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做過獵魔人的龍騎士埃諾開始了吟唱。網他的聲調沙啞干枯,就像是鋼絲刷刮在鐵板上那樣的刺耳,絕對離動聽相距甚遠,但只要但凡有一點點魔法造詣,便能聽的出來,他的每一個音都在咒文的調子上,標準得一絲不茍。同一時刻,他胯下的金龍也已經展開了雙翼,魔法光紋開始在巨龍身上的魔力回路中劃過,形成了自然的法陣。
宛若陽光一般輝煌燦爛的魔法陣在一龍一騎兵的身后鋼,隨后,從那巨大的法陣中央,塢的身軀開始從最簡單的虛線開始凝結,慢慢是從透明的光影,化作了凝結而成的軀體。那是天使形象,和大多數凡人所理解中的天使——長翅膀的美人非常接近——當然,不同的是,她的身軀過了五米,周身披著華麗的長袍,與其說是戰袍,倒不如說是禮服,面容還被一道光影完全籠罩著,幾乎看不清面容。他手中握著的卻也并非雙劍,而是一枚小的豎琴。四片巨大的光之羽翼在天使的身后展開,不斷地向空中揮灑著圣潔的輝煌,就仿佛展開了四縷陽光一般。
奏樂神使奧路菲,美神以及藝術的保護之神敖洛狄忒的伴身天使之一,又被稱之為“琴之天使”≥說,只有真正得到敖洛狄忒眷顧的天才音樂家,才有機會見到這位琴之天使的降臨,當他們創造出足可以流傳后世的偉大作品。這位美麗的天使便會來到藝術家的夢境中,為其奏響祝福的歡歌。這也是敖洛狄忒對藝術家的祝福和感謝。
然而,這終究只是民間傳說而已。事實上,懂得最精深神降魔法的神術高手,也是可以請求琴之天使在短時間降臨主物質位面,幫助其作戰的。然而,到了這個時候,這位音樂的守護者所能夠彈奏的,當然便不再是祝福和感激的歡歌秒樂,而是能夠讓所有的邪魔外道為止哀嚎痛苦的挽歌了。
天使的實體終于凝結完成,懸崗空中做出了凌空端坐的動作,手持有式的喧琴在自己身邊凌空展開,化作了大型的座式。在那一刻,這片凡人們對抗魔神們的終焉戰場,卻仿佛化作了琴之天使的演奏舞臺。
他的雙手撥在了琴弦上,開始大聲奏樂,也在同一時刻開始引吭高歌。男女莫辨的音色卻優雅而清脆,響徹于天空之上,和繁復而華麗的琴聲一起,很快匯集而成了壯麗的樂章△明只是一個天使在那里奏樂,一瞬間卻仿佛是有一整個龐大的樂團在合奏似的’嚴而悅耳的音符在海洋和天空之間的廣大空間中回蕩著,久久不見半天的停歇。
然而,和貝爾格特騎士長他們展開的,用于和災厄之王對抗的神罰之歌——天降詠嘆調,這一次的圣歌,卻并沒有那樣浩瀚凜然,宛若千萬神軍從天而降的浩浩蕩蕩那樣的咄咄逼人,卻顯得更加溫和,更加平衡,卻又無處不在。
神罰之歌的第三形態——調和。
所謂的調和,或許更可能看做是“修補”亦或是“治愈”,原本就是為了解決世界的不平衡和疾纏存在的的力量。要知道,位面與位面之間非自然情況下的碰撞,空間與空間引的激蕩和裂痕,這些都會引天災,也必然會成為世界的疾病。同樣的,魔神在肆無忌憚地展開自己的領域,讓神力引的具象效果隨意地在主物質位面肆虐凡人的時候,這同樣也是世界的疾病。
而現在,當戰神用自己的神力轉化為凡人幾乎不可能揮出的斬擊,撕開了無數的空間裂縫,讓主位面的空間規則開始不自然動蕩的時候,自然便也進入了神罰之歌第三形態——調和的處理范圍之內。
隨著天使的歌聲回蕩開來,已經被帕肯斯的力量仿佛扭曲成了兩個世界的次元旋渦和空間障壁,便這樣開始了再一次的融合。下一刻,帕肯斯龐大的身軀,再一次暴露在了大家的炮口之下⊥算是魔神,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展開。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被自己視作螻蟻的龍騎士們,其實已經做出過許多戰略預案了。無論自己想要做什么,或是準備做什么,龍騎士們似乎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然后,沒有等到嗜血之王做出其余的反應,正在向其接近的巨龍們卻又一次開始了毫無停歇的密集射擊。這一刻,所有的龍騎士都不會再考慮備彈的問題,炮彈毫不停歇地從十八管旋轉機炮中噴涌而出,光帶的軌奸合成了一束,仿佛直接連接成了毫無斷絕點的鋼鐵長鞭,被高溫的火焰組合而成的鋼鐵長鞭,輕而易舉地就要撕裂天空的束縛似的。
這一次,就算是真神卻也實在是難以回避這樣的攻擊了。
“疼!”于是,戰神做出了如此地評價:“所以我才這樣地討厭飛行道具啊其是這種讓我根本難以理解的飛行道具!”
他的龐大身軀在彈雨之中終于飛濺出了一絲血花,身形也停滯了一下,就仿佛是陷入了恍惚之中。不過,在有些龍騎士們的眼中,這便是勝利的契機了。
“能成功!我們說不定可以弒神的,現在我們擁有前輩們根本沒有掌握的力量,理所應當地,也用創造前輩無法企及的功業!”一條青年紅龍背上的年輕龍騎士對自己道。她是一個年輕的梵雅精靈,看上去不過是人類十歲少女的年紀。當然,身為一個高精靈,卻和紅龍這個狂暴不羈種族搭檔,說明她自己也一定是個性如烈火的主兒,在精靈一族中,出現這種性格可真的很不容易。
然而,我們必須要知道的是,組織畢竟是不同個體的集合。無論是多么令行禁止的組織,也依然會有忽然腦子熱的個體,再嚴格的紀律和訓練,也并不能讓所有的人員都不去作死。更何況,方才剛剛犧牲了的杰赫瑞斯,也正是這個精靈小姑娘的戀人。她有充分的理由,在這個時候失去了理智。
“轟隆隆!”從胯下紅龍的炮口中噴灑而出的高爆彈在黑龍的頭部炸開,光與熱形成的煙塵,完全將三個巨大的龍都籠罩在了其中。
“機會!”少女的龍騎士心中道,然后駕馭著自己的紅龍忽然加,離開了隊列,直接沖著三魔龍的胸口飛奔而去。
“帕肯斯命來!”她大喝道,揚起了自己三米多長的龍槍。在那一刻,隊長貝爾蒙特的驚呼聲以及“安吉莉卡!馬上回來!”的命令,自然也被少女龍騎士拋在了腦后。她覺得自己的長槍可以刺穿真神的胸膛,她覺得她可以創造歷史,也可以為剛剛死于非命的戀人復仇!
“真是太悲哀了≡從神魔大戰之后,這群凡人可真的是越來越不淳樸了啊往那個繁榮的時代,螻蟻一般的蕓蕓眾生,向著吾輩跪拜祈求祝福和護佑,獻上供奉和信仰,大家各歸其位的時代,那是多么的美好啊!”帕肯斯聆聽著精靈的狂喝和紅龍的怒吼,出了這樣的哀嘆聲,覺得這樣的世界果然還是太丑惡了。
凡人終究是神祗的子民罷了,老老實實地在我們需要的時候跪舔不就好了嗎?現在,你們既要自作主張,又想要瀆神弒神,然后又不想要去死,這真的很讓我們這些真神為難啊!
然后,沒有等到三的魔龍從煙塵之中露頭,他忽然伸出了自己巨大的利爪,一把便緊緊地抓住了向自己飛過來的紅龍,以及其背上的龍騎士。他的動作實在是太輕松了,就像是一只獅子一抓按住了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的麻雀似的。
然而,在場的龍騎士們一時之間卻相顧駭然。他們都是武技高手,也清楚真龍的能力,雖然身體龐大,但動作卻極為靈活,甚至絕不會亞于一只蜜蜂。然而,對方的身體明明比最龐大的巨龍還要魁梧,但方才的出手,雖然看似簡單,但玄妙之極,恰到好處地把握住了紅龍的飛行軌跡,一擊之下,對方甚至連做出下一步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是戰神的實力嗎?
“咔嚓!”三魔龍的利阻然收攏,紅龍的渾身骨頭都被捏碎,尸氦曲變形得讓人不忍卒睹。至于名叫安吉莉卡的少女龍騎士,更是變成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血肉,再也看不真切了。
帕肯斯本來就是一個果斷的主兒,當然不會犯反派死于話多的錯誤⊥算是要犯也只可能在主角身上犯,大概吧隨后,嗜血之王的雙翼再一次帶動了氣流的波動,忽然變化作了由無數利刃聚合而成的飆風,朝著龍騎士的隊列轟了過來。
龍騎士們早已經做好了迎接敵人攻擊的準備,但或許是對方的度實在是太快了,又或許是又一個戰友尸骨無存,讓他們多少受到了一定的沖擊,總之,他們閃避的度多少還是慢了一點。一條青銅龍的翅膀直接被利刃飆風卷到了其中,瞬間便被絞成了碎沫,半邊的身體也頓時血肉模糊。他背上的騎士更是被直接從龍鞍上掃了下去,似乎是一瞬間就沒了半條命,直挺挺地墜向了大海。
騎士和巨龍一前一后地失去了飛行能力,從空中摔落。當然,如果搶救及時,說不定也還是有可能將他們的性命救回來的可這個時候,這些離他最近的隊友們,卻連這樣的閑暇都沒有了。
貝爾蒙特的視線在即將墜入大海的戰友身上掃過。
“抱歉!”十龍長對自己道,卻大聲對所有的戰友道:“拉開和帕肯斯的距離,繼續保持射擊!”
再沒有龍騎士認為自己可以畢其冠一擊了,都心地保持著和三魔龍的距離,一邊繼續保持著射擊。好在,這種新兵器,好就好在,不管自己是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回避和防御上,卻絕不能影響自己的攻擊效率分毫。
而另外一方面,神罰之歌的力量也終于影響到了嗜血之王的身上。
他確實感受到了自身神力的延伸出現了阻礙,同樣也感受到了,剛剛和自己的神國恢復的連接,竟然有了非櫥顯的減弱。他很清楚,自己雖然已經復原,但一旦現在和失去了聯系,真身也一定會被驅逐出主位面的,繼續要在這個花花世界浪下去自然是不可能了,更重要的是,一旦返回了自己的神國,那就意味著他本身也已經離開了主物質位面,很有可能被早已經等候了許久的蒼穹天宮諸位圣靈們找到難的機會。
是的,在神戰中,防守方的確是有主撐勢,普通的神祗只要不作,理論上是可以對抗復數位神明的圍攻的。可是,現在的帕肯斯真的很難想象,已經被封印了千年的自己,神國不知道破敗成什么樣子了,真的要被女神們圍毆,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了呢。
“逃?不不不,當然不是逃是要和我的盟友會合啊;千多年沒見,我還真的好想念他的呢,不打個招呼可不行!”嗜血之王僅僅只用半秒鐘時間就說服了自己。他的確是戰神,當年是天界最豪勇的戰士之一,同時也是獸人們的守護神,一直在教導自己的子民有進無退,戰斗到最后一個戰士,決不能把后背留給自己的敵人這樣的大道理。可實際上,我們必須要明白的是,所有能在諸神之戰那樣的浩劫中存活下來的,都絕不可能真的是蠻勇貌的匹夫之輩。
在必要的時候,這些活過了無數的歲月,理解過世界最真實和核心神秘的真神,才是最務實的。
當然,務實和怯懦,卻并不是一回事。嗜血之王是絕不可能搞混這一點的。
三的魔龍出了一聲“人性化”十足的低沉嘆息聲,下一秒鐘,他忽然撲打著雙翼加快了度,硬是頂著炮彈撞擊在自己的身上綻開的熾烈火光,開始了升空。
“兩種神罰之歌的形態,卻能同時展開,干得不錯!龍騎士團的小螞蟻們是,你們終究是凡人!蒼穹天宮的力量從來不屬于你們,天使的力量也從來不是你們想用就用的好準備承受這樣的代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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