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一手將湘蓮抱緊,一手拿起泡在腳下水里的巾布捂住鼻子。
湘蓮也忙是有樣學樣,果然感覺到呼吸順暢了一些。
可是她猛地意識到,只是在這一瞬間,蔡壇主和白蓮教的核心就已悉數死了個干干凈凈,只是一瞬之間……
她張大了眼睛,目光復雜又帶著恐怖的看著黑暗中的葉春秋。
她的臉幾乎和葉春秋的下巴貼在一起,心中的不安漸漸的消失不見,這個男人固然兇惡的可怕,可是并不高大的身體之內,卻仿佛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使她感覺到了一絲心安,她甚至恐怖的想,若是當初,自己也是他的敵人,又或者,他劫持的是其他人,那么現在粉身碎骨的就理應是自己了吧,一切……都在他的安排和布置之下,他只是不露聲色的用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方法,這就將整個白蓮教的所有核心統統殺了個干凈。
地動山搖。
熊熊大火卷起翻滾的煙塵,而此時,整個大營無數信眾已是嚇得面如土色。
無數人四散奔走,又有人想沖過來救火。
等到這大火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干凈,整個圣殿連斷壁殘垣都不曾留下,葉春秋則捂著濕布,與湘蓮腳步踉蹌地出來。
無數信眾見無上老祖和無上老母安然無恙,個個驚為天人,便又紛紛拜倒,頂禮膜拜。
葉春秋挺著刀,只覺得自己的耳朵依然嗡嗡作響,巨大的響動使他現在無法適應,他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短暫的失去神識,只是一臉猙獰地挺刀四處張望。
湘蓮東倒西歪,只是死死地抓住葉春秋的胳膊,她神智也有些迷離不清,只知道無論如何要抓住葉春秋,不管怎么樣,只有在葉春秋的身邊,才能讓自己心安。
猛地,葉春秋回過神,看都沒有看那一地的信眾一眼,而是尋覓到上次去地牢的道路,便瘋狂奔跑起來,湘蓮拽著他跟著一起跑起來。
這個女人……
葉春秋不禁有些無語。
他現在已經定了神,雖然胸前還有些發悶,卻已經恢復了神識,現在的葉春秋只有一個目標,將壽寧侯那些家伙救出來,救出來……自己才不是什么無上老祖,才有人證明自己將這些教匪殺了個干凈。
到了地牢門口,幾個看守遠遠看到他,忙是拜倒,葉春秋不予理會,直接沖進幽深的地牢,便聽到里頭有人叫道:“為何蔡壇主還沒有來,方才那是什么響動,地都顫了,要不要去看看。”
這里理應還有一些蔡真的黨羽,明日一早,他們就要動身去天津衛,而壽寧侯乃是最緊要的人物,也是他們護身符,他們怎么放心讓一般的信眾看守。
等看到葉春秋和湘蓮二人迎面而來,立即有人示警,有人道:“快,將那姓張的狗賊拖出來,情況有變,走,快走。”
葉春秋此刻眼睛已經紅了,他握著刀,宛如標槍一樣,徐徐前行,將刀握得更緊,迎面一個賊人挺刀而來,還未出刀,葉春秋已是速度極快,猛地一沖,長刀劃過一道驚鴻,刺啦一聲,整個人便斬為兩截,鮮血噴濺。、
牢房的甬道狹小,十幾個教匪忙是開了牢門,將壽寧侯拖出來,壽寧侯放才還在驚恐大叫,一見到葉春秋挺刀立在他們面前,徐徐走來,立即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大叫道:“葉小英雄,葉小英雄,我的天,我的天,你來了……我昨夜做夢夢到你了,夢到你駕著七彩祥云來救我,呀……你果真來了……”放開喉嚨,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救命,救命啊!”
他這一叫,所有關押起來的官紳紛紛沖到柵欄前,一齊叫:“救命……救命……”
十幾個教匪已是慌了,葉春秋的刀上依然淌著血,他一步步走來,教匪們面面相覷,他們在此看守,雖然人數不少,可是絕大多數是遠遠及不上圍剿葉春秋的悍匪的,見葉春秋頃刻間殺了一人,他們已是膽寒,只得幾人硬著頭皮殺上去。
葉春秋見幾人持刀殺來,心里只是楞笑,在他的眼里,這幾個人實在是拙劣,雖然拿著刀,卻全無章法,渾身上下盡是破綻。
一柄長刀當頭劈來,身后的湘蓮驚呼一聲,卻見葉春秋只是輕描淡寫的身子一偏,某種程度,對方破綻太多,有時候也是很為難的事,都有些不知從哪里下手了,可是他出刀依然極快,長刀一斜,這吹毛斷發的倭刀立即將來人斜斬下頭顱,又是鮮血如注,葉春秋順勢,長刀前刺,身后沖殺來的教匪立即正中心窩,還來不及叫喊,等葉春秋拔出長刀,便萎靡在地。
其余幾人已是要嚇癱了,轉身要逃,葉春秋已是殺得興起,一刀刺入一人后腰,整個人借勢前沖,那長刀便自他的肚子里貫穿而出。
只須臾功夫,便已斬殺了三人,這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這些連基本功都沒有的教匪,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們驚恐的開始后退,見葉春秋步步逼近,那挾持著壽寧侯的教匪道:“你們纏住他,我帶他出去。”
教匪們似乎相互之間有了默契,此時也都索性咬起牙關,七八人一起撲來,另一人則是拽著壽寧侯想要擦身逃出生天。
葉春秋與七八人顫抖一起,壽寧侯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了,只是口里大叫:“救命,救命啊……葉小英雄,葉小英雄……”、
那教匪似乎有幾分氣力,拖著壽寧侯的速度極快,趁葉春秋沒有余力的時候,便如飛箭一般自戰團擦身而去,眼看著就要帶著壽寧侯逃離升天。
壽寧侯恐慌到了極點,他自然清楚,措失了這一次機會,可就全完了,他連忙驚叫:“天哪,救命,救命,葉小英雄,快駕七彩祥云來救……”
猛地一下,他重重落地,竟發現拖拽著自己的力道消失,他抬眸便見這人身子一頓,隨即腰間血流如注,接著一下子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