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偌大的院落當中傳出猶如打排球般的聲響,只見白崖和盧遠兩人拳腳相加,兔起鶻落,正斗在一起。場地邊上則站著江吳和唐狩等人,觀看兩名氣境武者的交戰,對他們也有益處。
自從白崖晉升了氣境,隔三岔五,他們便會來一場切磋。只是白崖成了氣境之后,原本跟他差不多的江吳和唐狩已經被拉開了距離,也只有盧遠能夠跟他真正過招。
“這小子進境好快,沒想到我們之中,居然是他第二個進入了氣境。”江吳滿臉郁悶,向著身邊的唐狩訴苦,“他要是今年就進了青城,莫不成我以后還得叫他師兄”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不努力,怪不得白崖”唐狩不由捂嘴,笑得花枝招展。
剛遇白崖時,他年僅十五周歲,因為月份較小,過了兩次春節,已是十七,算是成人了。只是別的男孩年幼時俊俏,長大了總歸會粗獷一些。
可唐狩卻是越長越嫵媚,艷如桃花,換上女裝的話,出去逛街簡直老少通殺。一眾人里面,莫說姿色普通的江楠,就是天生麗質的盧清站在他身邊,也感覺很有壓力。
“你莫犯愁,白崖能練這么快,主要是他的武功適合龍虎根骨。況且,武者在氣境階段多待一年,少待一年毫無區別,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見江吳悶悶不樂,唐狩不再取笑他,柔聲寬慰道,“我等家中長輩不是早已說過嗎,后天四境,只有到意境和勢境階段,武者才會遇上真正的瓶頸。白崖今日領先,不代表我等以后不能奮起直追。”
“你倒是說得輕松,稱呼他師兄的人又不是你和盧遠”江吳郁悶地翻了個白眼。
唐狩笑而不語,事實上,他們三人與白崖不同,家中長輩早就給他們規劃好了武道之路。就跟白崖前世那些重點高中一樣,早早圈出了高考重點,只為了讓他們能考上仙武宗門。
盧遠過了兩個春節,今年是二十虛歲。白崖本以為今年夏天會和盧遠一起應試,其實是不對的,因為盧遠考得是峨眉,而不是青城。
峨眉凌天閣要在明年秋季才會招徒,所以盧遠其實還有一年多時間適應氣境。
到了明年秋季,他正好處于氣境的成熟期。若是還不能進凌天閣,也就不必再在成都浪費時光了。
不過,盧遠落選的可能性很小
盧遠雖然和白崖同時進入氣境,但武學底子不是白崖能比的。別看兩人現在不分伯仲,但盧遠若是真的跟白崖放對,三十招之內,白崖必敗。
白崖對上盧遠,尚未練成的金剛大手印倒不是最大缺陷。因為盧遠現在的護身內氣還不夠強,虎形拳的殺傷威力已經足夠大。
他真正的缺陷依然還在身法上,梅花五行樁畢竟是一種簡易身法樁,而且白崖雖然已經到達登堂入室境界,但還不夠對付盧遠。
除非再給他一兩年時間,將馮揚的陰陽八卦樁練到登堂入室境界。那樣兩人才算棋逢敵手,憑借混元鐵布衫和金剛大手印,白崖甚至能有點優勢。
換而言之,盧遠只要穩固了氣境修為,他在武館的武徒當中,已經屬于道,“你該不會以為青城山上的那些武者,都要出家當和尚道士吧”
一番話解釋下來,白崖終于恍然大悟。
武者也是人,也是要成家立業,傳宗接代的。
只是武者大多眼光極高,普通女子不入眼界。別說先天強者,就是意境武者也已經具備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武力。在武者眼中,普通人就跟螻蟻一般脆弱無力。
物以類聚,猛虎與貓十分相像,但猛虎怎么可能會娶貓為妻,最多也就是玩物而已。
除非像馮揚這樣放棄武道晉升,否則宗門武者很少會去娶一個世俗女子為妻。
因此,少數不多的女武者才是男武者最理想的道侶,若是仙武宗門不對女武徒大開方便之門,難不成真讓派里的男武者都做單身狗嗎
每次招徒,將千名女武者刷落三成,都已經是非常嚴厲的措施了,不可能再降低錄取比例。
從盧遠那里回來,白崖再度多了一絲危機感
他進入氣境已有兩月有余,剩下的時間不足三個月了,但他在切磋當中,依然發現了自己的不足。
盧遠直到十八周歲才邁入了氣境,可見他的武道資質并不出眾,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而且入門時間還要再向后推移一年多。
白崖若不能擊敗盧遠,又如何在三月后的青城選拔中脫穎而出
想到這里,白崖有些心浮氣躁,取出芥子袋,想要取出降龍伏虎雕像修煉。如今他也只有這一根救命稻草了
只是他的手剛伸進芥子袋,就瞳孔一縮,看著一物有些愣神,那是圓明禪師幫他補全的無名心法
這本心法只是精神系修煉術,用于幫助佛門弟子入定,排除戾氣雜念的禪功。
“我當日立誓,以不練為練,以此書為鏡,來堅定武道之心。但現今碰上困局,居然想著用降龍伏虎神功做救命稻草,豈不是有違初心”
白崖心神巨震,慢慢將手從芥子袋里伸了出來,在床榻上盤膝坐好,閉目靜思。
“武道之路艱難,我早就知道這點。與盧遠等人相比,我其實是有優勢的。我不是一個少年人,而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除夕那夜,本就不該勉強答應馮揚,可即是錯了,那就不能一錯再錯。”
白崖心神漸定,腦中為之一清。
“我這具身體不過十五周歲,就算此次選拔未過,一樣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沖擊武道,何必急于一時。這應該是前世虛夸浮躁、急功近利的毛病在作祟,可謂是心魔
心魔不除,武道難進
此次選拔,我只需盡力而為即可,成與不成皆看天意
況且,我身懷摩伽勒尊者的宗師級別神功,就算沒進青城,難道接下來的六年時間就會荒廢掉嗎難道沒有青城派的教導,我就失去了武道追求”
在一遍遍的捫心自問之下,白崖只覺心頭輕靈,雜念戾氣被沖刷得干干凈凈,再度恢復了許久不曾有過的平靜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