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從國家層面來講,這個結局對金河國最有利,它不光可以瘋狂利用戰爭獲取財富,還能部分左右戰爭的走向,讓雙方把戰爭越打越大,誰也收不住手,不把最后一點財力、國力耗光就分不出勝負。
洪濤也正是拿這個理由說服帝國議會批準了自己的計劃,雖然他是個漢人、也想看著南宋這個漢人的代表國度真的富強起來,但坐在帝國皇帝這個位置上,他不得不先為金河帝國著想。
別人也不是傻子,憑什么付出這么大代價去幫助南宋?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帝國議會會答應?帝國人民會答應?他們可不認為他們自己是大宋人,實際上他們的大多數確實不是宋人,更不是漢人。
具體金河帝國與南宋朝廷的談判結果是什么樣的,對以后的發展會有什么影響,洪濤已經不太關心了。假如文南和帝國議會搞不定,那自己再著急也沒用;如果他們搞定了,自己在不在都是一樣的。帝國現在已經進入了按照規則辦事的軌道,除非自己有什么決定性的建議,否則沒有自己這個攪屎棍子在,他們的工作反倒更有效率。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全民義務兵役制與合法持的法案帝國議會讓不讓通過,泊蛟有沒有這個能力利用他自身的優勢來推動這個法案通過。這一切目前來講都是未知數,更可恨的是自己還不能留在金河城時刻注視著他的所有舉動,也就無法給他足夠的幫助,連指點都不能。
自己如果留在金河城,泊蛟干什么都會打上自己在后面指使的烙印,而且他們一有問題就會習慣性的來找自己商量。自己這張嘴又管不住,一到關鍵地方就想張開叨叨幾句。為了不讓有些人多想,也為了能培養他們的自主能力,洪濤還是跑出來了。
算一算時間,離開圖的部落已經三年多了,是時候回去看看羅有德和斯萬到底把那里變成了什么樣子,順便也去看看自己都沒見過面就會叫爸媽的孩子。是兒子是女兒都不清楚,到底長得像誰呢?如果像了自己,洪濤就打算讓圖再生一個,小概率事件總不能老發生在自己身上吧。
可是怎么去南美洲呢?帶著海上君王號走肯定不成,總不能老說是去北歐。現在艦上多了一批航海學校畢業的實習軍官,他們可不像原來的水手和軍官那么好蒙。這些小家伙生性就質疑一切,雖然他們對自己更忠誠,但也更無情,對事不對人是他們的格言。只要讓他們發現了航線不對,自己就別想躲過去,你不告訴他們也瞞不住,他們已經有足夠的知識可以自己推算。雖然結果不會太準確,但大概方向肯定不會算錯,否則他們根本畢業不了。
不帶著海上君王號,自己就還得編瞎話騙人,上次為了編瞎話都把羅有德和斯萬說死了,這次說誰呢?想到這里,洪濤回頭看了看正在和大副聊天的慈禧。這個家伙確實該死,但現在還不能讓他死,他死了誰去給自己撈錢?為了自己家以后的幸福生活,再讓他多活幾年吧。
“慈禧,想不想去看看終年都是冰雪的大陸?它就在開普敦南邊,上面居住著很多好玩的動物。”半根煙的功夫,洪濤終于琢磨出來一個瞎話。按照他編瞎話的水平,用這么長時間編出來的,已經算難度非常高的精品了。
“那當然好,這些年我光瞎忙活,一直也沒機會跟著陛下享享福。聽慈悲說陛下是個天下通,就沒有沒去過的地方。全年都是冰雪的地方……那得多冷啊!”慈禧聽到洪濤的話,很高興,能和皇帝一起出游,這是榮耀啊,雖然這位皇帝有事沒事就跑出去一趟。
“得嘞,到了開普敦,我抽工夫帶你去看看。那地方海里都是大冰山,船大了過不去,咋倆弄一艘飛魚級就夠了。還得把卡爾也接上,你不會駕船,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洪濤此時就像個大孩子,一聽有人陪著自己一起瘋了,立刻眉開眼笑。
“陛下……要不我們也陪著您一起去吧,飛魚級上裝七八個水手也不擠,您……”洪濤高興了,可是大副發愁了,他已經聽出來了,這位皇帝要扔下海上君王號自己跑,這哪兒成啊,萬一出了問題,自己擔負不起啊。
“您什么啊您,我在大海上跑的時候,你還在幼兒園里吃奶呢。怎么個意思,你想限制我這個皇帝出海嗎?我可和你說,這是違背帝國憲法的!做為帝國皇帝,打仗都要沖在第一線,探索大海更是當仁不讓的責任。再說了,我不去探索,你們會嗎!去去去,一邊去,別掃我興致,有問題回去可以向議會投訴,這是你的權利。”騙人有時候要理直氣壯的騙,要比說真話還氣勢足,這樣才能震懾住對方,讓他不往你不樂意他想的地方想,洪濤此時就采取的這一招。
“要不讓海上君王號跟著吧,就當是補給船,等到了地方,您再去小船上。”大副還真弄不清楚憲法上有沒有洪濤說的類似條款,這玩意是皇帝制定的,想來不會說瞎話。而且皇帝說的也有道理,帝國的海域都是皇帝帶著人先探出來的,在這個問題上,誰也拿這位皇帝沒轍。可是真讓皇帝一個人走,自己就是失職啊,還得爭取爭取。
“你真是不學無術啊,要是這條船能過去,還用得著駕著小船去?我不知道大船舒服!剛才不是說了嘛,那里的海面上全是冰山。冰山懂不?得,和你說也是白搭,你沒見過。去問問劉上尉,他和我去過有冰山海域,讓他告訴你那是什么概念,你就知道我不是蒙你了。”洪濤這番瞎話又是百分之七十是真的,說起來硬氣無比,還有佐證。
“陛下說的對,那些冰山太大了,水面上只露出一丁點,不注意看就得撞上。要是真撞上冰山,咱誰也回不來了。那邊真冷啊,呼出來的哈氣都能凍上,每個人鼻子下面都掛著兩個冰柱……”舵手也是個話癆,他和洪濤相處很久了,從有金河號開始就是他在當舵手。雖然不明白自己的皇帝是啥意思,但應和起皇帝來,一點不比慈禧差,說起來沒完沒了。
“……”大副是航海學校的高材生出身,論航海知識、海戰戰術什么的,皇家海軍里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之外,誰也比不上他,否則也不會調到海上君王號來當大副。
可是要論見識多少,他的內存就有點不夠用了。航海學校雖然也經常組織學員進行遠航訓練,甚至能遠航到日本沿海去,還有各種規模的軍事演習,可是和這些曾經跟著皇帝走南闖北、從漁民娃一步一步干出來的基層軍官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去的地方少!
“聽見了吧?別啰嗦了啊,我的脾氣你也清楚,把我說煩了,我讓你去底艙看彈藥庫!先就這么定了,到了開普敦看看再說,如果沒有合適的船,你讓我去我也不去,我比誰都怕死!”光威逼還不夠,適時也得緩一緩,張弛有度嘛。先給大副一個希望,讓他不至于狗急跳墻,到時候再突然來個出航的決定,只要到了開普敦,有麥提尼的配合,就不是一個大副能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