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三十幾個人追過來,那場面極其唬人。這幫司機歲數都不小,而且也沒有那種瘦了吧唧的選手,因為他們常年混在貨場,經常要干點體力活,所以,渾身都是腱子肉。
林軍和于亮咽了口唾沫,額頭也有些發麻的看著沖過來的隊伍。
眨眼間,雙方距離不足十米遠。
對方帶隊的漢子攆過來,看見林軍和于亮竟然沒跑,心里也挺意外的。幾乎瞬間就意識到,這也是兩個虎b,而且是要錢不要命的那種。
“草泥馬,你服不服”帶隊的漢子,手里拎著一米半長的大木頭方子,底氣十足的吼了一嗓子。他想要唬一唬林軍和于亮,因為這是一種街頭斗毆的經驗,先把話扔出去,對方如果接了,那說明心虛了,就可以干了;而對方如果轉身就跑,那就更好辦了。
“扶過娘們,扶過墻,還真就沒扶過你這么大的狗籃子”
于亮異常經典的回了一句,隨即手掐兩把菜刀,先林軍一步沖了上去。
亂戰一瞬間開始,于亮沖入人群當中,菜刀上下翻飛,完全沒有任何章法,只要眼前看見人就開剁
貨場門口處,人影閃爍,塵土飛揚,一幫社會底層的勞動力,因為一個停車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掄起了菜刀和各種兇器但這不是為了生存,也上升不到這個層面上,而是出于爭搶利益,為了活的更好
于亮身材雖然也挺壯,但畢竟以前也算是個腦力勞動者,所以,他打架長勁兒不足。如果碰見對方三四個人,他完全能以戰犯的架勢將對伙干跑。但人一多,場面一亂,再加上燈光昏暗,所以,個人有多猛真的很難體現出來。因為后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你都捅了誰,你有多虎b
十秒以后,一個壯漢拿著木方兇狠的奔著于亮右腿掄去,嘎嘣一聲,足有拳頭厚的干燥木頭方子應聲而折。
“噗咚。”
于亮趔趄兩步直接倒地,他本能的回頭就是一刀,但沒掄到人。
“噼里啪啦。”
林軍貓著腰,就往于亮這邊鉆,其后背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鋼管和扳子的敲打。他掄著菜刀嚇退兩人,身體一彎,左手架住于亮,直接將他薅了起來。
于亮站起來以后,徹底紅眼了。他和林軍靠在自卸車車廂上,身體本就已經脫力,但還是瘋狂的掄動著菜刀。因為他倆都知道,這種時候,你一旦不還手了,那另一伙紅眼的人,真說不定一失手,就把他倆踢死在這兒。
“草泥馬爺就是讓你打死,也他媽不能讓你欺負死”林軍左手摟過來一個,半拉身體擋住于亮,兩人四把菜刀,宛若剁肉餡子一般,奔其頭部,后背,后脖頸子,一頓狠拍。
“呼啦啦”
人群轟散。
林軍和于亮瞪著眼子,身上的衣服褲子全撕開了。他們渾身上下全是血點子的靠在自卸車上,胸口起伏,胳膊酸疼的劇烈喘息著。
此刻,對伙的人數不減反多,而且不停有人從遠處拎著武器趕過來。這幫人里有民工,有司機,還有工地的散工,幾乎在四五分鐘的時間內,就懟滿了五十人。
“草泥馬,今兒車不給我挪開,我他媽整死你”對伙帶隊的漢子,明顯也不是善茬,此刻額頭泚泚冒著血,但嘴里還是在叫囂著。
“來,你趕緊整死我,我一輩子沒進過太平間,今天必須進去我草泥馬。”于亮拎著已經卷刃,并且崩出豁口的菜刀,瘸著一條腿,就還要往前干。
“還叫號呢草泥馬,往死削他”新來的一個領頭人,一步跨出人群,說話間就直奔于亮小跑過去。
“轟轟”
突兀間,貨場入口處,一輛98米長的自卸車,速度緩慢,但目的很明確的奔著人群沖了過來。車里剛剛回來的張小樂抻著脖子喊道:“來吧,草泥馬咱就試試刀硬還是車頭硬沒完沒了了,是不今天,我他媽全給你們超度了”
“呼啦啦”
人群再次轟散,張小樂轟著油門,車體發出的噪音刺耳無比。但他的自卸車車體太長,再加上貨場門口混亂,所以,只能往前一個沖刺,再就調不回來頭了。
“咣當”
張小樂瞪著眼珠子,回手就從自卸車的下鋪,拽出了押車用的消防斧。這個消防斧一米多長,斧頭纏著紅綢子,斧柄涂著紅漆,離遠了一瞅,跟他媽盤古用的似的,看著相當赫人和夸張。
“噗咚。”
張小樂拎著斧子跳下了車,雙手持著斧柄沖向了林軍和于亮那一側。
“拿個斧子多你媽b,用鐵鍬干他”對伙帶隊的吼了一嗓子,人群再次圍了上來。
“來,給我”林軍伸手就去抓張小樂的斧子。
對伙的人圍了上來,而林軍搶過斧子,心里卻想的是,今天哪怕就是干出個重傷,那他媽也認了。因為此刻躲不了,也跑不出去了。
“唰”
就在兩幫人再次要干到一塊的時候,貨場門口,一輛掛著07777車牌的奔馳緩緩開了過來。
“吱嘎。”
奔馳被前面的五六十人擋住,車內的滿北伐直接點了一腳剎車。
“這他媽干啥呢”副駕駛的朋友,沖著滿北伐問道。
“不知道啊開會呢”滿北伐雙眼也很疑惑的向前望去,表情略顯呆萌的繼續說道:“但也不對啊這好像不是我家的司機臥槽,好像干起來了”
“大哥,你喝多少啊喝酒精啦,才看出來這是干仗啊”朋友頓時崩潰。
“燈晃著,我沒看清楚。”滿北伐說完這句,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二人下車以后,滿北伐掃了一眼現場情況,就想轉身離開,因為他看見這幫干仗的人,都不是自己公司的司機。但就在他邁步要往車上走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林軍。
“走吧也不是你家人,你瞅啥呢”朋友招呼了一句。
“啪。”滿北伐看見林軍以后,直接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隨即撥通了周哥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