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嬰老怪是當年玫瑰社的一名普通成員,在某個仙道世界跟逆光混過。
當年不過是個跑腿的嘍啰,這種低下的修為,在藍白社諸多d級人員里,都只能排末流。
僅僅不過是個因玫瑰社倒臺,清算惡賬時,其罪當誅,被藍白社審判為d級人員的家伙罷了。
可以說他是個不起眼的人物,藍牧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就是這樣一個人,猝不及防就讓藍牧中招了。
古瓦哉、季米拉、閔龍都不過是個墊子,哪怕懷疑過主神,藍牧都沒提防過一個洗腦洗成呆瓜的資深d級人員。
在藍白社六十年,任勞任怨,什么危險的事都做過,算是d級人員中的‘勞模’,這種人,身上的禁制多達十幾種,早已失去了自我,藍牧怎么會提防呢?
他是真沒想到負面效應全部清除的可能,實在是太低概率了,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他沒想到就是沒想到,事后諸葛亮想通一切,也沒用。
毫無疑問,這才是001的殺手锏。
從古瓦哉開始,到閔龍,最后因為忌憚主神,而讓典當機封印一半奴役系統。
又因為典當機的副作用,他選擇讓一名d級人員代勞。
最后好死不死中了頭獎,這家伙清除了所有負面狀態,隨后藍牧為了救三千萬人選擇犧牲他,反而被倒戈一擊。
整個過程,是防不勝防。
“不愧是全知,我終究沒有把所有路堵死。”
藍牧還是急了,心里急著要救三千萬人,再加上對一個元嬰期弱雞的輕視,還是有所疏忽了。
“馬后炮沒用,天無絕人之路,典當過程有四分鐘,我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瞬間藍牧就冷靜下來了,他沒有去跟元嬰老頭廢什么話,這家伙也不過是個棋子。
那元嬰老頭,因為去除了所有負面狀態,相當于回到了六十年前被藍白社抓捕前的狀態,那個時候的他,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頭老怪,在一方小天地作威作福。
此刻即便背叛了藍牧,也不過是因為不想死,不想再回到藍白社。
等典當掉藍牧,他肯定會兌換飛船什么的,直接逃亡宇宙深處,再也不回來了。
到時候找個偏遠的原始文明,稱宗道祖,豈不美哉?
這是多卑微的一個理由,正是這么一個理由,讓他對當世第一要犯藍牧動手了。
歸根到底還是棋子,這元嬰老頭,哪怕氣運滔天,主角之姿,位面之子,等藍牧脫困,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破解典當機的強制拉取。
“我之前破解過,利用二次元顏料,它一旦進入其中,就會被迫與低次元相互適應信息設定。”
“那么設定一個執掌一切的至高口令,然后把這家伙和我一起拉進去。”
藍牧想到就做,還好他隨身攜帶二次元顏料。
直接從戒指里拿出紙筆,當場開始作畫。
元嬰老頭一愣,他知道藍白社的恐怖,也知道藍牧是一個地位極其崇高的超級強者。
他見藍牧如此冷靜,面無懼色,淡定從容地作畫,心里反而慌亂了。
“你在干嘛?”
藍牧沒理他,抓緊一切時間繪圖。
這種事輕車熟路,短短三分鐘,他就畫完。
一個較為簡單的世界勾勒出來,同時還有他和元嬰老頭兩個寫實肖像。
那元嬰老頭見到自己的畫像,更加慌亂了。
他算是有見識的人,畢竟當d級人員的幾十年,可謂是經驗豐富。
知道什么奇葩收容物都有,以至于明明是他在外面,藍牧在里面,卻表現地比藍牧還要慌張,戰戰兢兢猶如等待審判一般。
眼看著藍牧就要進入典當機內部了,藍牧卻遲遲沒有落下最后一筆。
他在猶豫,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怎么回來?”
時間并不足以讓他過多考慮,他再不進入低次元,一旦被拉進典當機,怕是永遠都出不來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終于,藍牧一筆揮下,同時進行兩次點睛之筆。
一般情況下,他只能完成一個人的,就會立刻進入其中,不過以他的手速,同時畫完兩人,倒也不難。
霎時間,他和元嬰老頭瞬間消失在太空中,跌落到低次元。
藍牧在一顆荒涼的星球上,他隨便畫的一個背景,至于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他沒有去詳細設定。
他只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極其隱晦的口令,讓他能執掌一切信息,成為這個次元絕對無敵至高的存在。
藍牧和元嬰老頭都出現在這里,典當機也隨之而來。
拉扯的過程再繼續,他已經到了黑暗的入口處。
藍牧開啟了口令,施施然恢復了形體,走出了拉扯范圍。
只見典當機默默顯示出‘典當失敗’的字樣,回到元嬰老頭身邊。
元嬰老頭雙腿打擺子,顫顫巍巍地跪在藍牧面前磕頭求饒道:“我錯了!饒了我吧!我還可以做d級人員,我挺在行的!真的!我很有經驗的!”
“閉嘴!”
藍牧怒斥一聲,隨后憂慮地看著手中的畫作。
他把二次元之畫帶到低次元了。
藍牧深吸一口氣,也是一副等待審判般的表情。
他緩緩將二次元之畫揉碎成粉末,呆呆地看著。
然而什么都沒發生,他并沒有回到三次元宇宙。
“果然是這樣……”
藍牧哭喪著臉,盡管他在最后關頭想到了,可只是猜想,真等到變成現實時,他真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二次元之畫是一種窗口,它必須存在于高次元,才會成為低次元的載體,或者說媒介,當它進入二次元后,就無法在銷毀后將我放出去了……”
“現在的這個二次元,是客觀存在的……它已經和這幅畫沒關系了。”
高次元之物跌落到低次元,就會適應那里,在表現力上,和二次元之物沒有區別。
例如三次元圣人,進入二次元,還是圣人,實力是一樣的。充其量不過信息是高次元的,低次元也要反過來適應,使得其潛力巨大,慢慢再拉開和低次元圣人的差距。
但歸根究底,表現力是一致的。
這幅畫進入了低次元,就不可能再因為它的消失,而導致整個低次元消失。這項功能在相互適應中,被中和妥協了。
奧多尼斯曾經說過,低次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現一個毀掉整個次元,讓全次元信息消失的東西。
除非在高次元,才可以做到。
藍牧就是想到這一點可能性,所以才設定了一個口令,讓自己能執掌該次元的一切信息。
其實只是在給自己一點希望,有沒有用?很渺茫……
因為二次元信息,是怎么都不可能連通到三次元去的。
他在這里可以創造一切,但創造不出一條進入三次元的路。
那條路本來存在,可當時隨著典當機進入二次元,不可抗力拉扯下,那副畫也一起被帶下來了。
這相當于,他從三樓下到二樓,典當機這個混蛋,跟著他一起下來,順便還把樓梯拆了也帶下來了……
“回不去了嗎?”
藍牧苦笑,他當時沒得選,哪怕知道有這種被困在二次元的可能,他也必須這么做。
稍有遲疑,進入典當機怕是更慘,一切都交給別人,而不能自主爭取,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現在的情況是,生命球的究極補完,停止了……
因為低次元的時間流逝,是不被生命球承認的。
他這一所謂的最后一次強制期,被無限拉長……
“我簡直被算計得死死的……呵呵,001用這種方法,變相讓我無法補完,無期徒刑啊……”
藍牧怒極反笑,仔細想想,一個小小的典當機,外加一個微不足道的d級人員,就把他逼入絕路了。
被拉進典當機,或許還活著,或許還在三次元,生命球的補完會繼續,會完成……
可他肯定沒有意識了,這一點想都不用想,他是知道001每次給出兩條路,其實都是絕路的。
與其沒有意識,還不如困死在低次元,藍牧現在至少還可以努力,還可以想辦法。
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賭自己進入典當機還能逃出來這種可笑的想法……
這就是他當時做出決斷。
“呼……現在我還能想辦法……我還有掌控一切該次元信息的口令……”
“我還有典當機……”
“沒錯!典當機,這東西可是能跨越次元的!它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