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興的坐車緩緩停在了別墅小院的門口,副駕駛位置上的警衛張猛跳下來替穆國興打開了車門。這副情景被不遠處的一對中年夫婦看到了:“你看看吧,你整天吹牛說你有多少錢,要我說,有錢也未必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你看人家穆書記,沒有錢不也照常是住別墅坐好車,前呼后擁的嗎?”
男的抬頭看了看:“穆書記沒有錢?我告訴你吧,他家的錢多的可以當柴燒。前幾天我才聽一個做生意的朋友講,穆書記的夫人就是雙龍集團的財務總監。雙龍集團你懂是什么企業嗎?他夫人一年的分紅就可以買我十個企業,咱們這點錢在人家眼里算得了什么?”
中年夫婦再也沒有講話,望著穆國興走進院子,相互看了看,嘆了一口氣,好像在感嘆這個世界的不公。
和鐘靈一起來廣南的雷蕾迎出來小樓,很自然的接過了穆國興手里的包:“剛才來了兩個干部,被靈兒姐給趕了回去。”
穆國興點了點頭,自從春節請薛友和身邊的工作人員吃了一頓飯之后,也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消息給傳出去了,從那時起,以前一直非常清靜的小樓就經常有干部跑來要求匯報工作。雖然大多數的人都被警衛戰士給擋了回去,但依然還有那么三兩個立場堅定的,死活都不肯走。到了這個時候,鐘靈就只好親自出面了,畢竟讓這些人圍在門口也是很不像樣子的,知道的會說穆書記不喜歡在家里接待客人,不知道還以為穆國興不近人情。
客廳里亮著燈,鐘靈正在看著鐵路建設工程指揮部送來的財務報表,看到穆國興走了進來,放下文件笑著說道:“把孟公子送走了,吃過飯沒有?”
穆國興笑了笑:“送走了,人家大老遠的跑來的,哪能不請人家吃頓飯啊?聽雷蕾講,今天又有人來了?”
鐘靈嘆了一口氣:“唉,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簡直就是無孔不入。原來在京城的的時候,經常聽人家講,哪一個人到哪一位首長家里去,當時我還有些不相信,可是這次回到廣南我就真的相信了,怎么在安江的時候就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呢?”
接過了雷蕾遞過來的茶,穆國興笑著說道:“出現這些情況也是難免的,這也怪我從京城回來之后,請身邊的工作人員吃了一頓飯,其中也包括了省委秘書長薛友,可能這些人聽到這個消息了,以為我歡迎別人來匯報工作,這才找上門來,看來這個口子是不能開啊。一旦開了想要再堵住可就要費點力氣了。”
“怪不得呢!原來這個口子是你開的呀,算了,不說這件事情了,孟公子來廣南講的情況能不能透露一點?”
看到雷蕾要避開,穆國興笑著說道:“行了,你就別做這個樣子了,我不讓你們干涉我的工作,是擔心有些人通過你們給我吹枕頭風,可是這么多年過來了,也并沒有出現這個情況,再說了這件事情也不屬于我工作范圍,你就坐下一起聽聽吧。”
在這種情況下,鐘靈和雷蕾當然明白穆國興心里想的是什么,也意識到穆國興現在心里有些苦悶,想要找一個知心人傾訴一下。
“九號首長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好廣南的工作,然后去江南,但是現在的情況變了,恐怕江南是去不了了。”
兩個女人誰也沒有說話,了看穆國興,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有人還在政治局會議上組織了我六大罪狀,中央準備派工作組來了解一下情況。”
“憑什么來調查你?你在廣南干的怎么樣都是有目共睹的,就是雙龍集團在廣南也填進去了兩三百個億。”
穆國興剛要講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是薛友打來的:“穆書記,卞培秋今天下午離開廣南去京城了。”
“嗯,我知道了!”
收起了手機,穆國興意識到卞培秋這個時候去京城,肯定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一定有人要對他面授機宜了。這也與昨天政治局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有著直接的關系,看來有些人是要從他的身上打開一個缺口了。
“中央這次一共派下來兩個工作組,同時到廣南和江南了解情況。”
說到了解這兩個字的時候,穆國興還特意加重了一下語氣,鐘靈說道:“了解和調查只是字面意義上的不同,實質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只不過是聽著好聽一點而已。這也要看具體帶隊的人是一種什么態度。”
鐘靈講的這句話可謂是一針見血,也完全符合穆國興之前的判斷。穆國興也很清楚,現在中央如果想要調查一個省委書記的話,一般都是先把這個省委書記調走,然后再空降一個人來,這個人才是專門配合調查組來調查前省委書記的。
如果中央不想拿下這個省委書記的話,就會派一個工作組來,打著了解情況的旗號,這實際上也是一種換湯不換藥的做法,目的就是不引起這個省的動蕩。要知道,到了省委書記這個級別上,沒有特別重大的問題中央是不會動他的。畢竟封疆大吏和一些普通的廳局級干部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
這樣以來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如果這個省委書記沒有什么問題,那么他就會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做下去,中央也有話好講,我只是派工作去了解情況并不是調查。如果有了問題,中央就會根據工作組了解的情況把這個省委書記調走,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動。穆國興雖然心里有些窩火,但是中央派工作組下來也不只是針對廣南,而是與江南一視同仁,在這種情況下,穆國興還真的不好說什么,他這個時候才感到那些大佬的心機之深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據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雙龍集團也被牽扯進來了,一條是建設的那兩條鐵路,另一條則是收購的那個四方地產。”
穆國興的話音剛落,鐘靈和雷蕾一起笑了,雷蕾說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兩條鐵路是一塊沒有人要的硬骨頭,二十年的經營期,能夠收回一半的投資就算是不錯的,擺明了就是賠本的買賣。收購的那個四方地產就更好說了,在當時的情況下,四方地產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證監會才對他們施行了停牌,也沒有任何一個企業肯收購重組他的,雙龍集團對他們施行兼并重組,實際上就是挽救了這個企業。”
穆國興點了點頭:“這些情況我是很清楚的,可是一些人就一定要拿著這兩件事情說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會蒙蔽了一些人,看來好人難當啊。”
鐘靈說道:“老公,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即便是有些人想拿著這些事情做文章,他們的目的也絕對不會得逞的。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情,中央派下工作組來,稍微一了解就一清二楚了。你非但沒有過錯還有功勞呢。讓別的人做做試試,恐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愿意當這個冤大頭的。”
穆國興笑了笑:“你說的很有道理,可你別忘記了,你剛才還說過一句話,這就要看工作組帶隊來的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了,他的屁股能不能坐正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說完這句話,穆國興又陷入了沉思:中央會派誰帶領工作組來廣南呢?只有通過這件事才能真正看出來中央的真正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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