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必須下地獄！”

一聲怒吼，從街角傳來，一名衣著學生裝的小青年捂住腹部，映著惺忪的街燈，足以清晰地看見他的腹部流淌著鮮血，帥氣的面孔扭曲而痛楚，但那一頭黃發卻絲毫看不出他還是一個學生。

“砰！”

兩人幾乎撞了個滿懷，“我頂你個肺，瞎啊！”他，李書生，暴躁的脾氣，攥緊拳頭，對這位跌跌撞撞的學生爆吼一句，揉了揉疼痛的胸口，擰住學生的衣領，大罵一句。

學生仔抬眼瞟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并未言語。

“垃圾，給老子站住！”幾名彪悍的西裝革履的男子怒氣沖沖，從街角沖了過來，手中握著雪亮的西瓜刀。

李書生心一凜，暗道：“乖乖，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暴力兇殘？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眼看那位黃毛學生又是踉踉蹌蹌地往前跑去，可不知是精疲力竭，還是被絆到腳了，一個狗啃屎，撲倒在了地上。

李書生還沒反應過來，那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眨眼功夫，從他身邊幽靈一樣飄過，掄起西瓜刀，照著倒在地上的黃毛學生砍去。

黃毛學生早已翻過身，屁股坐在地上，畏懼地在地上手從背后撐住身體爬行，退向后面，躲開那些西瓜刀。

李書生遲疑之余，眼看黃毛學生就要被其中一名男子的西瓜刀斫砍下去，他驚愕一聲：“臥槽，原來不是拍電影啊？玩真的！”

他早已箭步上前，探手一把抓起地面上的黃毛學生，攥緊的拳頭朝著那名掄起西瓜刀砍來男子腋下戳去。

“哐當！”

西瓜刀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男子一個趔趄蹲坐在地上，李書生拽起地上的黃毛學生，護在了身后，早已發出朗爽笑聲，抬起手，示意其余幾名掄著西瓜刀的男子，“別沖動啊，千萬要淡定，沖動是魔鬼，魔鬼進監獄，嘿嘿……”

其余幾名男子見被李書生一拳撂倒的男子，面色鐵青，許久才緩過一口氣。

黃毛學生也嚇得面色如紙，當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詫異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他一米八身高，留著長到蓋著額頭下方的長發，蓄著淺淺的胡須，高挺的鼻梁，一雙略有些黯淡的眼睛里，卻是透出利劍一樣的光芒。一身皺巴巴的T恤搭配牛仔褲，但看上去顯得有些文弱書生氣，與魁梧偉岸搭不上半點關系。

即便這樣看上去書生氣濃郁的身板，那一記閃電的出拳，卻是震懾了所有人。

“操.你.媽.B，給我削了他！”被李書生撂倒的男子一個鯉魚打挺，順手抓起地上的西瓜刀，狗急跳墻地撲向了李書生。

其余幾名男子見勢，趨之若鶩，紛紛舉起西瓜刀砍了過去。

李書生拉著黃毛學生，略微退后幾步，依舊擺手示意，“不要沖動，有話好說！”

可這些手持西瓜刀的男子不管不顧，掄起刀，“唰”一刀橫砍過來，李書生抬起腳，急忙收腹，但還是慢了半分，被鋒利的西瓜刀劃過，割裂了T恤，露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感覺到肚子上一股涼寒劃過，頓時露出了愕然神色，“我滴個親娘喲，差點要了我的命！”

他一再退讓，拽起黃毛學生，一邊退后，一邊責罵道：“喂，你個臭小子，你是霸占了人家媳婦，還是掘了人家老祖墳，怎么都是要人命的活兒？”

黃毛學生捂住腹部傷口，氣虛喘喘地回答：“娘的，陰溝里翻船，日了哮天犬的‘仙人.跳’，一人做事一人當，沒你的事，他們沖著我來的，你趕緊跑路吧！”

“‘仙人……’不是，你特么不是學生嗎？還仙人個板板……”李書生臭罵幾句。

黃毛學生氣憤地說：“遭人算計了，媽的，臭婊.子，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呼！”

一刀挾著冷風落下，李書生側身閃過，抬起一腳，凌厲無比的掃堂腿，眼疾手快，將那名掄刀男子撂倒，繼而罵道：“你們這些紈绔子弟，學習不思進取，遲早成為社會的渣滓、敗類！”

“哎，你裝什么裝，你以為你是誰啊，別以為救了我，就可以教訓我！老子大不了死在街頭，也不需要你裝模作樣教育我！”誰知，黃毛學生非但不感激李書生，反而破口大罵起來。

李書生氣不打一處來，“喂喂……作為你的救命恩人，說你幾句，你還打鼻子上臉了？信不信我不管你，讓他們給你大卸八塊？”

“呸，不用你假惺惺的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你真以為你是救世主？是那學校里整天嘰嘰歪歪的老師？”黃毛學生也還真是不吃那一套。

“你……”李書生想說什么，但西瓜刀當頭劈來，他急忙縮頭躲閃，一把將黃毛學生推開，避開了另一把西瓜刀。

他微微吐了一口氣，幽幽地道：“罷了罷了，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既然遇上這種破事，我就吃點虧，給你擺平！”

話語說完，跨出一步，身影疾如閃電，拳打腳踢，黃毛學生根本沒有看清什么情況，只聽見“哐當、哐當……”一陣清脆的聲響。

等他回過神，定睛一看，那幾名掄西瓜刀的男子橫七豎八，躺在了地上，有的捂住腳，有的摸著手臂，有的抱著頭，一片狼藉不堪。幾把西瓜刀落在五米開外，有兩把還是彎成鐮刀狀。

黃毛學生傻眼了，吞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眼里，這才相信剛才這一幕是真的。

“喂，搞定，別愣著了，去醫院包扎一下。”李書生拍了拍一臉懵逼的黃毛學生，嘿嘿咧嘴一笑。

黃毛學生被李書生這樣的身手折服了，但嘴上卻是硬得很，“雖然你救了我，但我不會買你賬的，我自己會去醫院。”

李書生無奈，聳聳肩，對這樣的紈绔子弟早已是司空見慣，“無所謂，你請自便！”

黃毛學生冷眼瞟了李書生一眼，踉蹌著走了，遠方是市人民醫院。

李書生看著黃毛學生走遠，又側目瞥了瞥躺在地上呻.吟的男子，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百無一用是書生，重拾吳鉤真男兒。現在的學生怎么會這樣墮落……”

想到這里，他不禁腦海中浮現了號稱“人類靈魂工程師”的老師形象，要是我是老師，是不是就可以讓他們遠離歧途，重回學業正途呢？

他幾乎是一個寒顫，老師，呵呵，我已經是臭名昭著了，登上講臺，豈不是誤人子弟？

他一笑了之，但又是一陣心酸，已經大學畢業N年了，渾渾噩噩，一事無成。

雖然立身于繁華的一線城市——深市，卻過得豬狗不如的生活，沒有背景的他，只有孑然一身的背影。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