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夜姍瀾
蕭儒橋一愣,下一秒已經自然接過話,“原來你知道?”
蘇江沅輕輕扯了扯唇,給蕭儒橋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她不過是下意識地順著蕭儒橋的話,想要試探著問一問,不曾想只是一個試探,卻讓她的猜疑變成了真的。
在溫承御過去的生活里,確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女人。
看來,越是精明強干的商人,在細小的問題上越是不在意,也越是容易喪失智商啊。
蘇江沅面帶鄙夷的那一眼,蕭儒橋沒有錯過。
他真的有點不能接受。
他只是覺得阿御這個小妻子著實可愛,于是下意識地就放松了警惕戒心,不想就這么被炸出真相,真是
“拜托,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溫太太,好嗎?”若是被溫承御知道,她已經知道有那么一個人的存在,而且還會隨時有可能再度出現,怕是他身上有幾層皮也不夠他脫掉的。
“好。”蘇江沅斜睨了他一樣,雙手抱胸微微勾起嘴角。
蕭儒橋一看,別說,這樣冷冽的神情,倒是跟她家溫承御如出一轍,“我可以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會讓阿御知道。但是我有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告訴我。”
口氣決然,沒有一點回寰的余地。
蕭儒橋按著發疼的太陽穴,妥協的不要不要的,“溫太太,你問吧。”
“我只是想知道,她對阿御來說,有多重要?”
蕭儒橋沉默。
倒不是他答不上來啊,而是這么嚴肅甚至關系到日后溫承御和蘇江沅夫妻關系的回答,他一定的謹慎。
“我只能告訴你,過去沒有你的時候,阿御所有黑暗的日子,她都陪在他身邊。”
蘇江沅淡淡應了一聲,沒了反應。
就這樣?
蕭儒橋有點意外蘇江沅的反應,不都說女人都是善妒的動物嗎?怎么這女人聽到有另一個女人在自己老公過去的時光里占據了這么多,一點反應都沒有?
會不會太淡定了些?
蕭儒橋還想說什么,溫承御已經推開門進來。看到相對沉默坐著的兩個人,眉心不自覺地擰在一起,“在聊什么?”
“”蕭儒橋實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正糾結猶豫呢,蘇江沅已經揚起臉,沖著溫承御露出一抹明快的笑容,“蕭先生說這兩天想約我們吃飯,阿御,有時間嗎?”
蕭儒橋暗自抹了一把汗,心里默默地給蘇江沅點贊,一邊配合著接著說,“是啊,阿御你排個時間出來,我帶我家那個,咱們一起吃個飯。”
溫承御緩和了幾分臉,淡淡應了一聲,“嗯。”
又坐了一會兒,蕭儒橋越是看著蘇江沅淡定的表情,越是覺得自己屁股上火燒火燎的,壓根坐不住,干脆借口說回家陪老婆閃身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溫承御和蘇江沅兩個人,氣氛一時間安靜的有些詭異。
蘇江沅壓下心里的情緒,想著要說點什么緩和一些氣氛。
“阿御,你說你當年是從這里起步的?”
“嗯。”他摸著她的頭,看著她的視線因為她的話莫名涌現出濃烈的暖意,“這兒對我來說,有特別的意義。”
特別的意義。
蘇江沅的心口驀然一揪。
是因為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有另一個女人陪在他身邊度過,所以這里和這里的過去才變的格外有意義了嗎?
蘇江沅逼迫自己一定不要在什么都不真相的時候在溫承御的面前表現出分毫。
她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這個時候就完全沒有說話的權利啊。
她依舊決定說些什么。
“阿御,我想去看看你以前呆過的地方。”
溫承御將她的頭伸手按進懷里,下巴一下一下摩擦著,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怎么忽然對我的過去這么感興趣,蘇蘇,你想知道什么?”
“沒什么,就是隨口問問。”她頓了頓,忽然間又想起來之前在老城發生的事情,臉上當即浮現出一絲困惑,忍不住從他話里掙脫了出來,仰起臉看他,“那個人是怎么回事?你們認識?”
蘇江沅敢斷定,那個男人一定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基本上連最簡單的英語都不會。不然,他們也不會彼此對牛彈琴了一陣子。
“而且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認識我。”
溫承御平和的面部表情頓時變得陰郁起來,就連握住蘇江沅的手都加了幾分力道。
“認識。”
他不想瞞著她。
有些事情,她遲早要知道。
蘇江沅大吃一驚,果然呢。
看溫承御一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模樣,就知道這里頭事兒沒這么簡單。
“你們有仇?”
“沒有,就是想揍他。”
“溫承御你是不是有點”
溫承御挑眉,瞬間把蘇江沅的話接了過去,“變態?”
蘇江沅一頓,重重地點了點頭,看在他對自己有這么深刻的認識上,她也不好反駁什么。
“變態的是他。”溫承御的眸子頃刻間刮起冷冽的風來,眼前一幕幕閃過去那些黑暗骯臟的畫面來,讓他周身都夾帶著冷風四溢。時至今日,溫承御都清晰記得當年發生的事情。
歷歷在目。
心里像是頃刻間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淋漓,痛的不能自己。
“我打斷了他一條腿,我很后悔,我當年應該殺了他才是。”
蘇江沅明顯嚇了一跳。
好好的跟他聊個天,怎么都能跟血案扯上關系。單是看著溫承御一雙嗜血的冰冷的眸子,蘇江沅都覺得慎得慌。
“阿御阿御,”她干脆站起來,低頭雙手捧住他的臉上,一下一下輕輕拍著,試圖把他從某些不好的記憶里拉回來,“一切都過去了,阿御,都過去了。你不是當年的你,我在你身邊。”
一雙手瞬間用力地纏住了她的腰身,溫承御將她整個人帶進懷里,力道之大,像是對待失而復得寶貝一般,一下一下失控的親著她,“對,蘇蘇,都過去,你還在,你在我身邊。”
她還在他身邊,他無比慶幸老天厚待于他。
為了安撫他,蘇江沅只能閉上眼睛,雙手抱住他,一下一下被他吃豆腐,“阿御,我在,我在呢。”
頭發。
鼻子。
額頭。
臉頰。
情況漸漸變得有點不可收拾,蘇江沅有點蒙。
這什么情況?
她只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對著情緒稍微有點失控的男人表達下安慰之情,這么這貨抱著抱著就親,親著親著就變味了呢?
夜晚的杜塞爾躲夫夜色格外璀璨,怎么感受怎么溫情。
蘇江沅無意間抬頭,巨大落地鏡里頭,映出兩個緊密相貼的身影,和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身上越發作祟的大手。
“溫承御,你要干嘛?”蘇江沅一看情況不對,抬手想要推開他阻止一下,顯然已經晚了,“唔”
他長驅直入,壓根沒有給蘇江沅任何反應的時間。
吻越發深邃,她有點暈頭轉向。
不同于以往的溫情,這一次他的吻又兇又狠,像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發泄什么,又或者是想要確定什么。
“阿御”她試圖推開他想要問,男人卻準備地再次將她的話堵在嘴里,“唔”
這樣的溫承御很動蕩,很不安,隱約地,還帶著一絲莫名的煩躁。
“嗯”
蘇江沅抬起的手,陡然落了下去,改成了環抱成他的腰。
誰知這動作像是一支催化劑,頃刻間點燃了溫承御身體內所有的熱情,把她的心軟當成了鼓勵。他太急切,一刻也不愿意停下來,一邊吻著她,一邊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壓在寬大的沙發上。
“阿御,別在這兒”就算這兒是頂樓,她對他又沒什么招架之力,可她也沒興趣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秀激情吧?
他哪里肯聽,胸腔里激越的感情急著抒發,身體里的野獸咆哮著想要沖出來,他奮勇往前,攻城略地
“你混蛋!”
折騰完了蘇江沅,溫承御原本有些脫軌的情緒才算是得到紓解。蘇江沅原本只是想要象征性地安撫一下他的,卻不想換來了一身疲軟酸困身體火辣辣,實在太累,她索性翻了個身背對溫承御。
溫承御失笑,一邊暗自責怪自己的情緒失控,一邊將小妻子從床上抱到浴室,給她簡單沖洗了身體,又把她抱回床上蓋好被子。
自己則轉身再度回去浴室清洗。
回來的時候,小妻子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顯然已經睡著。
他上床將她擁進懷里,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寶貝兒,真慶幸你還在我身邊。”如今,她已然是他唯一的救贖。
靜謐的夜色,偌大的包房里,只有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溫承御已經睡著。
原本也該睡著的蘇江沅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清明的大眼睛睜著,沒有一絲睡過的混沌。
她是裝的。
被溫承御折騰的其實挺慘,身體很累,可這會兒,蘇江沅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和蕭儒橋以及溫承御的談話,反反復復在她耳邊回蕩。
她從來不是心大之人,壓根做不到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那個女人,陪著溫承御度過了過去所有的黑暗時光。這些日子的相處,蘇江沅不是不了解溫承御。他并不如外界傳言那樣,他是個長情之人。一個陪著他度過漫長時光的女人,該是在他心里占據了極大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