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破

第01章 最遙遠的距離

“哥,菲兒姐走了?”

“嗯。”

“難道是因為我嗎?”

“不是因為你,所以她說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乃是飛鳥與魚的距離時,我說了一句,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飛鳥與魚的距離,而是柴、米、油、鹽。”

“金錢的距離?”

有了足夠的金錢,足以替飛鳥安上潛水裝備,與魚兒親近,或者讓魚兒飛上天空……

程默卻搖了搖頭:“柴米油鹽可不是指金錢,有的夫妻貧困,卻能相親相愛,有的夫妻大富大貴,兩人也能離心離德。我這個柴米油鹽是指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就像爹與娘那樣。”

“差不多吧,霖子,知道嬰兒為什么一出生,他所發出的第一聲便是哭嗎?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人的一生本來就是憂比安多,苦比樂多,誰不有一個三起三落……不過還是要感謝她,陪伴了我們這么久。”

程家兄妹多災多難,程霖生下來不久,程母因病去世,程父帶著兄妹倆過著飽一頓饑一頓的生活。不過兄妹二人十分爭氣,自小就十分懂事,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幾年前,程默以優成績考入了N大考古系。就在這時候,程霖忽然生了一個古怪的病,一旦發作時,全身冰冷似霜凍,手腳麻木,不能動彈。

這是很危險的。

程父帶著程霖到處求醫,程默也走上了條灰色的道路。

災難還沒有結束,程默在N大第二年,也就是在前年,程父于一次礦難事故中出事,程默不得不將妹妹帶到NJ來照顧。

程默女友是姑蘇人,家庭情況比較好,程默以其低調與優秀的學績,吸引了她,上演了一場女追男的故事。程默考慮到自身情況,拒絕了很久。可是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兩人走到一起。

但今天菲兒來對程默說,我們全家移民美國,我也要隨父母去美國。程默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也沒有太難過。不過菲兒說得很含蓄,你愛護妹妹是好的,可你妹妹的病一直看不好,我們走到最后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程默真的拋下妹妹不管,這樣的人品,菲兒也看不上。

不管程默怎么選擇,她家人有沒有移民美國,兩人結果是謂必然,就像飛鳥與魚那樣。

程默說得更隱晦。

當然,程默心中還是有些怏怏,如果真有了足夠的金錢,相信會是兩樣的。

不過兩人算是和平分手,不存惡念,沒有惡語相向。

“哥哥……”

“霖子,莫要胡思亂想,堅持就是勝利,且看谷歌公司都快成功研發出飛行汽車,在這個知識大爆炸年代,人類技術日新月異,每時每刻都在進步著,說不定明年,下一月,就有技術將你的病冶好。”

兩人叩了叩門,程默說道:“李大夫,我們回去了,這段時間又麻煩你們了。”

那個中年醫生抬起頭,扶了扶眼鏡,說道:“程默,你們不要急,據我的判斷,你妹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們也在想辦法。”

“那就勞煩李大夫了,”程默躬身施了一禮。

人心都是肉長的,兄妹倆的堅持、懂事,讓幾位主治醫生很感動,從沒有收過程默的紅包,也沒有刁難過程默,更沒有刻意給程霖開高價藥黑心藥,不過醫療費用完了,就得自覺走吧。

這一幕已經發生了好多次,幾個主治大夫已經習以為常。

孫家洼位于棲霞山的一個山溝里,不易開發。不過隨著這些年的發展,周邊建設了諸多工廠,又有一個大學城,棲霞山本身就是NJ一處名勝風景區,便涌來許多打工者在孫家洼暫住。

村中百姓為了謀利,搭建了大量違章建筑,這意味著拆遷成本越來越高,雖然涌來的外來者越來越多,治安有點混亂,但當地政府對這里只好視作不見。

村子的盡頭是一座土山,土山上長滿了竹子,風兒一吹,滿山竹影婆娑,景色十分秀麗。

于土山的另一面,有一片貧瘠的小坡地,上一世紀大集體年代,村子就著坡地上與山上的野草,在這里建設了幾間牛舍,后來又關押了幾個“牛鬼蛇神”,兩個“牛鬼蛇神”未耐得住改造,上吊自殺。

到了八十年代,孫家洼包產到戶,幾間草棚子又變成了牛棚。九十年代后,國家經濟開始高速發展,各大城市郊區都涌來大批民工,各種機械代替了耕牛。當時孫家洼的村長便利用手中職權,將這幾間牛棚占有,蓋了三間低矮簡陋的磚瓦房屋。

這一世紀二十年代末,也就是在八九年前,在這里又發生了一樁慘烈的兇殺案。先后好幾個人慘死在這里,使得村民對這里產生了一些莫名的忌憚害怕。加上國家對環境的保護,土山迅速長滿了野竹與雜樹,白天看上去景色秀麗,但到了晚上,越發地有些陰森。

棲霞山終是NJ邊緣的郊區地帶,離城市很有一段距離,不缺少居住屋,有一些外來務工者貪圖便宜住了進來,但得知真相后,一個個又迅速搬走。

程默帶著妹妹就住在這里。

這一住便是近兩年時光,兄妹又就著坡地,種了一些蔬菜,不但節約了兩人生活費用,偶爾還會拿出一些蔬菜,賣給村中的菜販子,換取一些生活補貼。

程默騎著電瓶車,帶著妹妹回到孫家洼,天色已暮。

這卻是孫家洼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光,村口的幾張臺球桌圍滿了穿著各色衣服的青年。

許多暫住房里飄散著菜肴的香味。

有幾個人認識這對“膽大包天”的兄妹,有人打個招呼。

程默淡淡地回應幾句,兩人穿過村子,轉到山那邊。

隔著一座小山坡,恍若隔了一個世界,幾排向日葵在夜色里仍閃爍著灼灼光華,蛙聲咯咯,夜風又帶來陣陣草木清香。

但如果想到了那幾間屋子死的人,搖曳的竹影下面是數不清的墳塋,給人又是另外一份感覺。

兄妹倆卻并不在意,到了這份上,還有什么好害怕的,即便真有厲鬼出現,程默也會拿起大菜刀,與他拼博一番。

程默停放電瓶車,程霖用鑰匙開門。

忽然程默看到程霖呆呆地望著他背后,連手中的鑰匙掉在地上都不覺。

程默扭過頭來,他同樣也呆住了。

在他們的后面,有一個中年人,穿著道袍樣式的服裝,長袍上還有著一些很古怪的花紋,但這不是讓程默吃驚的地方,讓他吃驚的是這個人站在一張布狀事物上,屹立在半空中,不能算是半空,但離地面足足有一尺多高。

程默從小到大,在各個學校里都是有名的學霸,他先是在腦海里想到了魔術。

不過讓他立即否決,一些大魔術師表演的節目,比這個更離奇,但那只是借助道具迷惑了他人的視覺。在這里,那來的道具?

他又迅速在腦海里計算,如果做到這樣子,得需要多大力量。程默腦海里浮現出若干公式,還是不能給他一個圓滿的答案。想要脫離大地的引力,又靜止的立在空中太難了。就是直升機垂立在空中,也不能完全算是靜止。

難道此人下面的那塊布狀物是一種新科技術?

程霖先是驚奇地看著那人,又看著程默:“哥哥,他好像你……”

中年人聽后十分開心,道:“小妹,又看到你了。”

“你是誰?”

“我是你啊,”中年人帶著捉狎的笑容說,顯然這時他心情十分地愉快,想從空中落地。

這時又出現驚奇地一幕,當中年人站在那張布上徐徐向地面靠近,中年人與那張布也變得越來越大,只是下降了十幾公分,中年人便變成了十幾米高的巨漢。

程霖不由張大嘴巴,想叫又不敢叫,只好用手將嘴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