“繼續說你的故事,你成為大菠蘿助手后的第一個案件。”
蘇誠不是一個喜歡滔滔不絕說話的人,何況說的是自己的過往。但是這次蘇誠明顯受到了環境的影響。當人主觀受到影響時候,客觀的判斷就會出錯。如同美女和丑女同時應聘,無論結果,美女總是會受到更禮貌的待遇。
蘇誠說自己第一次和大菠蘿辦案,已經感覺有些異樣,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和許璇相處,這樣的相處讓自己很愉快。許璇也是一樣,抱了枕頭在胸前,靜靜聽著故事,偶爾詢問細節,感覺到一種快樂,愿意把這時間一直持續下去的心態。
一起吃了快餐午飯,許璇也說了她的一些故事。許璇父親現在是工業園區一名派出所副所長,家庭還是很和睦幸福。唯一的心病就是許璇快25了……面對蘇誠微笑,許璇毫不客氣用枕頭砸了一下,母親逼婚逼厲害,她打算今年內轉崗。一組也調來林遠縣一名女刑警,有接任自己副組長的意思。
許璇現在不想離開一組,但是又很無奈,警察這職業不是擇偶的障礙,但是不穩定的工作時間是最大的麻煩。
“職業不分貴賤。”蘇誠開解。
“但職業分我喜歡,和我不喜歡。”
蘇誠道:“不如辭職,開一家偵探所。”
“啊?”許璇連連搖頭:“不要。”
“差的呢你看不上,你看得上的呢接受不了你的工作時間。”蘇誠道:“這東西不符合邏輯,主要依靠運氣,緣分之類的東西。再說,你還沒男朋友呢。”
許璇很自信:“轉崗后會有的……蘇誠,你戀愛過幾次?”
“暗戀算嗎?”
“當然不算。”
“零次。”
許璇驚訝:“沒談過戀愛?”
蘇誠想想道:“應該說沒有因為感情而談過戀愛。有女性表示愛慕之意,雖然我不喜歡,但是也不討厭,就談著,很平淡。”
許璇小心問:“你喜歡男人?”
“你才喜歡男人。”
“我是喜歡男人。”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蘇誠道:“理性的人總是比較難產生愛情。”
兩人從生活經歷轉到了感情話題,一直到下午三點左右,左羅打來電話:“回七組。”然后掛了電話。
蘇誠站起來:“暴君有事。”
“什么暴君,左羅性格就那樣,不喜歡委婉和廢話。”許璇穿拖鞋,送蘇誠到門口。
門開了,一位中年婦女在門口,手上提了食盒,是許璇的母親,許璇驚訝問道:“媽,你怎么來了?”告訴他們不要通知自己母親了。但是許璇忘了提醒不要通知父親,或許不是忘,只不過沒想到父親會告訴母親。
許璇母親當沒聽見,她的視線首先看見病床蘇誠長時間坐著的塌陷的位置,轉頭打量起蘇誠,長的不錯,穿著打扮都算合格,就是年紀好像小了一點。
“阿姨好。”
“好,這位是?”
許璇介紹:“我媽,他是七組的顧問。”
許璇母親哦了一句,問:“顧問,不是警察?”
蘇誠回答:“不是,主要是給警察提供一些建議和意見。阿姨,認識你很高興,我先告辭。”
“好,你忙。”許璇母親讓到一邊,端詳看身邊經過的蘇誠。
蘇誠離開,許璇忙關門,低聲問:“媽,你干嘛?”
“這個還不錯。”
許璇道:“他是嫌疑犯。”
“嫌疑犯?為什么當顧問?”
“他……罪名比較輕,懂的又比較多,所以聘請他為顧問。”許璇沒提水逆的事,這屬于保密范疇。
許璇母親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品行怎么樣?”
“還可以吧,是左羅的左右手。”許璇道:“媽,不要見到一個男人,就把你女兒朝那邊趕,我是你親女兒。”
“不是親的我管那么多?”許璇母親臉色一變:“中槍了是不是?”
許璇眨巴下眼睛:“蘇誠其實挺有魅力的,他在國外生活多年,還是大菠蘿的助手。大菠蘿媽你知道吧,家里有一套你買的他寫的書。”
許璇母親態度轉變,驚喜:“大菠蘿的助手?哦……蘇……我想起來了,大菠蘿說自己雇傭了一位華裔助手,對其非常滿意。”
許璇愣了半晌:“什么?寫在書里了?”
“是啊,大菠蘿寫的書都是自傳……這蘇誠不錯,相當不錯,在他協助下,大菠蘿破獲了紅寶石盜竊案,列車暴竊案……不會吧,他真的是大菠蘿的助手?”
許璇一頭霧水:“什么情況?”
“蘇誠……”許璇母親拿出手機,打開小說:“你自己看,這是大菠蘿在去世前三個月寫的兩本書,蘇誠在書中的戲份非常足,特別是后半部分,蘇誠基本可以單獨完成調查工作。不過最后兩本書沒有正式出版,大菠蘿就已經去世了,出版公司還在征求大菠蘿繼承者的意見。”
“那你怎么會有?”
“我是大菠蘿粉絲,那家出版公司的總公司董事長投資你外公的企業,見過面,聊起過大菠蘿。作為粉絲,拿到了電子書原稿很正常。”
走后門拿到的,許璇不在乎:“媽,你覺得蘇誠合適?”
“不錯,如果書里寫的都是真的,蘇誠真不錯。”
“那行,我回頭和他約約。”空頭支票誰不會開呢?必須要有一件讓自己母親高興的事來沖淡她對另外一件事的看法。許璇道:“我也得謝謝他,是他交代我穿防彈衣,并且還一定要穿硬質防彈衣。”
許璇母親立刻被忽悠,一拉許璇坐下:“是因為關心你嗎?”
“我們這次面對一個殺手,他分析這個殺手作案規律,讓我答應他三個要求。”
“什么要求?”許母完全被許璇的節奏帶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