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青木候平定西部回來的路上,獲知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青龍徑已經被打通了。青木候簡直不敢相信,立刻馬不停蹄趕回主城,終于徹底證實了這個消息。
青木候尚且屢次失敗的青龍徑之困,竟在兒子帶領之下獲得突破性成果。正是因為此次大功,讓木軒受到青州人們的強烈擁戴,這對青木候而言,更是喜上加喜啊。
青州城在幾天時間大規模調集軍隊,從東西兩邊同時發力,整整十萬軍隊涌入青龍徑,把青龍徑殘留的威脅根除,終于把這一條重要的通道給完全打通了。
為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青州開始鑿山建營,讓哨站布滿青龍徑。
此外,更調動三萬精兵駐扎青龍徑軍營,維護青龍徑的安全。
這么一來青嶺資源生產迅速恢復了,所有資源場開始重新運作。那些把股份或者資源場賣給楚天的商人,都欲哭無淚捶胸頓足起來。
楚天在青嶺共投資六億五千萬金幣,現在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要把手里的資源產地和各種股份都賣掉,立刻就能輕松賺回一倍甚至不止一倍的利潤。
這才僅僅過去幾天時間,當青龍徑局勢徹底穩定以后,這些資源區價值還會持續上升。
這些資源場在正常時期想以本身價值收購,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楚天卻以近乎腰斬的價格,買一大批有錢都難買的資源場,為奇跡商會打造一座穩定的后方資源渠道……這筆生意真是賺大發了。
木軒回到侯府:“稟告父候,青龍徑已完全肅清,正在鑿山建營,鞏固青龍徑防御,避免類似事情再次發生。”
“做的好。”青木候感覺渾身輕松,幾個月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霾總算散了,“這個困擾青州幾個月的問題算是得以解決了。來人,我要親自拜訪秋先生,好好感謝青州城的大功臣。”
“父候,秋先生雖然出力不小。”木軒猶豫幾秒:“但最大的功勞是……”
“木軒。”青木候臉色一肅:“余長歌就當他沒來過,你是本侯世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木軒若有所思:“這么做會不會……”
“一個外邦商人要功何用。”青木候哼一聲說:“何況他拿了應得的報酬。”
“五億金幣。”
“你以為只有五億金幣。”青木候似乎有些惱火:“現在青嶺資源區有一半都被他買進股份,這筆損失對我們來說十億、二十億都不止。雖然是趁火打劫的行為,但大部分資源場,他僅僅持股而不控制,本侯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難怪。
這家伙果然好奸詐。
楚天出策,已得實利,又拿著大筆資金趁火打劫,這是破壞青州實際利益的做法。青木候不追究就是賣他一個人情,那么他理當還青木候一個人情。
青州沒有人知道這號人物。
大家把最大功勞都扣在木軒身上。
這份榮譽對秋先生,或者對那位神秘的余先生來說一文不值的。然而,對于木軒來說,確實萬金難買,作為青木候世子,他遲早會繼承父親青木候爵位,此番大功讓人們都崇拜他、尊敬他,對木軒以后能否順利管轄青州有著很大意義。
木軒一臉困惑對父親說:“我一直想不明白,秋先生不是普通人,為什么在南夏國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呢。難道……他是外國學者。”
“木軒啊,你其實知道秋先生的身份,只不過不敢相信罷了。”
“父候什么意思。”
“秋先生是為低調行事的化名而已。”青木候說到這里,突然話音一轉,“本侯一開始也不確定,隨著后來的觀察,我已經可以斷言,這個秋先生就是我南夏國的第一學者,東方家族的第一上卿,,古千秋。”
木軒差點被嚇出魂來。
秋先生真實身份是大學者古千秋。。
古千秋年輕的時候,曾經用二十多年時間游學,走過很多國家,拜訪很多大師,回到南夏國之后,被譽為南夏國最有學問的人,如今可以說桃李滿天下。
南夏國學者的心目中,儼然跟王一樣高高在上。木軒就算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低調而又嚴謹的老學者,竟然就是南夏國的第一學者。
也對啊。
南夏國一流學者中,最出名的就是大學者古千秋及中州云門云天鶴,當此以秋先生身份出現在青州,表現出不遜色云天鶴、甚至尤為過之的學問時,大家就應該想到是古千秋了,只是當時完全不敢相信而已。
大學者低調來青州,當然有著自己的考慮。
畢竟大學者的名聲太盛,若曝光身份的話必然引起轟動,反而不方便古千秋潛心研究,而且關于蛇蝎毒破解之法,對古千秋有一定挑戰,若能完美破解,人們會覺得理所應當,若不能有效解決問題,一時進度受阻的話,青州士氣反而會受到更大打擊。
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若連大學者這樣的人都解不了,南夏國還有誰有能力。青州百姓肯定對王國失去信心,一旦城民對王國失去信心,就會有大量逃民出現,那么對青州對王國而言都是很不利的。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
那么古千秋就沒有隱藏身份的必要,這么一個重量級的大人物來青州,青木候父子肯定是要登門拜訪,送上一份厚禮以表感謝。
“大學者還在研究室嗎。”
“是,那晚過后,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出門了。”
古千秋經過當晚剿滅蛇蝎獸主力一戰之后,接下來幾場掃尾戰斗中就再沒有露過面了。只是把自己關在研究實力,正聚精會神鉆研四方天雷陣的設計圖紙。
這個陣法里面蘊含的智慧太多太多了。
古千秋仿佛是發現一座寶藏的冒險者,興奮和狂熱的心情交織之下,讓他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光是筆記就寫滿三本厚厚的筆記本。
“青木候木嶸,拜見秋先生。”
古千秋被青木候打斷,兩眼閃過一絲不快,立刻合上筆記本,從研究所走出來:“青木候親臨,多半認出老夫。”
青木候倒也不裝傻,一臉肅然說道:“大學者遠道而來為青州解難,木嶸未能及時認出有失敬意,今日特來彌補一二,木軒還不把禮物送上。”
“這等俗物就免了吧。”古千秋連看都沒看一眼,嘆一口氣:“青州解圍,非我之功,非我之功啊。”
古千秋鉆研圖紙幾天了。
隨著不斷研究深入,他越發感覺到高山仰止。這設計圖就算扣出一個細節來,都能讓古千秋研究數日受益匪淺。
少年到底會是誰呢。
木嶸見大學者不愿收禮,倒也不好勉強他:“青嶺重新打通,青州重換生機,本侯欲舉辦一場盛大宴會,希望大學者賞臉關顧。”
古千秋剛想說話。
突然,一陣嘹亮的尖嘯傳來,當幾人抬頭向天空望去時,只見一百多只巨大的飛行魔獸。它們有著陽光般的淡黃色羽色。獅子般的后半身長著黃棕色的獸毛,鷹一般的頭至前肢則全部披滿黃金色的鷹羽,體型碩大,威風凜凜。
每個獅鷲獸的背后,都坐著一位手提騎槍的騎士。
“獅鷲騎士團。是王殿騎士。”
“王城來的。”
南夏國這樣的小國,空中坐騎是非常罕見的,獅鷲大多數是從外邦進口,所以獅鷲騎士盡管戰斗力極強,然而數量上不足以構成主力,只是用來偵察、送信,守護王宮只用。
一個滿臉胡子大漢落地之后,恭恭敬敬上去單膝跪地,“我乃王殿騎士團第三隊隊長曹豹,拜見大學者、青木候。”
青木候問:“王殿騎士出動,莫非有大事發生。”
“我等奉王命來青州,協助大學者去中州執行任務。”曹豹雙手捧著一卷密信遞過來,“這是王城寄給大學者的緊急信箋,請大學者親自過目。”
古千秋掃一眼。
他的眉頭緊皺起來,隨后臉色變得陰沉。
“哼,好一個猖狂的小子。氣死老夫了。”古千秋憤怒往地上一丟:“南夏國豈能縱容此等狂徒的氣焰。”
青木候驚訝問:“大學者何故生氣。”
“中州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但辱我記名弟子、辱我名聲,甚至曾經指名道姓挑釁于我。最可惡的是,此人一手炮制中州大亂,導致中州城血流成河死傷數萬。”
“竟有這事。”
青木候感到非常吃驚,把書信拿起來看一遍。
這個時代信息閉塞,青州幾月來自顧不暇,青木候對其他州郡事情都不甚了解,這一看之下嚇了一跳。這封卷軸寫滿一個叫“楚天”少年的罪狀,幾乎把他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此人甚至侮辱大學者以前的學生,甚至是侮辱大學者本人,這要是傳出去足以轟動南夏國了。
更要命的是,他在中州挑發一起動蕩,私自吞并三大老族,讓自己勢力做大成為中州之首。
還不僅如此。
雖犯種種重罪,但是王城沒有立刻治罪,本來是想派來特使調查清楚,結果呢。萬里迢迢來中州,連屁股都沒坐熱,居然就被廢掉了。
如此囂張氣焰,如此蠻橫態度,真是當世罕見。
“神風候在中州,何以讓中州如此混亂。”
“神風候。”古千秋已經對神風候有些不滿:“他一直是半隱退的狀態,難免對中州疏于管理,所以出了這么一個狂逆之輩。既然老夫正好遇上了,那么就斷然不能眼看邪風助長,就親自去一趟中州。”
青木候問:“本侯愿祝大學者一臂之力。”
“南夏國之內,沒人敢動我,三君尚且還得給我積分面子,區區一個中州城算什么。更好可南州四方候也收到命令,不日就講抵達中州,老夫先行一步,探探虛實。”
青州兵力吃緊,不適合大動干戈。
“這樣也好。”
古千秋沒有在青州耽擱,立刻乘坐曹豹獅鷲,向中州方向而去。
當青州這片蒼茫的青綠大地,正在腳下漸行漸遠的時候,古千秋又不禁想起“余長歌”這個少年,這位絕世天才不知到底來自何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向他討教。
古千秋恨臉皮沒能再厚一些,當時就應該死死纏住對方,現在他人已經走了,誰知道會去哪里。
這次中州事情了解,一定要好好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