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282章:三件大事

石碣趙國近期的動靜很大,若說石虎之前舉全國之兵是要嚇唬東晉小朝廷,后面則真的是動真格的。全文字閱讀

冀州和兗州的石碣趙軍在干堅清壁野,做得還異常的徹底,等于是制造出人為的無人區,不止是想要讓漢軍無法就地取得補給,也是杜絕民間的晉人私下投奔漢軍。

在石碣趙國的中樞想來,漢部這么一個用四年時間崛起的地方勢力肯定缺少底蘊,懷疑糧秣、鐵礦等等的物資是貿易而來。他們的第一個選擇無法就是斷絕漢部的貿易,至少是陸地上的商路應當斷掉,給予漢部后勤上致命的打擊。

漢部與石碣趙國一些家族的生意其實早就斷得七七八八,僅有的幾個渠道之中也就與桑家的買賣做得大一些,其余只能是小打小鬧。

以前和劉彥做生意的那些人,如冉閔、苻洪、姚弋仲這些巨頭,他們不是路線被切斷就是成了生死仇敵。

冉閔那邊遠走關中,他們還拖欠漢部一大筆尾款。目前李農帶著乞活軍堆在了潼關、曉關之外,冉閔哪怕是想繼續與劉彥做生意,能選的路線真的沒有。他們關外有石碣趙軍堵著,走靈渠下巴地和蜀地又有成漢把控,哪怕是成漢允許冉閔的人走水道,可就成了要進入東晉小朝廷的地盤,而東晉對冉閔的定義是叛逆的后代。

苻洪發狠要傾全氐族之力奪回關中,他可算是被冉閔可氣瘋了,不止是冉閔占據關中之地,還因為冉閔軍對關中非晉人正在進行瘋狂屠戮。僅僅是四個來月的時間,冉閔軍就殺掉至少三十萬人,其中雜胡當然是占了大多數,可氐人和羌人也真的是損失慘重。冉閔會屠戮關中的理由很簡單,主要是胡人不為他所用,既然不能為所用只能是殺。

姚弋仲也有自己的麻煩,張氏涼國可是“三王同盟”之一,冉閔奪占關中切斷了石碣趙國通往西北的路線,塞外又有匈奴人肆虐,導致張氏涼國很輕易就出了金城向隴西一帶進軍,一路過去可是對羌人侵略如火,一個又一個羌人部落正隨著時間在灰飛煙滅。

關中和西北有兩個漢家苗裔瘋狂地殺戮,擺出的分明就是“非我族裔,必殺之”的態度。這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大事,是胡人占據中原之后,首次遭遇的要事。如若不及時撲滅,恐怕將會影響到天下大勢。

石虎對冉閔和張駿在拼命屠殺以羌族、氐族為主的各胡是什么感覺?得說一句天大的實話,那就是石虎其實很樂意看到,畢竟羌族和氐族僅僅是數十年時間人口竟然翻了數翻,兩條忠狗隱隱有要掙脫狗鏈的趨勢,要說羯人不忌憚那絕對是假的。

作為“亂天下者”的漢部,石碣趙國之前再不重視,接下來也會無比重視。

“相對于冉閔有險關,我們比較易于攻伐。”紀昌斷言道:“接下來的戰事規模不會小。”

其它地方打生打死離青州太遠,起到的作用是牽扯石碣趙軍的兵力,比如數量龐大的乞活軍就是被拖在潼關戰場。

“是啊。”劉彥點頭:“幾個方向都在堅清壁野,來年戰事規模可想而知。”

石碣趙國那么搞純粹就是要斷絕漢軍主動出擊的可能性,那么肯定是要聚集更多的兵力采取主動,不來則已,一來絕對是大場面。

“攻下齊郡,奪占黃河南岸之渡口,以強盛水軍日夜封鎖黃河!”劉彥有了新的部署,這個是經過他一再思考,覺得最實際可行的方案:“水軍方面我們有絕對的優勢。”

黃河很長,是非常非常的長,橫跨著整個中原,想要控制它難度真心不低。值得慶幸的是石碣趙國的水軍很爛,能夠橫渡的黃河區域也不是那么多,再來是只要切斷橋梁的話,小規模橫渡漢軍能吃下,要是大規模橫渡需要的準備工作多也能提前發現。

“要是能夠切斷黃河,得了便宜的只會是小朝廷。”桑虞不得不說這一點:“我們的陸軍規模已經占了大多數戰力,再弄海軍恐怕會力有不逮。”

劉彥就是在郁悶這個,他們還得保持規模龐大的海軍,要是發展內河水軍卻影響到海軍,或是拿海軍的船員來內河拼殺損耗,顯然會是一種腦殘的行為。

“是啊,會便宜小朝廷。”蔡優發表自己的意見:“攻奪齊郡作為緩沖之地,接下來可以專心應付來自兗州的威脅,或許這樣就夠了。”

說到小朝廷,劉彥臉立刻就黑了。

最近小朝廷又開始在蹦跶,不是說指軍事行動,是軍事上毫無作為,對漢部這邊卻是實施影響力的同時各種指手畫腳。

不知道是誰給小朝廷膽子,已經派人過來事先通知,說會有一個成規模的天使團隊過來。

天使,可不是兩個翅膀沒有蛋1蛋和雞1雞的某幻想生物,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使,所指乃是天子使者。

知道誰是正使嗎?是庾翼!

作為長江以南第一門閥,庾翼是庾氏的第二號人物,由他作為前來漢部宣詔的正使,可謂是東晉小朝廷給足了劉彥面子。

除了庾翼之外,其余三個門閥和排的上號的世家也會有人隨同,加上隨行的武裝、侍從、侍女之類的人,以及路上糧秣、用度,可見這一個使節團的規模會有多大。

因為石碣趙國要蓄積力量,最快是一年,最慢也許會有個兩三年,除非是漢部真的要穿越廣袤的無人區,否則漢軍與石碣趙國的較量是真的要消停上那么一段時間。

劉彥思來想去,長途遠征不會有好下場,極速擴張占領無人區也沒有用,來來去去只能是等待下一次與石碣趙國的大戰。

“在此之前,發展內政和練兵會是我們急迫做的事情。”劉彥在做基調:“內政事宜要拜托諸位多加用心。”

一大片人站起來恭聲應:“諾!”

劉彥將手壓了壓,示意全部就坐,才又說道:“小朝廷的使節團要來,應當有一個章程。”

“不是要走海路嗎?”紀昌冷笑道:“天有不測風云,海有颶風大浪,不是嗎?”

別說,東晉小朝廷的船都是平底船,稍微大一些就是樓船。這樣的船走海路有個什么意外,那真的是太平常了。

漢部不歡迎東晉小朝廷,直接拒絕也不好,至少現在多樹敵沒有必要。

要是沒有需求,真把東晉小朝廷的船全弄沉了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大海茫茫什么的,一沉絕對是死無對證,問題是漢部有長江以南商品的需求。

失去了與石碣趙國那些家族的貿易,漢部出產的海鹽什么的需要新銷路,對外則是需求絲綢等一些布匹,另外其余的物品或許也會有需求。

眾人所待的地方當然是在下密城,處于西邊的城樓之上,能夠看到外面廣闊的視野,遠遠還能看到一片烏蒙蒙的天空。

天空顯示灰色不是天氣不好,是西邊連綿大火持續燃燒之下,形成星火燎原之勢,煙霧與塵埃理所當然會被風所卷,形成了類似于霧霾之類的現象。

看情況,要是風勢再沒有變化,晚上或是凌晨,從東安郡飄來的灰燼絕對就會進入北海郡,介時天上下得可就不是雨、雪、霜、冰雹啥的,該是一捏成灰的漂浮物。

“現在是東南風的季節,小朝廷哪怕是要派出船隊,也該是等西北風的時候。”紀昌好像有些不甘心似得:“在此之前,我們或許能夠再次南下,對之前沒有下手的幾個郡縣動手,徹底搬空?”

石碣趙國沒有對徐州方向進行增兵,那邊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只有石遵的彭城軍,其余零零散散的該是有近三萬的郡縣兵分布在長江一線。

對了,晉軍撤退之后,石碣趙軍又重新將江都和江水祠給奪了回去。

老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重新奪回江都和江水祠的石碣趙軍,他們僅僅是清理一下就又重新進行駐扎。說好的晉軍將江都和江水祠破壞得很徹底呢?

“主力作為壓陣,拿新兵部隊與石遵玩一玩?”劉彥對這個無比的感興趣:“軍隊確實需要保持戰斗力。”

沒辦法,之前還能在朝1鮮半島拿高句麗練兵,朝1鮮半島上的戰爭結束后漢部就沒有了小烈度實戰練兵的場所。

“會演變成會戰性質嗎?”桑虞嬉笑著說:“別忘記我們在徐州近乎全殲了徐州軍,大兵壓境可是會把石遵嚇壞了的。”

“唔。兵力少危險,兵力多石遵會守城不出。”紀昌認同地點頭,想了想說道:“石遵不戰,便拿殘存的徐州軍練兵。”

全都笑了,并且笑得無比詭異。

徐州沒有多少石碣趙軍,隔江相望的東晉小朝廷死活不北上,要是漢軍再次南下將石碣趙軍清空,那個時候晉軍到底北上還是不北上?

“既然已經丟一次人,他們恐怕會厚著臉皮再丟一次。”桑虞滿是嘲諷地說:“再則,我們也的確需要在長江沿岸有軍事動向,好叫那些要過來的使節什么的有些顧忌,別一來玩太多花樣。”

讓劉彥承認司馬皇室正朔的地位,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問題來了,或許劉彥等高層不在乎東晉小朝廷,可總會有人抱有希望。

時間就在商議和流逝中過去……

因為石碣趙國搞無人區,北邊和西邊自然不會有什么成規模的戰事,要有也是斥候與斥候之間的較量。

南邊的話,漢部高層決定拿石遵私軍或是徐州殘余練兵,第一批兩萬主戰部隊和三萬興兵部隊已經開拔南下,瞬間又讓石碣趙國變得重視起來。

不得不談的是,漢軍這邊又派遣軍隊南下,東晉小朝廷也是高度注意,他們猜測劉彥到底是要干什么,期待漢軍能與石遵來個生死對抗。

差不多是漢軍再次南下的第三天,蔣干經過長途跋涉再次來到下密。

“空了,整個東安郡燒成了白地,偏出是灰燼與殘骸,火勢還波及到泰山郡。”蔣干看去風塵仆仆,一臉驚懼地說:“遠遠看著,似乎泰山也是連綿大火。”

所以說石碣趙國真的瘋狂,也就這些胡人敢干這種大面積放火又不管的破事。

“過來時,發現貴部清理了一條寬至少兩里的空地,動用了很龐大的人手吧?”蔣干說的是隔離帶,漢部的確用了很龐大的人手。他轉了個話題:“青州附近沒有石碣趙軍,估計是貴軍將他們打得狠了,潼關之外卻是數十萬的大軍,從關上向下俯視,營寨連綿數十里。”

劉彥保持微笑沒有吭聲,其余漢部這邊的人也是如此。

他們沒有到城門那邊去迎接,甚至就沒有安排人去迎接,是等待蔣干等人進城過來府邸,才算是在大堂進行接待。

“陸地上有了緩沖帶,貴部不是有強大的水軍嗎?”蔣干自顧自說道:“以貴軍的戰力,沿海攻略不會有難題。”

看來冉閔那邊的壓力有些大?只是蔣干若想要讓漢部去擋槍絕對是打錯算盤。

擺在進入關中的石碣趙軍,含乞活軍和苻洪的軍隊,合起來已經超過三十萬實打實的數量,冉閔沒有壓力就怪了。

紀昌看著蔣干,陰測測地說:“或許……我們應當將你下獄?”

“啊?”蔣干一臉錯愕:“為何?”

“貴方沒有經過協商直接以我家君上的名義發布聯署檄文,還用在下多說?”紀昌冷著臉:“我們沒有被石碣趙軍剿滅,難道足下不感到意外?”

蔣干繼續錯愕,看了看沒一個有好臉色的漢部要員,嘻嘻笑了一小會,連連做鞠:“意外,完全是意外。”,好像覺得有什么不對,漢部的那些人臉上也出現怒色,趕緊又說:“不是說貴部還在意外,是聯署的事情是意外,乃是出自西涼王的主意,我主認為對齊王有好處,才會沒有反對。”

紀昌一聲冷哼,扳著臉幽幽地說:“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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