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么認為,逆天神相的巔峰,距離帝級其實并沒有質上的差別,或者說這個質上的差別就在于力量多寡上,至少世無雙和藍竟陵基本都確認過,從逆天神相巔峰升華為帝,并不需要再有什么頓悟升華之類的質變,僅僅只需要度過升帝劫,突破生死門,以及人類大憲章,僅僅只需要這三個條件而已。
所以了,逆天神相的巔峰其實就是成帝的開端,或者說帝級強者的入門線,而逆天神相境的巔峰有一個最為特殊之處,那就是化氣為道,比如世無雙在順逆合一之后,就化他的浩然正氣為蒼生正道,雖然是借了大道的外力,但那時候的他毫無疑問就是逆天神相境的巔峰無疑了。
而道果……
這東西孫常聞所未聞,但既然以道果為名,顧名思義,這或許和逆天神相境巔峰,乃至是成帝機緣有關系啊,畢竟樹皇升格為帝了,這些線索加起來,那么答案基本上就已經出來了。
“便是給你道果又能如何?霸王歸世,萬物臣服,這已經不再是那時了,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從背后擊敗那一位,沒了這個弱點的他,將是古往今來的最強者,便是得到我的道果又能如何?你也沒有時間去蛻變了,便是蛻變了,你也只能逃避身免,歸去吧,靜待霸王的征伐。”樹帝的聲音響道。
“靜待征伐??說得簡單!自古艱難唯一死,臨到頭了,誰不會掙命一下!?況且我得了道果,自有辦法在霸王騰出手來之前升華為帝,到了那時,我自可以汲取光明神帝的精華,再得到一部分人類大憲章,真若如此,恐怕霸王也奈何我不得了吧!?”炎皇冷哼一聲道。
“呵呵,奈何你不得?呵呵……”樹帝的聲音明顯充滿了諷刺。
炎皇卻是無話可說,因為他從這呵呵二字中,聽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沒錯,就是來自世界的惡意!!
炎皇得道于遠古末年,光暗戰爭的終末,得到了光明神帝的部分遺澤,加上他自己的底蘊,由此升格為皇,最初時他也如同所有的皇者那樣庇護人族,而且一時間干得還不錯,直到他發現了自己的隱患后,長時間無法解決的苦悶,加上生死不由己的苦悶與絕望,他的精神漸漸墮落改變,變成了眼下這樣的情況,不過從實力上來說,他幾乎穩壓除樹皇以外別的皇者一頭。
但就在那個他強大無匹,幾乎可以說是意氣風發的年代中,他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一個連逆天神相都不是,不,確切的說連內氣境都不是,單純練體,只有一把子力氣的凡人,被那個凡人……不,不光是他,那一戰中,連他在內,三個皇者,他被生撕,冰皇被錘成碎片,夢皇被打成肉泥,算上最頂級的蠻級生物,一共三十二頭蠻級生物或隕落,或者湮滅……
那是來自世界最深層的惡意,那一個名為霸王的傳說崛起的一戰……
縱觀古今,霸絕天地,或許在大多數人的認識中,縱使光明神帝,中央夜帝復生,也要和霸王打過才知勝敗,但是在極少數知情人眼中,便是光明神帝,中央夜帝復生,在擁有王之名的霸王手中也絕對勝不了,最多是僅以身免,逃得了性命罷了。
可以說,只要霸王那為王的意志不變,那他就是此世無敵,沒有之一,而且這還不是他的頂點,在他前方,在當初,在那時,若無那從背后而來的一擊,他已經站在了最頂點,整個多元宇宙的最頂點,那時的他就是化凡為蠻,或者用另一個詞來形容更為合適,真,化凡為真……
如果說,皇啊,帝啊,什么的是力量層次的劃分,是一種尊稱,那么霸王的王代表的就是真實的位格了,人類,不,蒼生的王。
半響,炎皇與樹帝都是沉默,霸王,這兩個字沉甸甸的壓在所有人之上,那是一個禁忌,那是一個連名字和記錄都不該留存的禁忌,若無當初霸王那倒行逆施的驚天決定,若無那來自霸王身后的絕世一擊,這世間早已再無這天地人間,更別說還有什么四皇兩帝之類的了。
而今,霸王歸世,而這天下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上古時代,這個時代再沒有另一個人可以從背后給予霸王絕世一擊,換言之,這個時代復生的霸王是真正的此世無敵!!
所以,若是他再做出當初的那個決定,誰人可以阻止?
樹皇想要阻止,他本該在一億七萬九百余萬年后方才成帝,他本是樹,最為講究深埋其根,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天時季節,一寸一分的生長,只為水到渠成,最終獨木成森,那時的帝,再不會有什么虛弱之期,那時的他也不會再被稱為樹帝,而是和光明神帝,中央夜帝那樣,他那時的稱呼將是東方青帝。
只是……霸王歸世啊,若是想要阻止,那他就不得不成帝,那怕只為萬分之一的希望,若是以帝的實力,至少可以阻止霸王任性妄為才是……
所以才被這炎皇抓住了機會,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奪取他道果的機會……
雖說給予他道果也無妨,雖是他成道之果,但他本體是樹,自身已是帝,便是舍了這道果也不會跌落境界,只是以后炎皇也應該成為了炎帝,他也沒可能再凝聚出另一枚道果,只是……
這道果另有主人,是他答應別人之物,一個從太古時代就許下的承諾……
他無權給出!
樹帝沉默,炎皇也是沉默,答案其實兩人都已知曉,不然炎皇也不可能進襲樹帝領域,只是樹皇還有一個疑問,他問道:“便是你從我這里奪走了道果,但那又能如何?你要煉化,至少需得三個月,從那之后你才能夠脫離七海而獨存,然后至少需要萬年時間才能夠度過虛弱期而成炎帝,先不說那萬年,這三個月你能抗得住霸王之怒?更何況……”
更何況那怕樹帝仍在虛弱期,卻也不是軟柿子,任憑冰皇撐開了他的四方世界,任憑炎皇全力親臨攻打,也至少可以硬撐三月,換言之,半年之后炎皇才能夠拿到道果,而霸王……只需半日就可以打殺了他!!
這半年時間,其實就是生死的差距。
炎皇久久不語,整片森林只有大火依然熊熊燃燒,良久后,炎皇才說道:“世人不知我,知我者謂我殘暴無道,但是誰人知曉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光明神帝白光,只有白氏血脈才能夠緩解他的復生,我是不得不如此,螻蟻尚且偷生,我為活己而殺人,這算得上是殘暴無道?莫非要我自裁自滅,這才算是仁義嗎?若是可能,誰不想當個好人,當個英雄?時也,命也……不要怪我,要活下去,在光明神帝手中,在霸王手中,在那些欲殺我而后快的英雄浩劫們手中活下去,我不得不走這一步……”
稍微片刻,樹帝的聲音帶著沉冷的說道:“白氏戰斗民族……不得不走這一步……原來如此,對了,作為蒼生的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拖得住霸王,你也終于做到這一步了……”
“再一次的……大破滅!”
最后這一句,是樹帝和炎皇的聲音同時響起,響徹在這東方乙木森中,而作為這片領域中唯一的一個聽眾,孫常卻是遍體冰涼,大破滅,那可是大破滅啊!!
大破滅其實并不是外的等級生物群入侵七海世界,至少本質上并不是,大破滅的本質,其實是天道強壓大道,企圖將整個七海世界拉入到外中,或者說,企圖毀滅上一個紀元的留存,真正的展開這一個紀元的造物輪回。
這世間本該只有一個道,那就是天道,天道輪回,從始到終,方為一個完整的多元宇宙,但是這一紀元卻從一開始就有了偏差,那就是在天道之外多了一個道,一個由上一紀元留存下來的東西,大道。
不知這大道是上一個紀元的天道或者別的什么相等之物,又或者是莫名高深的大能所造之物,又或者是那命運玄奇的萬中無一,總之,這個多元宇宙出現了兩個道,大道如同一根毒刺一樣深深鑲嵌在多元宇宙中,對于天道來說,大道不除,七海不滅,這個多元宇宙幾乎沒可能繁衍變化下去。
但是這毒刺帶毒,更是倒刺,天道拔之不得,強要拔除,更可能引來造出這大道變化的不可名狀,結果就只能夠這樣相持下去,不過這大道也不是完全無解,所謂的大道,其實由三個部分組成,分別是天,地,人,這天,指的其實就是大道的本質,覆蓋整個七海世界,隔絕這個紀元對于七海世界一切的惡意,而地則是七海世界本身,依托了大道的存在,給予了大道存在的根基,至于這人,自然就是人類了,上一個紀元留存下來的唯一智慧生物。
不可名狀,又或者是命運,冥冥之中等等稱呼的存在,其造物,就是這三者的結合了,不可或缺其中任何一種,要么大道不是大道,要么七海世界不是七海世界,又或者……要么人不是人……
人心似鬼……
“太古時代太過久遠,那時我都處于蒙昧,卻不知道太古時代大破滅究竟從何而來,但是從遠古時代開始,那數次大破滅我都是親眼所見,要么是人心如芻狗,自甘下賤,無限妥協,那怕為天道走狗也在所不惜,要么就是人心似鬼,殘虐不堪,渾然間將整個多元宇宙一切生靈都當成了賤物,自比造物主一樣的存在,要么就是如上古時代那樣,有人高高在上當成神,有人被踐踏在地化為蟲,兩者開始分化,那時就不再是人族,而是所謂的蟲族,只有蟲主存在,其余都是無腦無智的肉罷了,這時,冥冥之中的規則就將無效化,三者合一才能夠庇護這方世界的規則就再也無法庇護了,大道不存,只因天,地,人,三者中的人已變質,已經不再是人。”
樹帝的聲音喃喃響起:“所以我終于懂了,你為什么會如此的殘虐,白氏一族確實是你的救命良藥,你為了活命而霸占白海卻也罷了,甚至圈養俘虜白氏一族也是你掙命的原由,但是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么會如此殘虐恐怖的對待白氏一族,以及白氏一族的附屬種族,這些所作所為在我們看來,真的完全不得其解,你完全可以和白氏一族達成簡單的交易啊,你的所作所為就如同是瘋子在泄憤一樣,所以我們只能夠認為是你天生暴虐,但是我卻是從你成皇前就認識你,你本不該是這樣的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之所以如此殘虐恐怖的對待白氏一族,以及其附屬種族,原因就是在于今天,你早就在考慮后路了,天道就是一個不錯的投靠對象,只要你能夠獻上一份大禮,天道絕不會介意給予你權柄,而這份大禮,毫無疑問就是七海世界,就是大道,就是人類了……白氏一族以及其附屬種族,千百萬年來的痛苦,血淚,死亡,絕望,這股超級負面的思緒,就是人已非人的象征啊,你在這個時候將其釋放出來,于是……大破滅即將來臨。”
與此同時,在外中……
白凰……好吧,這是她為自己新取的名字,原本的名字她已經忘卻,就如同那地獄一樣,噩夢一樣的過往一樣,她全部想要忘卻,她想要展開一段新的人生,就如同鳳凰一樣浴火重生。
但是,今天,那些被她強行忘卻,徹底抹去的記憶,忽然猛的跳了出來,她小的時候,白家族人還有十幾人,雖然活得豬狗不如,被萬人踐踏,被萬人糟蹋,男女都是,如同牲口,不,甚至比牲口都還不如,但是在只有他們十幾人單獨獨處時,還至少有那么一丁點的溫馨……
但是,直到她和她哥哥被挑選為了下一代白家族人的交配種之后,她的父母,她父母的親屬們,一個個都被凌虐而死,不,死對他們來說都已經是奢望,那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境地,她現在還記得母親被切割成了數百條肉絲,但人還活著,只會癡癡的傻笑傻嚎,她還記得,她父親,被各種藥物,各種功法變形成了一團肉泥,被無數的昆蟲啃噬,但是恢復力卻不停的修復肉泥……
為什么呢?他們白家族人到底做過什么?他們與炎皇有什么深仇大恨嗎?即便是再大的仇恨,滅了他們一族也就是了,為什么非要用這種延續了千百萬年的痛苦強加于他們身上呢?
那一年,冬天,很冷,她赤身裸體,因為她不被允許穿衣服,可以隨意被任何看到她的男人糟蹋她,而她還要做下賤的各種工作,她好冷,好餓,已經三天沒吃任何東西了,她只被允許吃屎和垃圾,她似乎就要死了,然后她看到一頭狼撞死在了她面前,那是一匹皮白如銀樣的雄壯公狼,她顧不得任何,撲上去吸著那狼的血,吃著那狼的肉……
幾年之后,她才從她哥哥那里知道,那狼其實是人,或者說以前是人,但是被炎皇手下的科學家用基因技術,將其變成了狼,變成了野獸,那是他們白家族人的附屬族群,是他們最忠誠的護衛,那狼……用自己的肉來供養著她……
這些記憶,她永遠都不想再回憶,她明明已經瘋了,明明已經把這些記憶連同瘋掉的一切都拋棄了啊,為什么……為什么今天還可以回憶起來呢?
就仿佛……就仿佛白家族人的血淚,在這千百萬年里不停的被沉淀累積,忽然在這一天,吼出了那反噬一切生命,拖著一切存在下地獄的誓言一樣!
人……已非人!
在這一天,七海世界對外保護屏障,開始了寸寸崩裂,距離完全失去保護,還剩下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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