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沅閉上眼睛,雙手抵在男人健碩的胸膛上,呼吸都不自覺急促了起來。
“然......然后?”
溫承御深邃的視線落在蘇江沅粉紅色圓潤的耳垂上,抬手輕輕摩擦著她細嫩的臉頰。
“然后,做些夫妻間該做的事兒,才......”
蘇江沅大腦當機,男人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讓她完全沒有思考能力。
“才......才什么?”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有這么直接的身體接觸。陌生的感覺,讓她緊張戰栗又害怕。
“溫承御,你......你......”
他的唇落下來,抵在她的唇邊。
只要那么一下,他就親可以下去,將她所有的抗拒和羞澀吞進嘴里。
但她在他的懷里戰栗害怕的感覺太過強烈,溫承御眸色一暗,下一秒就松開了她。
眼睛里,一抹煩躁懊惱的神色轉瞬即逝。
他似乎......太心急了。
蘇江沅如獲大赦,一獲得自由立馬躲開溫承御老遠。
“我去樓下。”
跟逃命似的,一陣風似的沖下了樓。
溫承御雙手插袋,墨色的眸子深深看了女人逃跑的背影一眼,腳步一轉,進了書房。
半晌,溫承御跟著下樓,將手里一個紅色精致的禮盒遞了過來。
蘇江沅狐疑地看了一眼溫承御,低頭將蝴蝶結的絲帶拉開,打開盒子。
一抹明艷的色彩躍入眼底。
一條祖母綠的翡翠項鏈,設計者很是別出心裁地用了鉆石和寶石做搭扣。
蘇江沅的腦海里,瞬間閃過四個字。
巧奪天工。
只是越看,蘇江沅莫名地越覺得熟悉。腦海里一圈圈地,隱隱約約似乎浮動起模糊的重影,轉瞬即逝。
但又什么都看不清。
溫承御低著頭,將蘇江沅臉上的表情變化盡數看進眼里。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得收緊,他死死盯住她。
“怎么?認識?”
蘇江沅有些混沌地眨了眨眼睛,對著溫承御不解地搖了搖頭。
“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想不起......”
溫承御垂下眼眸,眼睛里一抹暗淡的色彩轉瞬即逝。
“婚禮的時候戴著。”
婚禮?
蘇江沅驀地瞪大了雙眼,感覺自己跟被雷劈了似的。反應過來,蘇江沅扁著一張臉,一臉要哭的表情。
她怎么給忘了,領了結婚證,她和溫承御還沒舉行婚禮。
心里異常抗拒的感覺襲來,蘇江沅仰起臉,苦著一張臉跟溫承御打商量。
“溫承御,我大學都還沒畢業。如果我的同學們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我會被笑話的。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等我大學畢業,我們再結婚。目前我們可以先隱婚,然后......”
溫承御俊逸的臉上,像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塊。
“不能!”
溫承御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這女人的漿糊腦袋里,覺得跟他溫承御結婚是個笑話。
她居然試圖用隱婚的招數把他藏起來。
蘇江沅站起來,急急地還想要說什么,溫承御卻迎面丟來了一本四方冊子。
蘇江沅打開一看,大腦再度被沖擊。
清一色的,全是婚紗。
厚厚的一本,每一頁都有細致的介紹,蘇江沅張大嘴巴。還沒消化,溫承御的聲音徐徐地在她的耳邊響起。
“都是設計師門最新設計出來的款式,你自己看看,如果有喜歡的款式,莊未會通知他們送過來給你試穿。”溫承御墨色的視線在蘇江沅的臉上流連,眼神意味不明,“當然,如果你都不喜歡,或者有自己喜歡的款式,也可以告訴莊未。”
“知道了......”
悶悶地應了一聲,蘇江沅手上一下一下快速翻看手里精致的婚紗畫冊,用來掩飾此刻心里一陣接著一陣莫名的空虛。
鼻尖上酸澀,心尖上微疼。
她所抗拒的生活,似乎又要重新演繹一遍了。
溫承御低著頭,一雙如墨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蘇江沅,聲音里帶了一絲冬日的寒涼。
“蘇江沅,跟我結婚,那么委屈?”
蘇江沅翻看畫冊的動作一停,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沉穩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溫承御深深看了蘇江沅一眼,劃開接聽鍵,轉身上樓。
蘇江沅丟了手里的畫冊,身體無意識地坐在沙發上,沒了反應。
那男人,似乎......生氣了?
正想著,樓上傳來腳步聲,溫承御去而復返。
蘇江沅條件反射般瞬間站了起來,張張嘴,溫承御卻一路無視她走到玄關處。
換了鞋,男人俊逸的側臉看向客廳里僵直站著的蘇江沅,面無表情。
“保姆這幾天休息。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打電話給莊未,他會幫你。”
蘇江沅咬了咬唇。
溫承御將西裝隨意搭放在胳膊上,扭頭拉開門,身后卻急急地響起了蘇江沅的聲音。
“溫承御。”
溫承御往外的步子一頓,到底停了下來。
蘇江沅咬著唇,雙手握成拳頭,在心里無聲無息一點點積攢說話的勇氣。
“我沒有委屈。”
溫承御的身體一僵,卻沒有回頭。
蘇江沅盯著男人寬厚的背影,低著頭,聲音低低的,“我不是長情的人,也并不是因為林睿塵,所以才想要和你隱婚。即使我們相互間不愛,但我們結婚了,我也想要做好一個妻子。如果未來,我們有幸相愛便是最好。如果我們很努力,都做不到去愛彼此,我們可以離婚。”
溫承御收回放在門上的手,緩緩轉過身,男人抿著唇,雙眼深深盯住蘇江沅,卻又聽到她說。
“溫承御,我之所以隱婚,是因為我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生活。”
蘇江沅瞪大了雙眼看著溫承御,死死忍住鼻頭上的酸。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懂她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七歲,衛爺爺手拉著手把她帶進衛家。她雖然小,但已經早早地學會察言觀色。旁人的冷眼和私底下對她身世的嘲弄,她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那些年,她雖得偏愛,在衛家卻生活的戰戰兢兢。
“一個不知名的野丫頭,有什么資格對別人使喚來使喚去。”
這話,她沒忘。
那么多年,她唯一的夢想,就是離開衛家,一個人生活。找一個平凡的對自己好的男人,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