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話題,無非是圍繞著芮嬈。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一一表達了對芮嬈同學的美好期望,以及對她未來職業發展的美好祝愿。當然了,這樣的場合,少了酒基本就不叫聚會。大家一一敬酒,但在溫承御嚴明芮嬈到底還是個孩子的情況下,幾杯酒也就意思意思,芮嬈輕抿了幾口,算是答謝了各位的關心。
阮畫端起酒杯扭臉看想芮嬈,面帶微笑,叫的更是親切,“嬈嬈,你這一去,畫畫姐還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你。如果不是姐姐在辛城有牽絆,我一定會陪著你去。”說話間,阮畫的視線冷不丁掃向溫承御,后者明顯一副壓根沒聽到的神色,全部視線都在自己媳婦兒臉上,“......你要照顧自己,家里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抽時間經常去看芮姨的。”
芮嬈道了謝,態度沒有過分熱情,仰臉扯了扯唇,“阮畫姐,謝謝你,有大家在,我不擔心。”芮嬈說著,將頭扭向蘇江沅,“別的我都很放心,我就是擔心嫂子。你和阿御哥要好好地,不要鬧別扭了好不好?”
蘇江沅張張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溫承御抬手給了芮嬈一個板栗,“鬧什么?我和你嫂子之間,不存在那樣的問題。”
眾人符合,“可不是嘛,芮嬈這么不會說話,可不是找抽呢嘛!”
芮嬈抬手撓撓自己的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是是,大家說的是,嫂子和大哥恩恩愛愛,還有給我生個大胖侄子呢!”
眾人凌亂,你丫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江沅暗地里輕輕拍了拍芮嬈的手,表示她很好,讓她放心。
一群人又嘻嘻哈哈鬧了一陣子,阮畫忽然端著酒站了起來,隔著兩個人看向溫承御,“承御,我敬你一杯。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你那么忙,還特意為了我跑一趟,我真的很開心。”
四周一片安靜。
大家心里該罵的罵,該吐槽的吐槽,幾個人幾雙眼睛全都看著溫承御的反應。只有蘇江沅低著頭,像是壓根沒聽見似的,抬手倒了杯酒,端起來就要喝。酒杯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拿走,溫承御不悅的微微擰眉,“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段時間不要喝酒,怎么都忘了?”
蘇江沅下意識就要去奪,“都兩個月了,我為什么不能喝?”
阮畫尷尬地站在原地,一瞬間被孤立的面紅耳赤,不由得低低喊了一聲,“承御......”
一旁沒出聲的寧之旋忽然站了起來,“別啊阮小姐,他溫承御有什么好敬酒的?他堂堂辛城溫少,隨便跑一趟幫個忙您就惦記上了,他的記性怕是沒那么好。”寧之旋說著將酒杯朝著阮畫的方向挪了挪,“之前咱們見過一次,太匆忙,沒來得及介紹。寧之旋,溫太太的閨中密友。你初來辛城,該是我們給你接風才是。”
阮畫僵在原地,一旁的莊未已經立馬符合出聲,“阮小姐,總裁跑一趟不足掛齒。大家有意借這個機會給你接風,干了吧!”話說完,阮畫已經居高難下,只能扯唇跟寧之旋客氣碰杯,仰頭將紅酒喝下。
有人將阮畫的酒杯拿過去重新添上酒,申悠悠轉眼就站了起來,“阮小姐,歡迎你來辛城。能認識你真是三生......”話說著明顯一頓,“有幸”到底沒說出來,那期間的諷刺意味太過明顯,“阮小姐,我敬你。”
阮畫到底不好說什么。
接著包廂里的場面突變,原本該是主場人物的芮嬈一時間入局二線,阮畫轉眼間成了眾人眼里的香餑餑,大家又是敬酒又是寒暄的,一杯酒都沒有錯過。
“阮小姐......”
這么熱鬧的場面,景柯良和莊未自然沒有錯過。一輪敬酒下來,阮畫顯然已經有些招架不住,面色微醺地看向溫承御,“以前在杜塞爾多夫的時候,都是承御幫我。這次......”那意思很明顯,就看溫承御肯不肯幫忙。
眾人瞬間覺得有一萬頭草泥馬從眼前飛奔而過。
輪心機,他們一圈人加起來恐怕也不是一個阮畫的對手啊喂!
莊未忽然站了起來,一把勾過阮畫手里的酒杯,勾唇一笑,“我看咱們不能一直老這么為難阮小姐不是?你們還記不記得,溫少和少夫人結婚的時候,溫少放了少夫人鴿子?”
眾人一愣,顯然沒明白過來莊未的意思。
“溫少不對啊!不僅沒有儀式,沒有親吻,沒有交換戒指,最重要的是,沒有交杯酒對不對?!”
一群人反應過來,當即撲向溫承御和蘇江沅,“對對對,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阮畫臉色一白,手里的酒杯差點端不穩,酒水散出來,星星點點散落在她白色的裙子上,沒人看見。
溫承御低頭看著懷里的蘇江沅,眉眼溫柔,“好,交杯酒。”
蘇江沅一臉蒙圈地掃了一眼眾人,顯然還在懵懂狀態,壓根不明白為什么會轉眼間她就成了聚會的主角了。寧之旋沖過來,抬手拍了拍蘇江沅的后腦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發什么愣,把酒杯端起來!”
溫承御將酒杯端起來,伸手遞給蘇江沅,因為心情愉悅,似乎連聲音都跟著輕快了起來,“乖,今兒可以破例喝一些。既然他們想看,那我們就喝一個。嗯?”
蘇江沅接過酒杯,反應過來淡淡掃了阮畫一眼,大家在做什么,她心里了然。手里的酒杯卻忽然間像是有了重量一般,她忽然想起那個滿是失望和絕望的結婚當日,她一個人在人群賓客中穿梭,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卻神奇地沒有喝醉。
也許老天就是有她刻意的安排的,當日錯過的那些,總是會陰錯陽差在某個時間替你圓滿,然后讓你心無遺憾的離開。
蘇江沅點點頭,“好,我們把結婚時候的交杯酒補上。”蘇江沅忽然很嚴肅認真起來,弄得眾人也覺得像是補辦一樣,頓時跟著嚴肅起來。兩個人胳膊交纏,在眾人的拍手鼓掌中,一仰頭將酒喝了精光。
身邊響起掌聲。
溫承御眉眼如畫,看著蘇江沅的眼神閃爍著點點星光,不知道是誰起哄了那么一句,“親一個,親一個。”蘇江沅怒目而視尋找罪魁禍首,一雙手卻將她的臉整個扳了過去,低頭吻了下去。
“唔......”
周圍頓時想起口哨聲和掌聲,一群人起哄著瞎鬧。芮嬈捂住眼睛躲在申悠悠的身后,時不時探出頭來吐吐舌頭,“你們這些大人簡直太壞了,我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會把我教壞的。”
一群人大笑,景柯良拎著芮嬈的領子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沉聲跟她說,“哥哥還有很多東西要教給你,走,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聊。”說完拉開門,慢悠悠走了出去。莊未亦步亦趨跟在后頭,一邊走一邊找借口,“不行,景少是個人魔,我得顧著點,可別讓他醉酒亂下手才好。”說完人人也不見了。
寧之旋和申悠悠相看一眼,同時站了起來,“悠悠,我新定了一批紅酒,味道不錯,要不要去我家嘗嘗?”申悠悠立馬符合,“當然,這么好的事兒,我能么能錯過?”說完起身挽住寧之旋的胳膊,笑著看著阮畫,“阮小姐好像醉了,要不要我們帶你一程?”
阮畫著實不甘心,咬著唇看了一眼沙發里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面色難看的不是一分半分。
但她不傻。
她轉頭朝著兩個人笑笑,一臉的不客氣,“好啊,既然這么榮幸,我當然不能錯過。”
幾個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廂,阮畫走到門邊,抬手很是刻意地給兩個人關上門。臨走,那一眼飽含意味的情緒,被她輕巧遮掩掉。
濃烈的酒味在口中劃開,蘇江沅只覺得頭暈腦脹的厲害。后腦勺被男人用力按住,身體被困在他話里動彈補得。蘇江沅的掙扎看起來就跟小白兔似的無助,壓根不是溫承御的對手。知道她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抬手拼命拍打他,他才意猶未盡放過她。
“你!”
她氣急敗壞看他一眼,再扭頭去看,包廂里哪兒還有其他人的影子。
“你混蛋!”
簡直丟死人了,當著一群人的面深吻,他們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才能做到啊!
蘇江沅用力抹了下嘴唇,似乎要將溫承御留在唇上的味道一并抹去,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對勁,猛地抬頭瞪著溫承御,“不對,你們是故意的!”這一想法馬上被溫承御嗤笑,“寶貝兒,你想象力真是豐富。”
蘇江沅一愣。
那意思就是說,大家是故意制造機會,讓他們兩個留下來培養感情和好的?當然,阮畫除外,也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才讓她打消了這是一場刻意安排的猜疑。
悶悶坐在一邊,蘇江沅氣的不行,彎腰抬手,一仰頭一杯酒就已經到了肚子里,溫承御反應過來,連阻止都來不及。
這小混蛋該是壓根不知道自己只要喝酒就必然會醉的體質吧?溫承御的臉色微微暗了下去,眉頭擰成一團,“蘇江沅,夠了。”
蘇江沅著覺得眼前有點暈乎乎的,抬手朝著溫承御豪情萬丈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