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

第二百一十七章 命運多舛的皇帝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名字重復的太多了,什么查理、亨利、喬治、威廉、路易,貴族里好像都叫這么幾個名字,很多懶人干脆連名字都不起了,直接就亨利幾世、查理幾世的叫,書里也這樣寫。做為一個中國人,我實在是搞不清楚這些不斷重復、但又不是一個人的稱謂。所以如果有人物關系上的錯誤,大家最好別罵太狠,給我指出錯誤我去改改。我光查這些歐洲皇室的族譜對照表就查了三天,依舊一頭霧水。

假如弗雷德里希二世從小就當了西西里國王,還有他的皇太后媽媽坐鎮,其實小日子也是不錯的,不要那個日耳曼國王也就不要了,長大了再說。但他這個西西里國王當的也不太如意,皇帝老爹剛死了一年多,他這個國王位子還沒做熱乎呢,皇太后老媽也病死了,四歲小國王成了孤家寡人。

這要在中國,保證是大臣篡權的結果,搞不好就得國家分裂,至少也得是有個權臣誕生。不過西西里王國沒事兒,為啥呢?因為還有一個教皇盯著呢。按照規矩,除非弗雷德里希二世夭折,否則教會必須保證他的國王位置不受外人侵犯。更有意思的,弗雷德里希二世的皇太后媽媽臨死前還騙了當時的教皇英諾森三世一次,讓教皇做出了保護她的兒子長大成人的許諾。

教皇能保護小弗雷德里希二世嗎?他必須保護,否則信譽受損這個教皇就沒法干了。但他又不甘心保護這個小屁孩國王,于是就折中了一下,把小弗雷德里希二世扔在西西里王宮里不管不顧,只管保護他的生命安全,不管其它方面。包括飲食起居,不過會派遣一些教士來負責小國王的教育。

這下小弗雷德里希二世的童年可就悲慘了,王宮里冷冷清清。就他一個光桿國王,別說治理國家。經常練頓飽飯也吃不上。對于這么一個明顯沒希望的小國王,誰愿意用心伺候啊,大家都等著看他哪天夭折呢。

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怪,你越小心呵護吧,有可能夭折得越快,你越放養吧,嘿,他還整天活蹦亂跳的。吃嘛嘛香啥病不得。小弗雷德里希二世就是這種人,他干脆不在王宮里待著了,整天穿著一身綢緞衣服混跡于巴勒莫的大街小巷,和販夫走卒為伍,靠卡爾家這種皇族親戚的接濟度日,總算是活到了十五歲。

在這一年,英諾森三世教皇總算想起在西西里島上還有個國王需要照顧,于是給弗雷德里希二世娶了一個媳婦,也是個名門之后,阿拉貢公主康斯坦絲(說什么來著。他母親就叫康斯坦絲、媳婦還叫康斯坦絲,歐洲人起名字的水平真太遜了!)。十五歲就有了媳婦,本來是個值得羨慕的事情。可這位阿拉貢公主是個寡婦,比弗雷德里希二世大十歲都不止,這位教皇也夠壞的。

“我倒不這么想,你表哥很大可能會喜歡這位阿拉貢公主,對于一個從三四歲就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來說,身邊有一個大一些的女人照顧,能讓他感受到過早失去的母愛。”洪濤非常肯定教皇給弗雷德里希二世安排的這樁婚事就是在糊弄事兒。教皇不喜歡這個孩子,但又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于是找了一個也不太受待見、遠在西班牙那片混亂土地上、不好嫁出去的寡婦公主塞給弗雷德里希二世完事。說不定教皇還在這樁婚事中拿了阿拉貢國王的好處。但是教皇肯定沒想到,這個女人正是幼小的弗雷德里希二世最需要的女人。如果給小皇帝一個同樣是十五歲的小女孩,他們倆咋活啊?一起上街和販夫走卒玩去?以后還當不當皇帝了?

“如果皇帝陛下聽到你的評價。肯定會把你視為知心朋友的,到現在他還把康斯坦絲公主的畫像掛在臥室里。她的墓地就在皇宮的教堂中,在她下葬時,皇帝把他的皇冠也放到了公主的石棺上,還讓人刻上一句話:在這里長眠的是西西里的王后,弗雷德里希永遠屬于你!他們倆在結婚的第二年就生了一個男孩,就是他王位的繼承人、我的侄子亨利七世。在皇帝陛下的四個孩子里,他最喜歡這個長子。”卡爾再次對洪濤與眾不同的想象力表示嘆服,事情和洪濤預想的一樣,弗雷德里希二世和阿拉貢公主的小日子過得挺好。這位前匈牙利公國王后不光給年輕的國王生了一個嫡長子,還教授給了他很多宮廷禮儀,讓他從一個混跡街頭的孩子頭逐漸有了國王的樣子。這種活兒一般人干不了,弗雷德里希二世也不會聽他們的,但是他愿意聽這位亦妻子亦母親一般的女人的教導。

后面的事態發展就更具傳奇色彩了,原本打算守著母親給自己留下的王國好好當國王的弗雷德里希二世注定是個不平凡的人。在他結婚三年后,教皇和奧托四世鬧翻了,為了給自己找一個聽話的皇帝,教皇突然想起在遙遠的西西里島上還有一個名義上最正統的日耳曼國王呢。而且這個年輕的國王一直都在自己的控制下,好像很聽話的樣子,那還等什么,趕緊上場吧。

于是在教皇的安排下,弗雷德里希二世被從西西里島接回了他的故鄉施瓦本公國,在一片贊美聲中,搖身一變又成了當初被他母親放棄的德意志王國國王。而他那個剛剛一歲的嫡長子亨利則成了西西里國王,阿拉貢公主為王國攝政,留在西西里幫助幼小的兒子管理國家。也就是在這段時間里,弗雷德里希二世對日耳曼這片土地充滿了厭惡,因為他不能見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一個國王當到這個份兒上也夠憋屈的。

更憋屈的還在后面!沒幾年,阿拉貢公主也染上了傷寒病死了,年輕的國王卻只能留在日耳曼整天應付王國里那些心懷鬼胎的大公和領主。卡爾和弗雷德里希二世也就是在施瓦本公國里認識的,其實他們倆的血緣關系并不太近,卡爾的家族也不是啥大家族,只是施瓦本的一個小分支而已,封地遠在波西米亞,也就是后世的捷克地區。

可能就是因為兩個人都不太受待見,才比較投脾氣。年輕的皇帝在日耳曼當國王這些年,一直把卡爾當做最好的朋友,倆個人一起分享快樂,更多的時候只能分擔郁悶和恐懼。奧托四世并沒放棄國王的權利,剛剛回到施瓦本公國的弗雷德里希二世馬上陷入了戰爭。在教皇的安排下,法蘭克的路易八世和年輕的皇帝簽訂了同盟,共同對付奧托四世。而弗雷德里希二世不得不以國王的名義發布黃金詔書,宣布德意志王國放棄在意大利半島的一切權利,讓出了半島北部的地區,另外還得承諾要發動第四次十字軍東征,這是獲得教皇支持的代價。

最終奧拓四世被聯軍打敗了,弗雷德里希二世正式成為了德意志國王,同時被加冕為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這時手段強硬的英諾森三世教皇死了,接替他的是霍諾留斯三世。這是一位優柔寡斷的廢物教皇,斗心眼根本斗不過從小就從街頭學了一身為人處世本事的成年皇帝,結果又讓教皇國的勢力范圍急劇收縮,如果不是有倫巴底人和威尼斯人的崛起,這個教皇國估計都熬不到下一任教皇繼位,就得被弗雷德里希二世給推平嘍。

成年之后的弗雷德里希二世變成了一個沉靜、果斷、威嚴、溫和的帝國皇帝,他童年的經歷讓他的性格變得異常堅韌,既能和教皇虛與委蛇,又能和大街上的任何一個平民小聲交談。而且這位皇帝把悲慘的童年變成了一種動力,由于小時候什么人都接觸過,所以他對世界的認識與這個時代的大部分貴族是不一樣的。

他對基督教并沒有什么好感,對猶太人、阿\拉\伯人、拜占庭人也沒有什么惡意。本來西西里島就是一個民族很復雜的地方,他干脆把巴勒莫的王宮變成了帝國的皇宮,從此常駐于此,沒有天大的事情絕不跨過阿爾卑斯山半步。德意志那片土地他根本就不關心,整天在皇宮里和來自阿\拉\伯、拜占庭的東方學者談論藝術、音樂、詩歌,并且在那不勒斯建立了一座大學,皇帝本人時不常還抽工夫去當一次講師。

“他真的會七種語言?”洪濤越聽越覺得這位皇帝和自己胃口,他和自己有些地方很像,天生就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如果不是因為怨恨教皇,恐怕他都不會和教會對著干。這種從小就埋下的仇恨種子很難消除掉,除非教皇別再惹他,慢慢淡化這種仇恨。可是教皇國又被皇帝的國土包圍著,不可能沒有沖突。這就叫天生的敵人,想躲都躲不掉。(