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明白,如今的李超真的不再是當年雍州牢房里同監的那個李超了。他越來越佩服和驚恐于李超的權勢,連太子都能打兒子一樣的教訓,他一個站錯隊而靠邊站國公的伯爵兒子,在李超的面前,真的沒有半分能討價還價的余地了。
他決定對李超老實點。
五萬貫錢財看不上是吧,那再加點其它的。他記得李超愛財之外還好色,當初跟他進監牢一起蹲了半個月,不就是因為平康坊紅袖樓里的一個伎女嗎。
抹了一把臉,王永安咬咬牙。
他向李超靠近了兩步,道:“相國,李瑗的女兒知道吧,就是我原來的未婚妻,今年十四,可謂是貌美如花,年輕嬌嫩,而且出身高貴。相國你要是不嫌棄,我一會就把她送過來。若是你覺得送來這里不方便,那么我在酈山還有一處湯泉別墅,我把人安置到那,連別墅一起送給相國。另外還有一些莊園產業,價值不下于八萬貫,我都送給相國。”
“我保證李氏絕對聽話溫柔。”
邊上的人的的直皺眉頭,李瑗父子當初被以謀逆罪處斬時,本來李瑗女兒也要被充入教坊司的,可后來王永安讓他父親王君廓向皇帝求情,把李氏要了回來,還是接近了府中。因為李瑗已死,所以王君廓把人接回來,也只是相當于給兒子買了個妾。
而王永安執意要接回李氏,則是因為李氏確實非常美貌,而且出身高貴,又多才多藝。
現在王永安不但要送給李超八萬貫的家財,還要把自己的女人送給李超,這無恥的大方,讓大家都驚住了。
李超也聽說過李瑗有個極漂亮的姑娘。
他也知道八萬貫那是多大的一筆錢財。
但他只是冷笑幾聲。
“王大郎,當初我聽說你執意讓你父親,費盡周折把李氏接回家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是個男人。覺得你有情有義,想不到,你現在居然把妻子送人,你這無恥,真讓人大開眼界啊。”
“相國,我只是與她曾有過婚約而已。”
“而已?好一個而已啊。可不管如何,她都曾是你的未婚妻,哪怕因為她父兄謀逆之故,你們的婚約取消了,可你也不應當是那個要把她送人的人。”
王永安若有所思。
他不相信李超這么冠冕堂皇的話,他只是覺得李超還想要更多。
“相國,李家原來的女眷,有不少如今都在我府上,除了李氏外,還有李瑗的一個妾侍,就是那個當初他打死商人搶來的商人妻子,其美貌絲毫不下于李氏,而且風韻誘人,能歌善舞,一代尤物。若相國愿意,我把她也送給相國。”
送完未婚妻,又送丈母娘,王永安的無恥已經突破了天際了。
王永安毫不猶豫,只要能保住他們父子倆,幾個女人算什么。
“你走吧,王永安,我現在都不想再跟你浪費口舌了。”
“相國,你還要什么,你直說,我王永安能做到的,一定給你。”王永安不甘心的道。
李超搖了搖頭,人賤自有天收。王永安的無恥,讓人驚訝,也讓他警惕。這種人,最是危險。本來李超還只打算在一邊看看熱鬧就好,現在,他卻決定撿石頭砸死這個王八蛋,還有他那個流氓老爹。
這種人,世界上少一個,就安寧一分。
徐恩帶著一隊家丁過來。
這個瘸腿斷臂的老兵,洗浴收拾一番后,換過了衣服,吃了幾天飽飯,整個人氣色好了許多。
穿著藍布家丁服,挺胸抬頭,很有投氣勢。
他往王永安等人前一站,那只斷腿上綁著的鐵拐通的一聲,這只鐵拐既是他的一條腿,還能充當一支獨門兵器,這上面甚至還有一個開關,能在鐵拐下面兩邊彈出兩支短刃。
“請!”
王永安看著李家這個奇怪的家丁,又看了看冷漠的李超,最后無奈的離去。
李承乾問李超,“王家怎么有這么多的錢財,十萬貫啊。”
李超輕描淡寫,“十萬貫很多嗎?長安城是什么地方,京城,這里的權貴遍地走。就我所知的,長安城里十萬貫以上家財的人,起碼有百家之多。”
“這么多?可為什么父皇有時候去為了幾十萬甚至幾萬貫錢財,跟宰相們爭的不可開交?”
“朝廷的錢是稅賦,課丁們交納的錢。而那些有錢的權貴,他們收佃戶的錢,還經商放貸,尤其是有些名門大族,他們千百年的望族,一代代累積,當然越積越富。有一句話,你要記住,這世上有千年的家族,卻沒有千年的王朝。”
李承乾若有所思。
“那個王永安該死,他居然把未婚妻送人。”
李超笑笑,“你也是有未婚妻,你以后會對她好吧?”
李承乾想到那個才幾個月大,胖乎乎的小女嬰,就有點嫌棄。可看著李超那目光,又只得違心的道,“會的。”
“那就好。”李超笑著點頭。
“剛才你不讓我收那錢,可你自己為什么也不收?八萬貫啊,好大一筆錢呢,況且還有一對母女花美人呢。”
李超直接在承乾頭上敲了一下。
“小小年紀就知道母女花了,你是不是想上天啊?八萬貫錢很多嗎?是很多,但你難道沒學過那句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王家這八萬貫錢,那是你父皇的,王家所有的錢財,都會是你父皇的。”
“什么意思?”
李超微微笑著道,“王君廓本來是太上皇的人,后來又成了廢太子的人,這人跟羅藝一樣,本事是有的,但站錯了隊。原先陛下剛登基御極,對于那些人還是很客氣的。可現在,朝局穩定,王君廓父子偏偏又跟這次的嚴掃扯上了關系,這是喝涼水都塞牙。御史臺那幫人正找不到機會呢,現在有這么好的機會,豈不撲上去撕咬?只要他們能找的出證據,你覺得陛下難道會不樂于順水推舟,把一個罪惡累累的家伙給繩之以法嗎?”
“不管怎么說,王君廓王永安父子這次都是死定了,他們已經是死人了。他們一死,而且是因罪獲死,他們的財產自然就都是皇帝的了。”
李承乾恍然大悟,繼而釋然,可又茫然起來。
“殺了王家父子就能得十萬貫錢,我父皇為什么不早殺掉他們,早殺掉他們,不就早就拿到這十萬貫錢了嗎?長安城里,一定還有許多王君廓這樣原來我大伯的人吧,要是把他們都殺了,把他們的錢財都拿過來,豈不是能抄到更多錢財?”
李超笑而不語,小屁孩,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