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一年前,蘇銘這個‘才不是沒有故事的男同學’說不定還會真派出毒蜂去‘處理處理’。毒蜂殺人于無形,就算被抓到,也不會留下任何首尾,根本牽連不到蘇銘的身上,最多只能講那兩個人倒霉。
今時今日,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尤其在楊濤家這件事上,理虧違法的明明就是對方,如果使用這些陰暗的小手段,這個心理負擔和道德包袱反而由蘇銘來承擔,不如使用堂堂正正的光明手段,正面打擊對方。
而且派出毒蜂殺人,雖然可以達到肉體上毀滅對方的目的,可出不了這口氣。
這就像兩個人有矛盾,其中一方偷偷摸摸的用麻袋蒙這頭把另一方暴打一頓,對方還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這一方下的手,這完全起不到出氣的作用。
要打擊對手,不僅要從肉體上打擊,更要從精神上摧殘,讓他們身敗名裂,奪走他們最想要最珍貴的東西,最后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老子干的,老子就是看你們不爽。
這才解氣。
離開飯店之后,先陪楊濤回了一趟醫院,楊林到了晚上,已經醒過來了。蘇銘和王浩考慮到楊林的感受,就沒進病房,留下楊濤在醫院陪護,他們兩去賓館開了兩間房休息不提。
不過,世上的事情,十有八九不遂人愿。
蘇銘想要堂堂正正的用法律干掉對方,可周靜和陳元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
第二天一早,蘇銘的房間就被人直接打開了,蘇銘眉頭一皺,有些不悅正要說話,服務員有房間鑰匙,可是也不能不經敲門,直接就開門進來吧。
服務員后面跟著兩個警察,后面還有個輔警,手里握著一臺記錄儀在拍攝。
領頭的一個警察掏出證件,遞給蘇銘。
“你是蘇銘吧,我們是江城市刑警隊的,你認識周靜和陳元嗎?”
蘇銘一愣,點點頭:“昨天才認識的,怎么回事?”
領頭的警察面無表情的說:“昨晚發生了一樁惡性案件,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昨天晚上,蘇銘一行人離開飯店沒多久,周靜和陳元也離開了飯店,驅車前往陳元的住處,商量后面怎么應對。
“有止疼藥沒?我疼死了……”周靜一邊開車,一邊問陳元,她半邊臉腫得和紫茄子似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跳一跳火辣辣的疼。
“沒止疼藥,就這個,加了料的,效果比止疼藥要好。”陳元從懷里摸出一包煙,二十根香煙,其中有七八支是倒著插的。
“給我一支。”周靜說。
陳元挑出一支倒著插的煙用點煙器點燃,遞給周靜,自己也抽出一根點上,兩個人就在車里吞云吐霧起來。
這種‘加料’的香煙酒吧里很常見,抽起來很嗨,有微量的迷幻作用,陳元經常用這玩意在酒吧里把妹,一般對方只要有了六七分醉意,再抽上一支這種煙,幾乎就會開始犯迷糊了,被陳元帶到廁所一陣啪啪啪,事后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為了追求刺激,周靜也經常抽,所以挺熟悉這種煙的效果,人在完全清醒的時候,倒不會因為一支煙有太大反應,效果還不如普通的藥..丸。
兩根煙點起,車子里很快就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煙味,寶馬轎車在夜晚車流稀少的四環路上,也有些搖搖晃晃的,走起了八字形。
在通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眼看著前面有綠燈倒計時快要結束,黃燈即將亮起來,周靜高跟鞋放在油門上狠狠一踩,一腳地板油給出去,寶馬發動機發出劇烈的轟鳴聲,一下子竄上了十字路口中央,想要搶著黃燈通過路口。
就在此時,一直跟在他們后面的一輛奇瑞瑞虎越野車,也忽然加速,像是走錯了車道似的,一個忽然變道,狠狠的撞在寶馬的斜后方。
這是標準的逼停沖撞動作,后車撞擊前車的斜后方,輕則可以讓前車原地打轉停下來,重則讓前車直接翻車。斜后方的瑞虎緊急加速像小炮彈一樣沖過來,巨大撞擊力量,頓時把寶馬給撞飛了,在空中連續翻滾了好幾圈,最后狠狠撞在馬路邊的電線桿上。
這么快的速度,這么強烈的撞擊,不管是日本車還是德國車都沒用,紅色的寶馬幾乎被懶腰撞成兩節,破損嚴重,報警燈發出嘀嘀嘀的聲音,一閃一閃……
暗紅色的血,從駕駛室里流出來,在地面上匯集成一灘。
“據本報訊,昨夜十一點三十五分,北四環和平路口附近發生一樁惡性車禍,一輛本地牌照的紅色寶馬超速闖黃燈時,和另外一輛違規變道的奇瑞瑞虎發生猛烈撞擊,寶馬轎車上,一名女性駕駛員和副駕駛座的男性乘客,當場死亡,奇瑞車駕駛員受重傷昏迷,送入醫院搶救中。根據本報記者得到的消息,寶馬車上兩人,涉嫌服用違禁藥物……”
周靜和陳元死了!
蘇銘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有點發懵。
這算什么?老子憋足了力氣,準備大干一把,兩個對手卻自己死翹翹了?
然后他立刻明白了這兩個警察為什么要來找他。
昨天在飯店里,他出門的時候,撂下過一句狠話:你們等著被送終吧。
這句話不僅包廂里的人聽到了,在包廂外間的幾個飯店服務員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前腳剛說過這句話,對方兩個人后腳就出了一場離奇的車禍掛掉了,要說是巧合,誰相信?
于是,他蘇銘就成了這樁車禍的重要嫌疑人。
不僅是警察這么認為,連王浩都以為是蘇銘暗中干的,和蘇銘一起被帶走,坐在警車后排里,王浩一個勁地沖蘇銘擠眼睛。
“服了!行!就該這么干!”王浩悄悄的沖蘇銘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用嘴型對蘇銘說。
蘇銘都要被他氣吐血,這胖子咋就不知道輕重呢。
這事可不算小,當街撞死人,影響太過惡劣了,要是真‘查明’是誰做的,不管有多少頭銜都沒用。
現在自己就處在很麻煩的境地中,有嘴說不清。
只要一調查,就能查出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個大款,為了幫哥們出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安排人撞死兩個‘仇人’,這個解釋再合理不過了。
何況自己的確說過要給對方送終的話。
蘇銘想了想,這事說大,未必就像想的那么嚴重,畢竟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證據可以證明是自己干的。
可也絕對不是小事,哪怕沒有證據,法律審判不了自己,可這種大款報復對手的新聞特別受關注,一旦傳出去,輿論會帶來很大的麻煩,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很可能收到重創。
必須認真對待。
“警官,我能不能給律師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