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將軍,不知道這些妖族還有沒有后續埋伏,我建議你我兩人一前一后探查周圍動靜。”鐘秀對凌蜍說了一句,身形一晃,飛到了車隊尾端。
凌蜍臉上露出不以為意,不過也催動青翼飛車飛到了車隊最前方,神識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車隊不斷前行,走出了二三十里,此刻太陽高懸,陽光直射下,周圍的霧氣也漸漸消散開來,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此刻已經徹底離開了日康城范圍,隊伍眾人這才緩緩放松下來。
石牧輕呼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緩緩松懈下來。
“穆兄,你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嘛。”冷月彤看著石牧,美眸微閃的道。
“一個不好我們便要和那些妖獸生死廝殺一場,在下自然緊張了。”石牧悠然道。
“哦,真的是這樣嗎?”冷月彤顯然不信。
“當然,否則還能有什么原因。”石牧輕笑道。
“算了,先不說這個。話說剛剛穆兄竟然比凌蜍還要先發現那些妖族,真是讓小女子大吃一驚。”冷月彤眼神閃閃的看著石牧。
“呵呵,穆某天生目力過人,能夠看穿霧氣而已,所以提前發現了一些端倪。”石牧說道。
“哼!你這個人說的話半真半假,真是不爽快!”冷月彤哼了一聲。
石牧輕笑一聲,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冷月彤嘴角微翹,又說了一句。
石牧有些無語的將腦袋轉向一邊,自顧自盤膝打坐起來。
一抹金色的晚霞呈現天際。
此刻,鐘秀一行人離開日康城已經有數千里之遙了。
半個月下來,沿途周圍的風景不斷在變化,眼前的視野也漸漸開闊起來。
按照原定路線,距離蒼旭城還有一個多月的行程。
這一路行來,雖然也不時有成群結隊的妖獸出現,覬覦商隊的貨物,不過實力大都在先天左右。
對于這些先天的強者和星階術士來說,只要沒有地階以上妖獸出現,便根本不算什么大問題,甚至用不到凌蜍和鐘秀出手,便被這些人爭先恐后的上前屠戮一空了,因為凌蜍宣布,誰殺了妖獸,那妖獸身上的材料便歸誰。
唯一的一次,在眾人穿越一座山谷時,遭遇了一群穿山甲妖獸偷襲,其中為首的是一頭地階初期的穿山甲,借著地勢之利,著實讓凌蜍和鐘秀好一陣忙活,不過終究還是將對方趕跑了。
不過那場戰斗中,卻有三名先天圖騰勇士不慎被神出鬼沒的穿山甲洞穿身體,生死當場。
經此一役,眾人本有些懈怠的神經,再次繃緊了幾分。
鐘秀除了臨陣迎敵之時,每日里大多時間都在最后一輛浮云車里盤膝打坐,為整支車隊壓陣。
凌蜍則獨自駕馭著青翼飛車,處于車隊最前方。
他見鐘秀這一路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自己這個護衛統領毫無交集的模樣,一時有點心急起來。
剛見鐘秀之時,凌蜍簡直驚為天人,能與鐘秀同路,心中頗為得意。
這一路過來,他也總是想找機會與鐘秀搭話,可鐘秀一副淡漠的模樣,讓凌蜍實在無計可施。
不過凌蜍可不是心甘情愿之人,最近一兩日里雖然沿途風平浪靜,他心中可是波瀾起伏得很。
一道青光從隊伍前方緩緩飛至最后一輛浮云車旁,青光一斂,露出一座青色飛車。
商隊中的眾人對凌蜍的意圖均是心知肚明,不過礙于其身份實力,則大多是暗地里笑笑,也不多說什么。
只有倒數第二輛浮云車中的石牧見此,卻是眉頭微皺。
“穆兄,看來這凌大將軍又要對鐘長老展開一番追求攻勢了,哈哈!”冷月彤看了一眼身后的青翼飛車,笑道。
石牧仿若未聞般,并沒有搭理對方。
“鐘姑娘,此處乃是西賀東部有名的松濤石塢,滿目蒼翠,奇石嶙峋,在夕陽映射下堪稱一絕。這幾日大家趕路辛苦,鐘姑娘也未曾好好休息,不如在此歇息片刻,再趕路不遲。”凌蜍說道。
“凌將軍的好意,鐘秀心領了。天色漸晚,此去下一座城池還有些距離,還是趕路要緊,否則又要露宿荒郊野嶺了。”鐘秀淡淡道。
“就歇一會也來得及,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嘛,養足了精神好趕路!”凌蜍又勸道。
鐘秀秀眉微蹙,也不理他。
“對了,鐘姑娘,在下這幾日看地圖,過了前方那座翔殷城,有幾處妖獸盤踞之處,為了商隊安全,在下有些想法想與姑娘商量,不知姑娘可否移步在下的飛車?”凌蜍有些尷尬,話鋒一轉的建議道。
“依我看還是不必了,前方的情況我之前早已做過調查,那些妖獸部落與我天吳商會有生意往來,并無什么大礙。還是按既定路線前行吧。”鐘秀并不抬頭,在車中說道。
凌蜍本已放低姿態,沒想到還是被其一嗆,心中頗為不快,不過還是按下性子,陪笑道:
“這……在下看鐘姑娘多日來驅車勞頓,這浮云車又矮小破舊,不如到在下的飛車中歇息,在下的飛車……”
“不必了,商隊前方還需要凌將軍開路,請回吧。”還未容凌蜍說完,鐘秀一口回絕道。
凌蜍額上青筋暴起,捏緊了拳頭,暗中吸了口氣。
“凌大將軍,你有所不知,我們人族的風俗跟你們蠻族可不一樣,你如此就邀鐘長老移步你的飛車,豈不是有男女授受不親之嫌?”鐘秀身旁,一位模樣清秀的綠衫女子道。
“小薇說的是,鐘長老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上誰的飛車的。”另一位娃娃臉的藍衫少女附和道。
這兩人是商會專門指派給鐘秀的助手,也算是其親信。
被這兩個女親信一頓搶白,凌蜍雖心有不甘,但礙于鐘秀的月階術士身份以及天吳商會中的地位,他也不敢造次。
不過這一路山高水長,有的是時間,想到這里,凌蜍又得意地笑了起來。
前方浮云車上,眾人看凌蜍又是一副吃癟的模樣,心中好笑,有些暗中愛慕鐘秀的,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石牧見鐘秀危機解除,心中微松,不想一旁又飄來冷月彤有些吃醋的聲音:
“穆兄這么在意鐘長老,何不上前相認呢?”
“冷姑娘何出此言?”石牧反問道。
“相不相識你自己心里有數,放心吧,我不會揭穿你的。”冷月彤略帶戲謔的說道。
石牧不再理她,站在浮云車一角凝視前方,心中隱隱有幾分慨嘆。
若不是因為自己,鐘秀也不會放棄仙緣,千里迢迢從東洲陸山王朝進入西夏古國,并不知為何加入了天吳商會,來到了這妖蠻橫行的西賀大陸,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無論如何,自己既然在此遇到了她,便要盡自己所能保護好她。
眼下看來,前方定會有一場惡戰,敵在暗我在明,自己隱蔽在暗處更容易救她。
“怎么,穆兄又發現前方敵情了?”冷月彤看石牧不理她,順著石牧的目光看了一眼,問道。
“這里前方不遠處就是翔殷城,哪里會有什么敵人,冷姑娘莫不是草木皆兵了吧?”石牧道。
“沒有就好!小妹我只是好奇穆兄的目力驚人,不知穆兄練的是什么功法,有此等神力,小妹自幼對各種奇怪的功法可是相當感興趣的。”冷月彤美目傳情地看向石牧。
“穆某練得都是些不入流的雕蟲小技,上不得臺面。”石牧道。
“你真是太過謙虛了,此等神技竟被稱為雕蟲小技,真不知穆兄身上還有多少雄才大略呢?咦,穆兄,你那只鸚鵡靈寵呢?似乎很久不見了。”冷月彤大咧咧地笑道,隨即像是發現了什么,好奇地左看右看起來。
“翅膀長在它身上,我怎么知道它去哪了?”石牧說完,也不再搭理對方,盤腿調息起來。
冷月彤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只好閃身到一旁,也不再說話。
接下來的十余日里,一行人日行夜伏,途中經過幾個較小的城池,倒也沒再遇到什么意外。
石牧因為與冷月彤同處一車,自然引得一些蠻族男子對其嫉妒不已,也讓他大感無奈,好在自己平日里頗為低調,并未暴露身份。
十余日后的一天深夜,一片山林之中。
這里已進入狼獾一族的出沒范圍,狼獾妖獸習慣于晝伏夜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商隊夜間并未趕路,所有人在此露營,并每個時辰由十人值夜。
就在此時,石牧發現冷月彤悄悄離開了浮云車,身影如鬼魅一般,向不遠處的樹林里走去,并未引起那些值夜人的注意。
石牧見此,當即與彩兒取得聯系,讓其跟上一探究竟。
畢竟對于此女真實的身份來歷,他一直有些好奇。
通過與彩兒的共享視野,石牧發現此女一路鬼鬼祟祟,來到樹林深處的一座小型石洞中,掏出一塊白玉晶石,低聲細語了幾聲,晶石表面散發出點點白光,隨著白光越聚越多,在其身前竟凝聚成一個人影。
那人影一見冷月彤,立刻俯首下跪,口中稱道:“屬下參見七小姐!”
“起來吧。你急著見我,究竟所為何事?”冷月彤竟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沉聲問道。
“教主因為七小姐就這么跑了,大為光火,給屬下幾個限定期限找到七小姐,屬下也實在被逼得沒法了……看教主的意思……也……也不需要七小姐親自來尋那凌炎晶吧,不如,不如小姐……”
“本小姐要做何事,何時輪到你們插嘴?快給我滾!找不到我是不會回去的。”說完,冷月彤纖手一揮,白光消散而去,她又悄悄地潛回了浮云車。
“教主?凌炎晶?”石牧眉頭微皺,心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