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聽從母親的話,咬著牙試著放慢節奏,又試了一次。
果然,再沒了嗆人的煙味和咳嗽。有的,只是內心里沉郁巨大的排解。
沒多久,便有了女人抽煙時候嫵媚性感的樣子。連阮畫自己都沒發現,她可以轉變和適應一種變化如此之快。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學習能力太強,還是她的骨子了,壓根就存在這樣的惡劣的分子。
吐了一口眼圈,她隔著繚繞的煙霧看向母親,“媽,既然她沒事,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池明莼笑,不知道是因為女兒的忽然開竅,還是因為別的,“連老天都幫她,既然拿她沒有辦法。那么,我們就從她最心愛的人身上下手。”
蘇江沅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
頭頂白花花刺眼的燈光,耳邊是救護車在響的聲音,鼻翼四周,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頭疼欲裂,額角上和頭頂上,有撕裂的傷口。
昏迷前的記憶,頃刻間潮水般涌現了出來。
又回到景柯良醫院的高級病房里來了。
“蘇蘇?”
感覺大到她細微的動靜,一直守在床邊的溫承御出聲試探,蘇江沅睜開眼睛看去,果然看到溫承御一張胡子拉碴的臉,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阿御?”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溫承御眼明手快扶住她,幫她將升降窗調出了一個合適的高度。
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她。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或者,頭疼?”
蘇江沅順著溫承御的話,抬手摸摸自己的頭,忍不住呲牙咧嘴起來,“嘶——好疼!”
溫承御附身過來把她的手按住,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別亂動,你撞到了頭部,不知受了傷,還有輕微腦震蕩。”
哦,怪不得一動就頭疼。
溫承御見她老實地沒有再動,便要起身,“你乖乖呆著,我去叫阿良來看看你。”
蘇江沅立馬伸手拉住他,“我沒事,除了扯到傷口會疼,我沒有其他不舒服。阿御,你坐下來陪陪我,好不好?”她說完,不等他答應,人已經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張開雙臂忍著頭暈,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雙手雙腳并用,將他整個人抱得死緊。
溫承御身體一僵,卻任由她抱住,沒動。
“怎么了?”
窩在他肩頭的人忽然輕輕抽了抽鼻子,語帶哽咽,“沒,就是想要抱抱你。車子撞上去的那會兒我就在想,如果我就這么死了,多可惜呀。我還沒抱夠你,還沒有跟你說我愛你,我們還沒生寶寶,要是就這么死了,我就......啊!”
話沒說完,她人就被一把推開,下巴隨即被人捏住,對上了他如墨般冰冷的眸子。蘇江沅下意識地身體一縮,對著男人軟軟地喊了一聲,“阿御.....”
聲如蚊蟲,表情像是放了錯的在刻意討好的孩子。
溫承御不為所動,捏著她下巴的收無端多了幾分力,“胡說八道什么!”
她伸出雙臂纏上他的手,輕輕甩著,“難道你不想聽我跟你說,我愛你嗎?”
她拿掉他桔槔她的手,身體一軟倒進他懷里,這一次他倒是沒再推開她,用力環抱住她,像是抱著自己的一整個世界。因為用力,手上都不由得帶了幾分顫抖。他附在她耳邊,聲音沙啞著說,“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腦震蕩的關系,蘇江沅總是反應慢半拍。等她反應過來,臉頰一紅,已經沒了剛才的反應。但環抱住她的大手,正在無聲傳遞給給她,他在她出事的這段時間里的擔心和恐懼,莫名地暖了她的心。她收了收抱住他的手,輕聲說,“是那句,我愛你嗎?”
他低頭盯著她好看的眉眼,“再說一遍。”
她嘟起嘴吧有些不高興,“我不,你都還沒跟我說......唔!”
他的吻來的又忽然又急,帶著某種不夠確定的激狂。抱住她的雙手也越發用力,幾乎要掐斷了她的腰。她壓根來不及反應,呼吸就被硬生生奪去。只能仰起頭配合他的掠奪,閉上眼睛艱難地換氣呼吸。
直到她徹底緩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附在她的肩頭低低喘息,“蘇江沅,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
她身體一僵,跟著眼眶一紅,用力回報他,“嗯,我知道。所以我才那么努力不讓自己死掉,我還想要陪著你,咱們一起老死呢!”
一直過了很久很久,兩個人才各自平緩各自的呼吸。
蘇江沅靜靜地窩在男人的懷里,靜靜地感受著呆在他身邊無限靜謐的時光。
溫承御伸手抱住她,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時不時用略帶老繭的手指輕輕摩擦她細嫩的臉頰,好久,他才沉聲開口,“以后,自己不準開車。不管你想哪兒,都有我送你。”
蘇江沅一停就不樂意了,抱住他的胳膊就開始撒嬌,“阿御你別這樣,我才剛剛體會到開車的樂趣。就這么磨滅我的積極性,真的好嗎?”見他面不改色低頭瞧著自己,就是不改口,又繼續晃他的手臂,“再說,這只是個意外,也不能怪我啊。我技術明明就很可靠,要怪只能怪那個剎車。”
溫承御放在她臉頰上摩擦的動作一停,眉眼一暗,“剎車?”
“對啊,當時下坡,我腦子了一亂,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踩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剎車的緣故。”
溫承御當即就嘲笑她,“連油門和剎車都分不清的溫太太,我真的能放心讓你一個人開車?”
她瞪他,“你小瞧我。”
他逗她,“是。”
蘇江沅:“......”
她當即就從他的懷里退了出去,徑直躺在床上,拉過被子想要蒙頭不理人。又想到自己的的傷勢都在頭部,又將被子往下移了移,牢牢蓋住脖子以下,背對著溫承御沒了聲音。
溫承御看著把自己裹成一團的小混蛋,又好氣又好笑,“就因為這個,要跟我鬧別扭?”
她冷哼一聲,算是做答。
他伸出手,隔著被子輕輕摸她肩頭,“溫太太,剛才還說要好好珍惜我。怎么,轉眼就忘了。”
她氣呼呼瞪他一眼,當即反駁,“這兩者沒有關系。”
溫承御失笑,“那我退一步,三個月之內,你不能開車。”至少在某些事情還不夠明朗之前,他不會讓她獨自去冒這種風險。
她一點都不肯退讓,“哼,不稀罕。”
他耐著性子,想要跟被子里的小混蛋講道理,“你受了傷,短時間之內卻確實不適合開車。而且,你還有工作不是嗎?你不是也說過,不希望你在幼兒園的小朋友面前太過招搖嗎?”
她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她還是氣,于是把自己裹得更緊,“大奸商,我不跟你拼口才,你走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哪兒來的別扭,就是覺得自己受了傷已經這么難受了,他居然在開不開車這件小事上不肯讓著她。
想想就覺得生氣。
“真的要我走?”他忽然接口問道。
她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于是堵著氣,哽著聲音回答,“你走好啦,沒人要你管我。”
床鋪上凹陷下去的地方忽然一松,蘇江沅明顯感覺到男人起身站了起來。因為是背對著他的方向,蘇江沅聽到腳步聲,接著是開門聲,隱約知道,這個男人大概是真的走了。
心里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委屈,鼻頭跟著一酸,忍不住就抽泣了一聲。
她還傷著,他就這么走了?
這男人......
“不是你要趕我走,還哭什么?”溫承御的聲音冷不防在頭頂上響了起來,蘇江沅嚇了一跳,回頭卻發現男人正紋絲不動地站在床邊,壓根沒有動過的痕跡。
她又氣又囧,壓根不知道怎么反應。
溫承御繞過床頭,走到她跟前蹲下,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剛才是護士。”他捧著她的臉,指腹輕輕地摩擦著她的臉頰,“你對我就這么沒信心?都已經傷成這個樣子,還覺得我會走?”
她被問的打不上一句話,暗自郁悶,卻又聽到他近乎妥協的一聲嘆息,“乖,以后若是想開車,我陪著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明明一臉沉郁,卻最終不得不對著她妥協的樣子,蘇江沅怎么看怎么看怎么覺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要你陪,我不稀罕。”
“對,你不稀罕,是我想陪你,總可以了吧?”
她伸出手,表示和好地摸了摸他的臉,“看在你態度還算不錯的份上,本太太就勉強讓你陪著好了。”
“蘇江沅,你是我上輩子追來的討債鬼嗎?”
因為受傷和失血過多的緣故,蘇江沅總是斷斷續續地睡著,但每次又不到一個小時就醒了過來。
溫承御幾乎是寸步不離,她睡,他陪著她睡。她一旦清醒,,他勢必比她早一步醒過來。就這樣,斷斷續續到了凌晨五點。
蘇江沅再度睡了過去。
溫承御替她蓋好被子,口袋里響起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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