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去洗手間去了那么久?”
師妹剛坐下,她旁邊的另一個女秘書就湊上來問道。
其實對方只是無心之言,師妹的時間已經盡量壓縮,前后加起來也不過幾分鐘。
師妹雙眼微微一瞇,但卻是不會被人察覺到的小動作,就連她對面的女秘書都沒有看出端倪。
只不過是簡單的一眼,她就看出對方只是隨便說了一句,根本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師妹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口解釋了一句道:“不好意思,整理浪費了一些時間。”
那個女秘書也跟著理解地笑了笑。然后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又主動說道:“你去洗手間的時候有沒有注意,有個隔間好像壞了。”
師妹這次是真的有幾分警惕了,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還是做出一副迷茫的神情,搖了搖頭。
對方好像沒打算就這么結束這個話題,而是自顧自地回憶起來。
“最里面那個隔間,我之前去的時候推了推,結果沒推開,但又不是反鎖的,更像是……”她想了想,靈光一閃道:“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擋著門了似的。”
聽到這里,師妹臉上的表情已經有diǎn僵了。她手上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掐訣。如果這個秘書還會回憶起什么來的話,她就會立刻出手,讓對方永遠閉嘴。
不過女秘書命大,說到這里之后自己就笑出來了,抱歉地看著師妹道:“不好意思啊,我總是說一些無聊的話。”
師妹的戒心還沒有完全放下,聞言又笑著搖搖頭,道:“沒關系。不過我剛才去沒發現什么異常,可能是已經修好了吧。”
“是嗎?那就好。”女秘書diǎndiǎn頭,話題很快就被岔開了,她也沒當回事,本來就是說著解悶的。
師妹慢慢收回手,暫時把手訣放在一邊,她還有正經事,暫時還是要保存內力。她今天已經用了太多偽裝術,內力消耗也有些過度了。
“我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又看到許總了。”
斟酌片刻之后,師妹主動挑起話題說道。她之前看得分明,師兄就是從這里經過到會場的。
而且師兄的眼神分明也是在說這些秘書好像知道些什么。
師妹選擇了最模棱兩可的說法問道,不管別人回答什么,她都自信能圓回來。而且她這么說的風險也是最小。
別看她好像一臉高深的模樣,其實她知道的比這些秘書都少,但是她偏偏就要用這招空手套白狼。
事實證明這招果然奏效,馬上就就有人上鉤了。
又是她身邊的那個女秘書。這個女秘書八成就是這群人力最八卦的一個。
師妹就愿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基本不用費什么力氣,對方就會把所有她想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而師妹只要幾句簡單的“不好意思,我忘了”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女秘書一聽果然來了興趣,故意湊近師妹小聲道:“什么?許總?你看到他去哪了嗎?”
師妹一看對方的反應就知道計劃成了,神情不變地說道:“還能是哪里?”
對方立刻就自覺接下去道:“和我們剛才說的一樣,許總還真去會場了!”
她這句話說得聲音不算小,周圍的幾個秘書也都聽到了。
原本只是師妹和女秘書兩個人的議論,瞬間就變成大家共同的話題了。就連本來在說其他事的秘書也都湊了過來。
“你們在說什么呢?”一個穿得正兒八經的男秘書第一個湊過來問道。
女秘書也不避諱,直接說道:“我們說許總真的去會場了!”
“真的假的?許總也太厚臉皮了吧?”立刻有人驚訝地問道。
女秘書也一臉厭惡地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誰說不是呢?都讓方部長除名了,居然還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會場。你們說他不會是還要參加招標會吧?”
師妹已經被完全晾在一邊了,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最好誰都不要再來問她,只要讓她聽這些人的話就足夠了。
“怎么可能?方部長就在臺上坐著,就算給許總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坐下。”說話的優勢剛才那個男秘書。
又有人跟著附和,說出了大家的疑惑:“那你說他為什么還要去會場?難不成他有別的事?”
“他能有什么事?我猜八成是求方部長原諒他的冒失了。”坐在另一邊的男秘書不屑地應道。
幾個人都心照不宣地diǎndiǎn頭,道:“哦,你說之前那件事啊?”
似乎是到了關鍵,師妹的耳朵自覺就豎了起來,她有預感接下來要說的事對她會很有幫助。
“不然還能是什么?許總得罪的可是方部長的人,只是從招標會除名就算是便宜他了。要我說啊,這就是個開始。”
說話的男秘書故意擺出一副很了解的樣子。他好像是方部長肚子里的蛔蟲,能把方部長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師妹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她半垂著頭,誰都看不到她的神情。
像剛才說話的男秘書那種人,說的話反而不能全信,因為這都是他個人的揣測罷了。師妹現在想知道的就是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看幾個秘書諱莫如深的模樣,好像不是什么小事。
對于這件事,師妹絲毫不會懷疑。因為她也多少察覺到了許總確實有些變化,至少和他剛出現在會場的時候不一樣了。
憑師妹對許總的觀察,對方絕對不會是一個在招標會快要開始的時候,會去外場的人。偏偏就那么巧,許總在那里被師兄碰個正著,連命都沒了。
師妹早在那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她可不會把自己的發現白白提醒師兄。
現在幾個秘書的對話又證實了師妹的猜測,許總在內場確實引起了不小的風波,才會像他們話里說的那樣,被“除名”了。
這事可大可小。除名就意味著許總不能再出現在招標會上,但毫不知情的師兄現在的行為顯然破壞了這項規定。
那么離師兄被人發現的結果也是遲早的事了。
想到這里,師妹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也跟著舒暢了不少。如果能在這里徹底擺脫師兄的控制也不錯。
不過師妹很快就冷靜下來,這次任務師兄早就和師父通好氣了,他們師兄妹兩人也自然而然地綁在了一起。
師兄出事沒有關系,完不成師父的任務才是大事。
如果師兄在這里出了岔子的話,師父那邊是不好交代,但也好過師妹一個人回去復命。
所以思前想后,師妹只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師兄的命留著還有用,至少也要等他們找到燕飛揚之后再做決定。
“沒想到許總還是個死心眼,這么一diǎn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了。”有人在一邊說風涼話。
男秘書似乎不太同意,皺眉反駁道:“這怎么能說是小事呢?你也不想想,許總今天從這個會場離開,還會有人和他做生意嗎?他的公司遲早倒閉!”
大概是最后幾個字說的聲音太大了,男秘書急忙看了一圈周圍,發現沒有外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才松了口氣。
男秘書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些也算不上是猜測,因為都是有理有據的,許總得罪的可是方部長,以后能不能在京城立足都是問題,更別說做生意了。
“那你的意思,他就是去求情了?”女秘書頓了一下又疑惑地說道:“可是他之前不是聽有骨氣的嗎?說走就走,怎么這會兒又想起來求情了?”
“這我哪知道?你得去問許總。”男秘書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女秘書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雖然最后也沒得出社么結論,但是大家也都心里有數了。
包括師妹,整件事情的經過,她也差不多都摸清楚了。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許總到底是因為什么事開罪了方部長。按理說像許總這么精明的人,應該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才對。
畢竟這次招標會是關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時候,許總之前還一直信心滿滿,一副誓要奪標的模樣。
結果轉眼就變成了喪家之犬,只能在服務生的身上找存在感。
但是這些現在也不怎么重要了,師妹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問個清楚,但卻不是現在。她必須把她剛剛得到的信息都告訴師兄,給對方提個醒。
找了個借口離開那些秘書,師妹很快就在離會場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許總”。
師兄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就暫時以退為進,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耐心地等著師妹帶消息回來再行動。
他一邊等一邊注意觀察著會場那邊的情況,很快就意識到招標會已經進入尾聲,這讓他不禁有幾分著急。
如果招標會就這么結束了,而他這個“許總”卻自始至終沒有出現,一定會引起懷疑。
就在師兄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在最后時刻露面的時候,一個女秘書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他一眼就看出對方正是他的師妹。
師妹對著師兄輕輕地搖了搖頭。師兄眼睛微微一瞇,明白了師妹的意思,但他臉色卻變得不怎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